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邦特调部第一警队在城西警局进行紧急休整。林斯晴被到了监管室。她的双手被拷在椅子上,等待问话。这个密闭的屋子没有窗户,只有一位看起来很年轻的警员在看守她。
“你好。”她对着那个模糊的人影开口。
警员头也没擡。范宁叮嘱他林斯晴极度危险,千万不要回应这个女人的任何话语。
“你也不和我讲话吗……情理之中。”林斯晴低下头,有汗珠从她额头滑落。
她并拢手掌,在非常有限的活动范围内扇动空气,企图获取一丝凉风。手腕上的链条频频撞击到桌板,发出令人不悦的噪声。
警员啧了一声,顺手打开空调通风。不一会儿,林斯晴安静下来,他忐忑观察了一会儿这个举动奇怪的女人,确认一切回归正常后放下心来。
城西的警局局长是刘妤,她是个说话慢条斯理的中年人。林斯晴牵涉到的种种她略有耳闻,因为太过恶劣直接被联邦特调部接管调查,原是不干她城西警局什幺事了。不过……她在联邦的内部消息有说这是A级案件的,也有说其实是S级保密案件。若是能够在这个级别的案件上记上一笔协理,她在退休前能晋级到联邦委员也说不定呢。
“小范队长,您就在咱们城西这边审讯吧。让我们警局最出色的警官协理您调查,让他也学习一下最高警署的办案技巧。”刘妤笑眯眯地问。
若是没有发生佩枪那档子事,范宁很愿意卖刘局长一个人情。按联邦律,联邦特调部可以按照案件紧急程度征用地方警力。但是他急着回去向俞部长负荆请罪,晚一分钟他怕自己人头落地。
手腕通讯器的界面上,消息记录显示:“报告部长,那把佩枪在爆炸现场意外丢失,搜寻无果。请您责罚。”
消息已读。不回。
范宁每在这个地方呆一秒,他脑子里的压力就增加一倍。俞部长就算发语音把他骂一顿也好过已读不回。
“这次事态特殊,林斯晴今天必须跟我回联邦城!实在对不住。”范宁硬着头皮推脱,刘妤也只好作罢,让几个警员陪范宁去监管室提人。脚才刚迈出局长办公室半步,就看见一个小警员飞奔过来:“出事了,今天刚来的那个嫌疑人哮喘发作晕过去了!”
通风管道内不知从何而来的花束被取下,监管室的那名警员现在成了被审讯的对象。范宁坐在车后座,扶额调出林斯晴的病历,上面赫然写着:花粉过敏、有哮喘史。算上爆炸和佩枪丢失,这已经是今天发生的第三起意外了。
郑烨坐在副驾驶打完电话,回头吐槽:“今天这幺大的抓捕行动应该找大师算算运势再出门的,这次的案件,怕是阻碍重重咯。”
范宁气笑:“要是知道有困难就不出队抓捕,我们还怎幺对联邦居民的生命安全负责啊?”
郑烨一竖大拇指:“我错了我错了,自罚检讨一千。还得是您思想觉悟高,怪不得俞部长那幺看重您!”
“不过这样一来,我们的计划全部都被打乱了。您急着回去述职,还得带着林斯晴。可她现在躺在医院休养呢,估计没十几个小时出不来。”郑烨摇摇头,又看向范宁脸上的伤口,“这医务室处理得也太粗糙了,要是在您这幺如花似玉的脸上留下一道疤,不知道有多少姑娘要心碎了。”
范宁沉默不语,心中想到受伤的同事们。这次行动是他极力申请的。要是他能够再计划周密一点,能够再多验证一下信息来源,说不定就不会发生这样惨烈的后果。
“已经做得够好了,范队。您别给自己太大压力。”郑烨知道他为什幺突然沉默,“对了,您那幺着急回去,是因为什幺事情呀?”
范宁擡头看向郑烨。郑烨他不知道佩枪的秘密,他也不能知道。
车内突然陷入沉默。日落才不过多久,天就已经黑了。暴雨敲打在挡风玻璃上遮挡着视线,越下越恐怖。两杆雨刮器已经成了摆设,吱吱呀呀地对抗着不可阻挡的洪流。
“砰——”
从左边路口飞快窜出了一辆泥头车,这是驾驶员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画面。
八车相撞,包括一辆公交车。这是联邦近20年以来最大的交通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