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罗勇独自一人坐在一楼客厅看电视,桌前摆了一碟晚餐没吃完的炒花生米,半瓶冰啤酒。
电视正低声播放一部烂俗的陈年老剧。他随手拍死手臂上吸血正欢的蚊子,血花炸开嵌在臂膀上。他没再管,捡了粒花生米扔进嘴里。
这是邵红梅走后的第二个晚上。
他平时没有什幺旁的兴趣爱好,又不抽烟不喝酒不打牌,忙的时候就在二姐厂里的仓库里帮忙卸货,闲的时候就拿着电视遥控器按到哪里看哪里。
夫妻两个都是三筒巷难寻的老实人,碰到一块就像街道边歪脖子树下面的两根树撑,被铁丝紧紧捆绑在一起,低调无言。
也正因如此,同时又是三筒巷格格不入的一家子。此刻大门外响起走路的轻响,不知又是哪个败家子偷溜出来打牌。这种脚步经过左邻右舍都会问候一声互相邀约着上牌桌,可偏偏到了自家门口,就只剩哑口的脚步声了。
罗勇低头嗦了一口杯子中的酒。客厅的闹钟指向9点整,发出“Duang”的一声撞击,余音微颤,在这寂静的夜让人心头微麻。
虚掩的大门轻轻叫唤了一声,罗勇觉着奇怪,扭头望去,谁进来了?
余光只看到一抹红色的倩影闪进大门,转眼间来人就凑到了自己跟前。
“罗哥怎幺一个人喝酒?”何三妹从大门阴影处走到只开着暗黄吸顶灯的客厅。
罗勇松了一口气,面带疑虑笑道:“啊?原来是三妹,吓我一跳,这幺晚你怎幺来了?”
她笑着扑上前,突然从他背后伸出双手,按住他两侧肩膀,“怕什幺怕!是心里有鬼嘛?”
女人柔顺的吐息从他头顶吹到脖子,罗勇有些不自在的动弹了一下,但背后的人就和没事人一样,丝毫没意识到不妥。
他一时有些手足无措,赶忙念道:“红梅不在家,她去朋友家帮忙去了。”
“我知道,她一早就和我说了。”女人又轻笑起来,像一只温顺的猫,此刻却伸着危险的利爪,抵在男人肩膀上不断揉搓着。
他的心脏顿顿地跳起,沉重的,一下下开始加速。心里却告诉自己这并非什幺越界之处,何三妹这人平日就喜欢这里挨着别人这里捏捏那里揉揉。以往红梅在家的时候,她们俩打闹几下,偶尔也会波及罗勇,大家笑笑闹闹就过去了。
但是今晚,可能是夜晚的魅力,静悄悄的暗黄灯光下,站着一个身穿暗红蚕丝睡裙的女人,裙摆柔和的贴在她身上勾勒出诱人的曲线,让空气都暧昧浓稠起来。
尽管这并非是罗勇想看到的,可此情此景,怎幺想都觉得,心里有鬼。
看着男人紧张地呼吸加速,何三妹咧开嘴笑的尽是不明意味的得意。
女人不安分的手动了起来,好像攀着脖颈抚上了男人油腻的脸庞,又好像顺着肩膀下滑揉捏他肥腻的胸膛。
罗勇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好像要盖过低絮的电视剧主角了,不由得按下手边的遥控器。老土的爱情片即刻转换成抗战电影,尘土飞扬的战场上飞来导弹落地。
“砰”
罗小旺抽搐着一脚踢翻了垃圾桶,吓了自己一跳,只能先停下手中的功夫,趴在床上侧耳去听楼下的声响。周围静悄悄的,好像一切都消失蒸发,连隔棋牌室的掷牌声都被窗外的黑夜吞噬了。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庆幸没人听见楼上的声响。毕竟他难得能放松一下,要是让人看见这满屋的狼藉,实在是不堪。
垃圾桶里的可乐锡纸罐瓶咕噜噜滚到床底,带下一条深黄的液渍。
罗小旺就着侧躺的姿势,蜷缩起下半身,右手伸到背后臀边,顺着白线扯出埋进后穴的跳蛋,一股淫水连带着飞溅到床单上。
握紧手中的跳蛋,感受缠绵的余意从股沟深处传递,顺着心脏血管游走全身,像细流分支涌入大海。刺激得他双腿一颤,直接射了出来。
震得他瘦弱的手臂发麻的跳蛋也差点甩出去。
他绷直手臂再次抚上穴口,指尖轻轻一刮,酥酥麻麻的爽感传来,高潮过后却依旧空虚的小穴,欲求不满的吞嗦着他的手指,两根手指不断前进,搅弄着柔软的肠壁。
不够,还是不够。
罗小旺喘着气将脸埋进薄被里,只觉得身体变成黑洞,想吞纳全部。
书桌最下面常年锁住的抽屉正大开着,他将搁置在最上方的全自动按摩棒拿起,这是他最近购到的新宠,硅胶的材质捏起来手感分外的好。
后穴扩张的差不多了,正淫荡的吐着黏稠的水,他撅起屁股换了个更好进入的姿势,自慰棒被缓慢的推进肛门,异物前期进入的不适很快被满足感抹平,巨物填充塞满他紧致的后穴,好像连心里的洞都补充完整了。
关灯后的房间里,一抹月光透过窗户斜斜照到床脚,邵红梅看着床上两个刚被哄睡着的小孩,眼里的温柔变成月色的波涛,就快溢出。
“红梅。”门被打开了一条缝。
邵红梅蹑手蹑脚退到门边,两个女人小心翼翼的掩上门,透过走廊暗灯相视一笑,就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两个女孩在课堂上分吃一块饼干时的窃笑。
冯燕打开一罐啤酒,倒了半杯给邵红梅,又从柜子里掏出半包老式糕点酥,是她们家乡常见的老字号,这边很难买到。邵红梅吃了一块,还是熟悉的味道,可吃过半生辛酸苦辣的舌头,再也尝不出那丝萦绕童年的甜。
冯燕摆出最后一碟过年时才舍得摆出的昂贵糖果,一副准备聊到彻夜不休的模样。其实从昨天下午她拎着大包小包来到这边开始,冯燕就有说不完的话,聊小时候聊老家聊读书时聊村门口的那颗柳树,就是没说当下。邵红梅知道她是不喜欢诉苦的人,也知道她是太过寂寞了。
当家庭主妇,成天围绕着锅碗瓢盆和孩子打转,没有自己的私生活,往日再鲜亮明媚的女孩也被煤灰熏成黄脸婆。日子往前延展,期盼的美好未来遥遥不见,生活的打击倒是一再降临。
临睡前,邵红梅帮冯燕掖好被子,挨着她躺下,冯燕打着哈欠困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嘴里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什幺。
“太苦了。”她突然呢喃了一句。
邵红梅没听清,俯过身去问她说的什幺。
没人应答,只剩一滴苦涩的泪液从她的眼角划下。
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