婤舟的心中涌起一股遗憾,发完疯是挺舒服的,但要处理的后事也多。
趁着护督局的人还没来,她拔起腿就跑。
与其表现出任何的镇定和冷静,还不如等会和顾扶颐装可怜。
反正这个世界也没有摄像头,她死不承认就好了。
就假装自己是个脆弱的女人吧。
她这种程度的“罪案”,应该是不会引起婤橓的注意力。
婤舟气喘吁吁地停在护督局威严的大门前时,两名守卫拦住了她的去路,眼神中满是警惕。
“让我进去,我要见顾扶颐!”
婤舟的声音因急促的奔跑而略显沙哑,束好的头发散了开来。
守卫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显然对她的请求感到不解且不愿轻易放行。
少女穿着宽大又廉价的男款外套,个子也不算很高。
要是脸再脏一些,这副狼狈样,就是叫花子。
“这里是护督局,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一名守卫冷冷说道,手中的长刀微微前倾,示意她离开。
婤舟没有退缩,反而提高了音量:“顾扶颐——顾扶颐——”
一名守卫皱起眉头,显然对这样的行为不满意。
“闭嘴!”
他走近一步,鞭子在手中挥舞了一下,发出一声响亮的劈啪声,似乎在试图震慑婤舟。
“顾扶颐是我的老公,你让我闭嘴?”
婤舟冷笑一声,上前一步,不顾一切地继续喊。
“顾帅的名字是你能随便叫的?”
“不就是一个名字?有什幺了不起啊?”
守卫扬起鞭子就要抽她的身体,婤舟主动握住他的鞭柄,擡手就要打自己。
“怎幺?你打我啊!你打我啊!”
守卫被她这种上赶着找打的行为弄懵了,两人一拉一扯,谁都不肯放手。
顾扶颐是她的老公这句话,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响亮,引得周围巡逻的士兵也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她不要命啦?”士兵们小声讨论。
就在这时,护督局内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面容冷峻的男子出现在门口,正是顾扶颐。
“顾帅……这个疯女人说您是她的老公……”
守卫见顾扶颐出来了,不知道是先把婤舟推开好,还是先和他敬礼好。
他决定还是先甩锅给婤舟。
婤舟看他这幅卑贱的样子,觉得恶心,直接踩了他一脚。
守卫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但他还未说完,就被顾扶颐的眼神打断了。
“怎幺来这里了?”
“我想你了。”
婤舟双膝微屈,往前一跳,抱住了顾扶颐,灯光下,两人的身影被拉得长长的,交织在一起。
她的脸上忽然抹去镇定,换了一副受到惊吓的表情。
“哥哥,他想用鞭子抽我。”
婤舟边说边把头深深埋进顾扶颐的胸膛,手指颤抖地指向那名手持鞭子的守卫。
周围的人都瞪大了眼睛,顾扶颐把她抱进怀里,还用手轻抚着她的头,像是真的在安抚着婤舟。
“嗯。”
他这是什幺反应啊?
婤舟打了个呵欠,又把脑袋朝着地面,头顶抵在他的胸上,假装被他吓得哭了起来,声音高亢而带着颤抖:“呜呜呜,哥哥,我只是想来看看你,他们都不信你是我老公。”
她为了演得更像个小白花,又用手捂住脑袋,但她憋不住笑意,肩膀笑得抖了几下。
她也不知道她第一次演,演得像不像。
少女被挡得严实,但怎幺,他们听着不像是在哭呢?
像是笑声。
哥哥?老公?老公怎幺变成哥哥了?
难道是……乱……乱伦……?!
少女不知道其他人的震惊程度,手在他腰间捶打了好几下。
“你说话呀。”
“说什幺?”
顾扶颐擡起她的下巴,目光和表情都是一贯清冷的样子。
婤舟不耐烦地催促:“说你是我老公呀!”
“可我听说,妳已经成亲了。”
婤舟想起前几天和橓姨一起吃饭的时候,有聊在大福镇的事情。自然也和她说了自己买男人回家,逼他和自己成亲的事。
“哪又怎幺样呀?”
婤舟无辜地眨眨眼。
“妳喜欢他?”
哦,原来是想问这个呀。
她当然不喜欢了。
婤舟故意叹了口气,做出一个为难的表情:“喜欢啊,但我也喜欢哥哥。”
她又慢悠悠地问他:“那哥哥,你要当我的小三吗?”
说完就冷意慢慢地爬上后颈,渐渐觉得口干舌燥,汗流浃背,尴尬地浑身难受。有点刺激,当着这幺多人的面,让他们的顾帅做小三。
“慎言。”
顾扶颐当然知道小三是什幺意思。根据婤舟的解释,就是勾引有夫之妇的男人,拆散原配的都是小三。
而在曙都,小三是专指女人的词,女人勾引有妇之夫。
男人为了给自己找免责借口,就把出轨的责任全部推给女人。说白了就是管不住下半身,吃着碗里的还要看着锅里的。
对于位高权重的男人来说,女人就和物品一样,多得是,想要哪个就要哪个。可惜男权社会掌控下的性,不是纯粹的性,而是一种特权,是男人可以在床上肆意惩罚女人的特权。
男人为了女人成为小三,这就好比,男人没有唧唧。
开除男籍!
少女不甘心:“我就要说!那会怎幺样啊?难道你要罚我吗?”
顾扶颐的嘴唇复上少女额角,上面布着细细绒毛,像是一层光辉,围绕着外部的虚空。
无邪的笑容,放纵的话语。
“嗯,该罚。”
在清凉溪涧旁嬉戏的白日,在火炉边谈话的那些夜晚,在他离开大福镇之后就再也没有拥有过了。
她像是指尖的细软沙粒,是无法留住的存在。
*
顾扶颐:如果做小三能让妳留下来,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