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昏暗而静谧的房间里,确认床上瘦弱的身影的确屠耀耀之后。
屠昱玺一切思维都凝固在无声的瞬间,大掌机械地扯动着颈间的领带,随意丢弃在一旁。
步伐,沉重而又急切,不受意志驱使般迈向床边。
屠耀耀,她静静地躺在那里,以及那张苍白而虚弱的脸庞,腰腹间缠绕的绷带。
他的指尖,带着几分颤抖,轻轻掠过屠耀耀那依旧圆润却略显苍白的鼻尖,轻触着,目光游离在那些冰冷的医疗设备之间,湿润感悄然滑落。
屠昱玺缓缓擡手,指尖那抹湿润的亮色,在昏暗中显得格外刺眼,眼底划过一抹牵强的苦笑。
若非他亲手将把冰冷的枪给薛岩,或许此刻的屠耀耀,正站在他面前,对他进行着一场的控诉。
“瑞恩,说清楚。”
瑞恩:“需要专业的医疗队,今晚她可能会出现体温异常,这里设备有限,所以今晚我也会待在这里。”
薛岩:“我们的医疗队,明天就会到。”
慈恩:“那我也在这儿,我处理屠耀耀消失的事,她似乎是这里的员工。”
屠昱玺并未回答,继续折回房间,轻轻关上了门,洗完澡将自己全身消毒之后,轻轻躺进屠耀耀身侧,离她半臂远,双掌握进未插针管小手。
“耀耀,快好起来。”
半夜。
屠耀耀发出的动静被屠昱玺敏锐察觉,大掌贴向她的额头。
果不其然,整张脸似温炉一般。
瑞恩推着药车,轻车熟路地换着点滴液。
薛岩倒是觉得,四个男人对着一个生病的屠耀耀,怎幺感觉有点奇怪,有点担心又恨不得想把她摇起来的冲动。
妹妹生病,哥哥就是这种感受吗。
屠昱玺不耐烦环着手,连替屠耀耀擦汗这种事,瑞恩都不允许他上手。
看向药车的一次性医学手套后,大掌抽出一支,走进浴室。
温白软布沿着额头,来到屠耀耀的碎骨处,一把锋利的剪刀被瑞恩握在手里。
滑向女孩面前严整的衣服,至今屠耀耀还没有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
剪刀缓缓沿着胸脯中间向下。
“你再剪,试试。”屠昱玺低沉的声音传入几人耳边。
剪刀停顿,“医者不分性别。”
“再说一句,老子撕烂嘴。”
“都出去,你,留下来。”
……
两人悻悻出去后,屠昱玺夺过瑞恩手里的剪刀,手把手地操作起来。
瑞恩站在一旁,口罩被人蒙住双眼,耳边传来布料剪碎的声音。
“药车里面有衣服,给她换上,注意,不要碰到伤口。”
“里面,不能留衣物。”
说完,不出所料,他隐隐地听见,疯狗磨牙的声音。
“还有呢,一次性说完,然后,滚。”屠昱玺将剪刀放下,来到瑞恩面前。
“你不准……额。”
不准,不准,这是他第二次说,今天这个词,为什幺听着这幺让人烦。
瑞恩感受到刚刚耳边猛然袭来冷气,快速从耳边呼过,后背抵着一柄尖锐的利器。
“瑞恩,你对我有意见?”
“还是你喜欢屠耀耀。”
“你要是想和她一辈子在一起,把东西放下。”
“威胁我。”
没耐心的家伙,他就指使他几番,就这副模样,以后屠耀耀有的是指唤他。
瑞恩循着感觉自己往左退了一步,“造成她现在这个样子的人,不是我,我现在是医生,你所做的一切都要经过我的确认,现在,你,帮她换好衣服之后,如果不敢感染她,杀一杀你身上的毒菌,建议你也换上一样的病服,明日的吃食,想喂自己喂。”
“你觉得我有病,瑞恩,你这张嘴倒是比你那弟弟还有意思。”
屠昱玺发出冷哼,然后,对方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轻轻掀开床被,将剪碎的烂布装进塑料密封袋里。
屠耀耀的伤口在腰腹,裤子被他一把轻松脱下。现在只剩下两件贴身衣物。
成套的白色内衣和内裤。
幽深的眸光沉了沉,耳垂微微发热,他又不是没看过,红个锤子。
肩带从两侧滑落,大掌缓缓靠近屠耀耀的后面,顺利地将两端解开。
“你在做什幺。”
屠耀耀迷迷糊糊感觉有什幺东西在身上碰来碰去。
起初她还不确定,直到对方将手掌解开她的内衣,无所依托的乳房沉甸甸弹了出来。
她敢肯定自己身上趴了一个流氓。
屠耀耀虚弱开口,“声玉,对病人耍流氓不好吧。”刻意加重了他的名字。
屠昱玺手上动作僵了僵,猛地对上屠耀耀那双惊讶又不悦的眼神,接着又是对他一顿冷讽。
他撑下去,身子悬空,嘴角上扬“有什幺不好,又不是没看过。”
“宝宝,乖一点,我给你换衣服。”
说完,盯着屠耀耀没有血色唇,起身,将温水递在屠耀耀的唇边,本来是想亲自投喂的,免疫力下降,那种事他不至于。
屠耀耀在他面无表情地换好了上衣,失去药效的伤口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她一直盯着屠昱玺。
薛岩没有果真没有告诉他。
出神间,屠耀耀的内裤被屠昱玺硬生生褪下的那一刻,眼神露出慌张。
“混蛋。”
屠昱玺将内裤刚扔进袋子里,一下被猫咪给气笑了。
“怎幺,你觉得我该做什幺?”他反问。
屠耀耀红着别过脸,没有说话。
“只是换身服而已,医生说要把衣服都换了,听话。”
屠昱玺并未立马伸手,万一要是猫咪抵触他的靠近,伤口撕裂的场景,绝不允许出现。
屠耀耀目光确认着身上的衣服,确实是病服。
那刚刚……
屠昱玺看着主动耷拉上的腿,然后平滑地沿着小腿往上带,停在平坦小腹,看着侧边的大绷带,目光顿了顿,俯身嘴唇轻轻的帖在伤口上,没有一丝力度。
抓过被子替猫咪盖上。
“你没有什幺要对我说的吗?”屠耀耀冷冷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