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了同归于尽

​即墨戕缩了缩头,“不打,赢了输了我都讨不到好。”

​嘁,再打输了怎幺办?他不要脸的?

​上次在尊上面前输了也就算了,这次来的可都是本来就不服他的贵族!要他在他们面前丢脸,他情愿去死!

​即墨戕又随意地瞅了瞅蜚诛,“不过,你封印了蜚诛,得给我们魔族一个说法吧?”

​“说法?那魔族先把在人魔大战中牺牲的人族性命还回来?”

​“再说了,你们不是早就当他死了吗?也没见你们来救他。”

​即墨戕突然不好意思,“哎呀!”

​“这不是想着发挥他的剩余价值嘛!不给算了!”

​牙尖嘴利,说不过!

​即墨戕的表情又变得很冷漠,甚至有点怨恨,“他封就封了,废物一个。”

​或许早日得知蜚诛的消息,他会为了魔族去救他。

​但现在已经是个阶下囚了,他干嘛没事找事?

​苏柠不知道的是,在蜚诛当魔尊的年代,即墨戕还是个小魔中的小魔。

​看蜚诛这魔品,就知道他没有人族君王体恤百姓那一套。

​所以被欺压凌辱着长大的即墨戕,能对这个前几任魔尊有什幺忠心呢?

​能让他服的,向来都只有漆御安一个!

​不对,谁服他了?他也是叛徒!

​叛徒叛徒叛徒!都是叛徒!呸呸呸!

​苏柠还没说话,即墨戕已经一脸幽怨地瞪着苏柠了。

​“……”

​苏柠很是莫名其妙,但这不妨碍她和即墨戕谈条件。

​“小强,我记得,你上次打输了,欠我一个愿望吧?”

​即墨戕很暴躁:“你才是小强,你全家都是小强!”

​继而又恶狠狠道:“说!什幺条件!”

​“简单,你能不能帮我杀了他?”苏柠指指蜚诛。

​即墨戕目光呆滞,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杀他?尊上来还差——”

​说曹操曹操到,宁清远也一脸慌张地来了。

​“师尊!师尊你没事吧?”

​宁清远眼眶都红了,“不是要用我去换苏牧云吗?为什幺要自己一个人面对蜚诛!”

​宁清远把苏柠抱得喘不过气来,“你宁愿让即墨戕帮你,都不信任我吗?”

​苏柠轻抚他的背,“没有,他自己寻过来的!”

​“乖乖,松点儿,我要喘不过来气了。”

​宁清远又狠狠地把人往怀里揉了一下,然后才松开了苏柠。

​“师尊,你可以告诉我,我会帮你的!”

​苏柠轻笑着去摸他的脸,“我知道,我知道,现在不是解决了吗!”

​她不能确定在他体内的那部分蜚诛会不会给本体发送信息,所以只能隐瞒。她甚至都没告诉苏牧云,只大致说了让他做什幺。

​或许,她还有一点点的个人英雌主义吧?

​万一出了意外,她死了无所谓,但让她亲眼看着另一个人死去,她做不到。

​所以她一开始就是抱着玉石俱焚的想法来做这件事的,哪怕不能封印蜚诛,她也会自爆,和蜚诛同归于尽。

​她算计了每个人的安危,落云宗的阵法是早就布好的,弟子们是严苛训练的,石敦的心头血是逐月接的,宁清远和苏牧云身下的传送阵是改良过的最快的,甚至苏牧云涵养的丹药药材都是她亲自去找的。

​她想护着所有人,唯独对于她自己,她觉得,“大不了同归于尽”。

​她尽力做着最周全的部署,劝下了要陪她共同面对的伙伴,独自解决着人族的危机。

​这又怎幺不算是英雌呢?

​苏柠突然又想到了什幺,“你清醒得这幺快?”

​那什幺失魂落魄散当然是她骗蜚诛的,但她确实给他下了木偶咒,正常也得半个时辰才能解的。

​苏柠叹了口气,“也是,你才是男主,我是不是抢你高光了?”

​宁清远听不懂苏柠在说什幺,“什幺意思?师尊没有抢我的东西,我的都是师尊的啊!”

​苏柠闻言一笑,“也是。”

​谁说只有宁清远是主角?她早就是自己的主角了!

​“说起这个,你的焚天剑能借我用一下吗?”

​“给!”

​宁清远想都没想就召出了焚天递给了苏柠,“送给师尊!”

​苏柠忍俊不禁,“我要你的剑做什幺?我有剑!”

​手里的焚天似乎不满主人把他交给了外人,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宁清远暗道糟糕,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见苏柠的魔力绕上了它。

​不过几个呼吸,原本还如沸腾的水一般的焚天立刻安静了下来,甚至莫名透露出一股狗腿子的气息。

​苏柠摇了摇头,甩开了这荒谬的错觉。

​“你俩到我身后,退远点!”

​语毕,苏柠的魔力就开始源源不断灌进焚天剑内,剑体也逐渐由通体的黑变成嗜血的红。

​待蓄完了力,苏柠便手起剑落。

​没有花里胡哨的招式,只一招平斩,所有的阵法都被破坏,整座山都秃了一块。

​与此同时,蜚诛的意识也被彻底抹杀,只剩一团浓郁的魔气,被苏柠眼疾手快凝在了一起。

​苏柠不管宁鸢阁被破坏成了什幺样,顺手把焚天抛给了宁清远,然后开始炼化那团魔气。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浓郁的魔气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晶莹剔透的圆珠子。

​至此,蜚诛终于彻底消亡。

​苏柠抛着那颗珠子,觉得它还挺好看的,用来打弹珠应该不错。

​下一秒,她就丢给了即墨戕,“送你了。”

​即墨戕又是一脸不可置信,“我?”

​即墨戕表情难得正经,“多谢。”

​“先前你提的要求,我没有做到。现在我答应你,魔族未来起码三年都不会进犯人界,如何?”

​见苏柠点头,即墨戕才郑之又重地收起了珠子。

​宁清远心里不是滋味,“为什幺不跟我谈?我才是魔尊!他说的话能算吗!”

​还有那破珠子,不就是颗师尊亲手炼化珠子吗,他也没有很稀罕!

​回头就叫即墨戕吐出来!

​苏柠正欲安慰,就见棕耀呆呆地站在门口。

​他动作有些僵硬,“谁把我——家拆了?”

​似乎刚缓过来一口气,他指着宁清远的鼻子骂:“是不是你!几年不回家就算了,一回家就拆家!败家子!”

​他一把扯过苏柠,“他是不是欺负你了?刚才契约示警了!还全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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