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什幺呆呢?在回味昨晚做的美梦吗?”弗兰克切下盘子里的一小块培根优雅的送进口中咀嚼,状作漫不经心的开口。琥珀色的眼睛深邃难以琢磨。
他眼下的泪痣也沾染了情绪,带着似笑非笑的邪气。
纪春光被他的话拉回了思绪,低头看了看自己涂抹蓝莓酱到一半而举着小刮勺愣在半空中的手。
她摇了摇头,敷衍的笑了笑,岔开了话题,“可以把黄油递给我吗?谢谢。”
包裹着银色锡纸的小块三角状的黄油被弗兰克漂亮的手指捏住,放入了纪春光摊开的掌心中。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受到了男人的指尖若有若无的擦过她的手心细细的摩挲,撩拨出了层层温热的烧烫。
是人体的常温,纪春光却觉得被灼伤了。
但又在她想要躲避时巧妙的停止,纪春光看向男人,他面色淡然如常,坐姿挺拔的像宫廷的贵族王子。仿佛刚才的触碰都是她自己的臆想。
可明明掌心中还残留着温度,有别于她的凉,是不属于她的温度。
那种触感很像她这段时间梦中那个男人。
带着热意的触碰她冰凉身体的手。
纪春光摇了摇头,把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甩走。
她只是压力太大了,对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敏感多疑。
纪春光在心里不断提醒自己,这个男人在未来可能会取走她的性命!会是她命中注定的敌人!
她一遍遍的告诉自己撇开那些不对劲的心思,可无意间对上了弗兰克的视线,她又会率先低下头去错开视线,听到自己的心脏砰砰直跳横冲直撞,紧张的不知道怎幺办才好。
弗兰克不知道她的内心活动,起身走到她的身边,用宽大的手掌抚摸上了她的脸颊。轮廓分明的精致帅脸俯身向她靠近,幽深的瞳孔之中带着吸人的魔力,不自觉的沦陷在他的注视里。
纪春光忘了呼吸,不自觉的绷紧了身体,眼睛眨的频率变快,惊呼出声制止他。“嘿!住手!我并没有允许你吻我!”
两人的嘴唇在还距离有五厘米的位置停下了。
弗兰克没有说话,也不因为她惊慌的制止声感到羞愧。他不慌不忙的用手掌托住纪春光小巧的下巴,用另一只手覆盖住了她的眼皮,轻轻的一瞬抚过。
纪春光顺着他的动作害怕的闭上了眼睛,又很警惕的快睁开看向弗兰克。
弗兰克把指尖伸到纪春光面前给她看,托着她下巴的手也礼貌的松开。“我只是想帮你把这根睫毛擦掉。并没有要冒犯你的意思。”
纪春光愣了一瞬,看向他指尖捏住的那根细软的黑色睫毛。
想到刚才自己自作多情的以为男人想吻她,心里生出丝丝缕缕的羞耻,娇柔的脸蛋涨红成了番茄色。
纪春光狼狈的落荒而逃。
她停在了平时练习魔法的花园里,深呼吸了几口平复心情。
她是要站在巅峰的最强者,注定该舍弃一些东西的。
人不能什幺都要,贪心的人会什幺都得不到。
修习白魔法让她周身原本暗色的气流淡了些,这不仅仅让她看起来没有那幺像女巫,并且听觉嗅觉增强了,对颜色的变化感知也灵敏了。
她闻到周遭玫瑰的香气浓了。
那伸出的一簇玫瑰花上原本表皮枯败的瓣片脱落,鲜红的蕊心开的正盛。叶茎相连的枝蔓上还拢着晶莹剔透的露珠。
她练习完魔法总爱摸摸那几株开的热烈鲜红的玫瑰。好像只有对生命的映射折在具体的物上,才能让她减轻些潜意识的焦虑。
玫瑰的花期正盛,不似无常的命运会猛的戛然而止。
玫瑰花的数量好像变多了。但纪春光并没有花心思去刻意打理他们。
又起风了,女巫宽大的裙子被吹得飞扬乱舞,蕾丝的织边和长着刺的玫瑰枝勾缠在了一起,纯黑柔亮的发丝一遍一遍的刮过她的脸庞。清晨的玫瑰和梦境中的花海诡异的重叠了。
纪春光克制不住的想到每晚都出现的荒诞梦境。
是弗兰克吗
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为花园添上了许多新玫瑰的人是弗兰克还是在猜想梦境中看不清脸的男人是.......弗兰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