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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插播一条消息,近日云市花吐症肆虐,已有多例患者死亡,国家疾病局发布通知,证实这不是一种会传染的病症,市民朋友可安心出门游玩。可到底是什幺样的原因才会导致这种现象频频发生,下面本台特地请来凌医生来给我们做个讲解,凌医生你好。”

“你好,大家好,我是凌曦……”

我敲了敲房门,却没有听到里边人的回应,便直接推了进来,白也果不其然又在看凌曦的节目。

电视机里身着白大褂的凌曦正在跟主持人互动。

“要不是我知道你只是想从凌曦那得到救命的法子,我还以为你就喜欢她。”我把今天熬好的鸡汤倒了满满一碗,坐在床沿,舀起一勺放在嘴边吹起,确保降了些温,才放心地递到白也的嘴边,盯着他喝下去。

只是白也每吃一点,就开始咳嗽,似乎想要把内脏都咳出来似的,花瓣替代了唾液被尽数咳出,掉在床上。最初他还会混着汤喝下去,只是那症状更加明显,又咳又吐,不仅无法下咽,还将吃进去的东西尽数呕出,白色的花瓣混杂着呕吐物中还夹杂着血丝将一角染红,却仍旧散发着它浓郁的馨香。

这是死亡的味道。

从白也入院起,这种味道就越发浓郁。

“我吗?”他轻轻笑了一下,像是在给我说的笑话捧哏,“可她救不活我的。”

凌曦所主张的观点,只要将自己的心意告知与对方,并且得到回应,那幺这种症状就能得到根治。这听起来天方夜谭,但她得过这样的病症,她说患上的那刻好像知道自己的心意一样,可能是和体内的花产生同频共振,就相当于即将溺死的人本能求生一般。

“说什幺泄气话。”

我端起垃圾桶,将地上那些花瓣扫入垃圾桶里,经手时,那馨香更甚,我有些好奇它的品种,然而我对花没有认知,就算想知道这种花的来头,但仅凭这些碎片,也无从知晓。

白也最近饭量越来越少,喝一碗汤就能管一天的饭量,他从来不说自己的状况,我只能从凌曦那边得到一些情况——花吐症患者的进食是堪比细针挑破喉管,需要忍耐疼痛。我好几次都不忍心让白也吃饭,可人想要活着,只能尝试正常进食。

白也咳了两声,伸手从嘴里又捻出几瓣,在投射进来的光下翻转,但那花瓣白得透不出来一点光线:“小榆,如果你是喜欢的花就好了。”

我把他吃饭的碗筷收回袋子里,拇指和食指合力,弹了下他的脑门:“不可能是我喜欢的。”

这种花是以人的身体作为滋养,才能生长起来,怎幺可能是我喜欢的。

“你要不要再想想,你喜欢的人现在在哪,我给你把人找过来,即便一丝希望,总要试试对吧。但你可别匡我,就这一礼拜的事情。”

“可不就是走了吗。”

他眨了两下眼,很明显的是在撒谎,我连他的小动作都看得一清二楚。我没有说话,本想在这里守着他,生怕因为这种事情将气氛毁于一旦,心里憋着一股气,讲碗放下便走了出去,在这里只会让我心头堵得慌。

这样的情景基本每天都要上演一次。

我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手肘撑着大腿,将脸都埋进手掌,眼眶有些热,可我并不是想哭,更多的是愤怒。

这段时间我已经将他身边的好友全部问了个遍,得到的回答不是“白也居然有心上人吗,我感觉他更偏向于无性恋。”、“没有印象,他自律地很,滴酒不沾一根烟也不碰,我还以为他本来就有女朋友了呢。”

可要是有女朋友……也不会这样了吧……

我甚至揣度于他是喜欢了什幺不能喜欢的人,比起向我说明真相,不如付出自己的命,可这真的值得吗?是有妇之夫,还是有夫之妇,又或者是已经结缘的伴侣其中的一个,到底是什幺样的,我心如乱麻。

口袋的手机正在震动着,我拿出来,当看清来电时,我这才想起还有一个被我排开在外的人,在白也住院这幺多天,我从来都没先联系他一次,即便是回到家里,涌上的疲惫将我的行动框了起来,困在只有我和白也生活的房中。

他是我的未婚夫,即便婚礼还没举行,可我们彼此都心照不宣,都默认了对方的身份。

我接通后,电话那头果真如我预料的那样气势汹汹,语气并不好,他说:“白榆,你知道你已经多少天没联系我了吗?一个礼拜了,我非常同情你哥的遭遇,但是你能不能看看我?”

“对不起……”我知道我的道歉可能无法平息他的怒火,但也没想他似乎也不想就止步于此,“哥他已经是强弩之末,而我们,我们才是要过一辈子的人……”

“不好意思。”我连忙打断他的话,家人在我心中始终是排在第一位,并且我不相信,白也会这样命丧于此,“他还能再活一段时间,如果你没有办法接受的话我们就分手吧。”

我也没想到我会说出这话,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解释,他连着说了几个好后,把电话挂断了,我看着手机屏幕,心里却有些如释重负。

我和他谈了快四年,谈婚论嫁也近在咫尺,白也和对方父母也见过了面,就差一个合适的订婚时间,现在怕是要砸在这里。我叹了口气,却闻到了空气中那股熟悉的馨香,后面的门缓缓打卡,白也走出来坐在了我身边,我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只觉得好笑,连忙开口道:“有摩擦才是正常的。”

“或许,你有想过把我捐给医院吗?他们会在患者生前做到照顾义务,而去世时也会尽到善后义务。”

“你想都别想。”我从来就不觉得白也是累赘,就像以前他也不觉得我是累赘一样。

白也没吭声,我也死咬着不松口,最后听到他说了一句:“放弃我吧,该放弃我了。”

他几近哀求,紧接着咳嗽声再度袭来,这次似乎比往常都要严重,他的双手攀上自己的喉咙,半个身子已经伸出床外,费力地咳着,身躯剧颤。

地上掉满了白色的花瓣碎片,其中还参杂了些被滋养成完整的一大片花瓣,很美,宛如梦一样。

但我瞧不见任何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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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人称预警,反正写得挺矫情(?)的,不喜欢就不要看啦,想到了这个梗就短篇写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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