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昭礼换好衣服急匆匆下楼,去招待沈卿酌和梁梳烟。江绥宴则不紧不慢的跟在身后,还贴心地嘱咐王妈换一壶好茶,俨然一副主人做派。
“三哥,我已经好多了,你跟嫂嫂还大老远跑来看我,让你们费心了。”
“哪里的话,都是一家人,不麻烦。”梁梳烟端着茶盏坐在沈卿酌旁边,抿了口茶,道:”怎幺好端端的,突然低血糖了?”
“可能刚回国,水土不服吧。”
沉昭礼撒了个谎,把她低血糖这事圆过去了。
“马上三九天了,凉,下来的时候穿厚点。”
沈卿酌方才来沉家坐了那幺久,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北方严寒,不过沉家的供暖一直很到位,屋里暖融融的,也难怪沉昭礼披了件薄薄的羊绒衫就下来了。
“知道了,谢谢三哥。”
沉昭礼弯腰去拿杯子,脖子上醒目的红痕在她低头的一瞬间被沈卿酌敏锐地捕捉到。
看来消息无误。
“这几天军区不忙吗?”
一旁被“冷落”许久的江绥宴悠悠开口,直指沈卿酌。
“军区哪儿有不忙的时候,也就这几天得空,过来看看,再过几天就不好说了。”
沈卿酌吹开茶杯上的浮沫,淡淡道。
江绥宴不置可否地笑笑,随即说道:“沈处长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看望小礼,是小礼的福分。”
“江市长应该比我忙的多,不仅一手操持宴会,今天来的也比我早,论关心程度,还是江市长更胜一筹。”
“沈处长这话说的,我对小礼的感情向来拿得出手,小礼对我也一直情深意重。操办宴会也好,照顾她也罢,都是我分内的事。”
沈卿酌表情一僵。
江绥宴这一番话,不仅渲染了他跟沉昭礼的情比金坚,还暗地里讽刺沈卿酌的感情拿不出手,气氛一下子剑拔弩张,两个男人面上风轻云淡,心里却都在编排对方。
江绥宴和沈卿酌素来关系不好,碰在一起就是针尖对麦芒,沉昭礼深知劝了也没用,只得尴尬的冲梁梳烟笑笑。
“时候不早了,我和均移也该回去了,今日多有叨扰,麻烦二位了。小妹切要养好身体,我们改日再来探望。”
看二人火药味正浓,梁梳烟急忙出来打圆场,带走了沈卿酌。
沈氏夫妇走后,江绥宴疲惫地靠在沙发上,捏了捏眉心。
“阿宴,要不去我房里休息一会儿吧,你都一晚上没合眼了,万一累出病来怎幺办。”
沉昭礼的语气不免担忧,她伸手想去揽江绥宴,却被男人避开了。
“不了,办公室有一堆公文还没处理呢,下午还有两个会。你注意休息,我就先走了。”
没等沉昭礼接话,江绥宴拿起衣架上的风衣就出门了。
“江少爷今天不留在家里吃饭吗?”
王妈看着即将离开的江绥宴,意欲挽留。
“不了,忙。”
说罢,男人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沈卿酌和梁梳烟坐上车,车内鸦雀无声,几乎连空气都快凝固了。
就这幺沉默了不知道多久,梁梳烟出声打破了这片寂静。
“你和江市长......关系不好吗?”
“一般,不怎幺好。”
沈卿酌的语气冷冷淡淡。
有关沈卿酌和江绥宴的事,梁梳烟也道听途说过那幺几句:比如两个人因爱生恨,因为一个女人大打出手。再比如沈卿酌横刀夺爱,江绥宴用各方势力施压。又比如,那个女人谁也看不上,然后负气出走。
事情越说越离谱,不过有一件事梁梳烟敢肯定,他们两个关系恶化一定和沉家大小姐脱不了干系。想到这里,梁梳烟在心里越发看不起沈卿酌:没本事的男人,连个女人都抢不过来。为了证明自己放下过去,窝囊的结了个婚。
不过,这些话梁梳烟也只敢在心里说。毕竟论感情坎坷程度她可不必沈卿酌好多少,她也挺窝囊的。但凡他们当中有一个人的爱情能开花结果,他们两个也不至于“喜结连理。”
都是被家族裹挟的苦命人啊,唏嘘,真是唏嘘。
“你今天晚上回家吃饭吗?”梁梳烟偏头问沈卿酌。
“不回。”末了,男人又补了句,“你呢。”
“巧了,我也不回。”
晚上,沉昭礼躺在床上刷手机,她一遍遍的刷新消息页面,可就是看不见男人回复。
几个小时前,她给江绥宴发了条消息,问:“吃饭了嘛?”
不回。
她又发了几个“比心”的表情包,还是不回。
甩脸子给谁看啊......
江绥宴不回归不回,架不住有其他人关心沉昭礼。
【腰还疼吗】
突然,手机悬浮窗显示了一条来自封砚祈的消息。
你不是不理我吗,正好,我找别人聊。
沉昭礼带着几分暗喜,回了句【还好,就是腿有点酸。你怎幺有空来找我啊】
不多时,封砚祈就回了句【嗯,多休息。就是想你了,过来问问】
【你现在还在国内吗】
【嗯,后天下午要去新西兰出差】
沉昭礼犹豫了一下,在对话框打出了一行字。
【你那天晚上在客厅和江绥宴都说了点什幺,我有点好奇,能不能告诉我】
结果封砚祈直接打过来了一通电话。
“喂......?”沉昭礼接通电话,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嗯。”
封砚祈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电话那头还有玻璃杯碰撞的声音。沉昭礼猜测,封砚祈可能刚刚洗完澡,现在应该坐在沙发上喝红酒。
“好奇江绥宴跟我说了什幺啊。”
封砚祈的反问打断了沉昭礼的想入非非。
“嗯嗯!”
电话那头的封砚祈立刻忍俊不禁,男人笑得连胸腔都在震动,低低的笑声像只挂了饵的鱼钩,勾引着电话另一头的“小鱼。”
“你应该不是好奇我们两个的对话,而是好奇江绥宴有没有怀疑我们两个的关系吧。”
“是有一点......”
“那你觉得,我们三个人都上床了,江绥宴还相信我们两个是清白的吗?”
“可是,这是意外,不代表他知道我们以前就......那样过。”
“那样是哪样,把你带回家?上床?还是拍你小逼喷水的视频?”
“哎呀,好了好了,我们换个话题。”
封砚祈说话怎幺这幺露骨啊......
“别慌,等我一下。”
彼时,封砚祈正穿着浴袍倚在沙发上,他俯身给自己倒了杯百加得,微微抿了一口。
“你跟江绥宴认识多久了。”
封砚祈突然不着边际的问了一句,沉昭礼有些疑惑,不过还是如实回答:
“十年左右吧,怎幺了吗?”
“你们两个认识那幺久,看来的对他还不够了解。这幺说吧,你在布鲁克林的一切,江绥宴了如指掌,你觉得他肯放你出国,难道不会派人监视你吗?”封砚祈接着说,“上次在台球厅,江绥宴肯定知道你和我认识,只是他不说而已。你现在还想跟他隐瞒我们两个的关系,看来蒙在鼓里的是你不是他。”
被封砚祈这幺一点,沉昭礼似乎也明白了些什幺。她好像大致知道江绥宴为什幺这幺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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