徐宴时下意识的想接。
但手伸到一半,他忽然就停了下来,一双黑亮眼眸微微擡起,望向对面人时,眼尾挂出了坚定拒绝的态度。
“不了吧,公共场合抽烟多不好。”
呵。
黎许不动声色的睨他,嘴上仍试探的问,“真不抽,过了这村儿,可没这店了。”
徐宴时再度摇头。
这一下。
黎许也没什幺可说的了。
但要细究她神色,其中不乏满意的态度,尤其是她慢条斯理的收回手臂,转头就将烟丢进了一旁的垃圾箱里。
“我也觉得,公共场合抽烟不好。”
“……”
啧。
挺惊险。
徐宴时寻思自己今儿要是接了那根烟,留给他后半生的,可就只剩四个大字了。
后患无穷。
不由得,他浅笑出声。
“哪儿来的?”
“找人借的。”
至于是谁,黎许不说,徐宴时也能猜得到。
他乐意守住这个小秘密,修长身体侧倚台檐时,像只晒太阳的慵懒老猫。
“这幺关心我,害怕我点你房子?”
黎许摊手,一派气定神闲。
“你点的谁的房子,你心里没数吗?”
“……”
记忆被拉到故事尽头,那是徐宴时这辈子都无法逃脱的巨大黑历史。
他有段时间忙的晕头转向。
既要顾着黎许的高考大事,又要把手中新开发的项目拖上正轨,即便再有能力,也无法做到事事完美平衡。
而忙的久的恶果,就是大脑难免困顿。
徐宴时其实并不喜欢尼古丁的清苦味道,那能让他联想到自己初到南城生活时,明明生理心理都只算是一个未成年人,却要故作圆滑,虚张声势。
只偶尔点上一根,算是纾解压力。
但他竟忘记灭火。
黎许下课回到小区,明明临近晚上十点半,可小区里却聚集了大片人群,明明灭灭闪烁着的消防警报灯,无形中让神经紧绷。
直到。
她望向那栋着火的住宅楼,十二层的位置,那是她的栖息地。
刹那间,黎许感觉世界都要倒转。
她听不到身旁人的议论纷纷,更忽略那警告她不要靠近的喇叭声,像一只失去伴侣即将发疯的小兽,横冲直撞的就要往前冲。
谁也拦不住。
那是她好不容易才得来的荣耀。
是她战战兢兢生活那幺多年,上天唯一给予她的赏赐。
她不能丢。
“阿许!”
焦急喑哑的嗓音自背后传来,穿过无尽人群,又掠过层层风声,最终降落在黎许耳畔。
即便过了这幺多年。
黎许始终还记得那晚的徐宴时。
她从不曾将狼狈无措列为形容词,更不会用它们来形容他。
但当披着毯子灰头土脸的徐宴时真的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连语言,都贫瘠晦涩。
认识时间太长,就这一点不太好。
哪怕是回忆起某个人的黑历史,其中也少不了对方的参与。
但黎许并不想继续忆往昔。
要是她没记错,那晚在处理过事故之后,接下来就该是某些伤患借着心灵慰藉的由头,而进行的付费点播。
简直要命。
察觉气氛微妙,黎许适时换了个话题,“刚才,我见着你小舅了。”
闻声,徐宴时难得意外。
“你认识他?”
黎许点头,“先前工作时,见过一面。”
其实,之前还有一回。
不过已然过去许久,且当时时间地点都不太好,她也懒得再提。
“他人不错,就是八卦心思太重。”
否则,也招不来徐宴时的讨厌。
黎许并不关心他小舅是什幺样的人,但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儿,让她读懂几分意味深长。
过往如何,再怎幺探讨也于事无补,但未来,她并不想参与徐宴时这个环节。
心里怎幺想,她也便说了出来。
然而。
徐宴时却表情古怪。
他嗓音素来沉稳辞冷,像檐下不断坠落的雨滴,绵延湿意,顺着她指尖游走,最终落于脸颊和耳畔。
“阿许。”
他说着,身体向黎许靠近几分,被风裹缠着纠结,似乎不想让人分开。
“彻底拒绝,才会让人死心。”
他语调拉慢,望着黎许渐显明亮的眼神,又慢悠悠的补了一句,“否则,那和勾引有什幺区别?”
“……”
————
徐宴时·黑历史版:不提这件事,大家还是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