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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式的阁楼建筑,两人独处于一间包厢内,周围是半透明的古式屏风,只要一擡头就能看到清白色的天空与远处白茫茫的雪山融成一片,隐约能看到不远处红得惹眼的片片红梅。

两人之间的木桌旁有一个火炉,供他们取暖,上面有一个紫玉壶,仆人恭敬地给他们倒了一杯水,然后退下。

长吉跪坐在垫椅上,整个人紧张又局促,身子完全是紧绷着的,甚至呼吸都是在一点一点地控制,她想过谈判会很艰难,但是没想到到了他的面前,自己就被他薄情冷漠的气场给镇压住了。

眼前的人和江为有着一模一样的脸,流畅的脸部线条宛如一比一复刻,但是细看,其实有很多地方不同,差别最大的就是眼睛,江浔的眼睛更加狭长一些,眼周的睫毛没有他的乌黑浓密,但是根根分明更加纤长,漆黑的瞳孔没有江为那幺有朝气,而是透出一种显得更为寡淡凉薄的冷厉,令人窒息。

长吉不敢再看他,于是低眉顺眼地半垂着头,纤长的睫毛半掩着她的瞳孔,发颤地盯着门边的香熏炉,上面的雕花丰富精致,为了分散注意力努力地看着雕花的内容,上面两只雀儿看起来是在嬉戏,实际上是在交配,意识到这一点,她的耳朵微微发烫,视线缓缓地上移,淡蓝色的烟雾袅袅升起,一股清淡的檀木香萦绕在她的鼻尖,长吉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抱歉。”长吉为自己的失态感到懊恼。

“喝咖啡吗?”

他开口了,声音淡漠,语气也算平和。

长吉摇了摇头,咖啡太苦,她讨厌苦的东西,她握着茶杯的手指发颤,尽管她没有擡头与他对视,但是也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一道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穿透她,让她如坐针毡。

“你既然找我来,肯定不是为了让我来看你沉默不语。”江浔轻笑一声,食指轻轻敲了敲桌面,仆人从外面进来,端来一碟桂花梨汤。

“你知道吗?我的时间很宝贵,除了谈生意,其他的时间都是在学习,锻炼和工作。”

“很甜,尝尝。”

长吉惊讶地擡眸看了他一眼,他和江为双生子,为什幺差别这幺大?怪不得,他看起来要比江为稳重,有人性。

长吉手轻微哆嗦着握住那个小小的搪瓷勺,看着里面漂浮在淡黄色液体上用雪梨雕刻的小花,心中五味杂陈。

她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小口,浓郁的桂花味儿带着淡淡的梨味儿,沁人心脾的甘甜滋润了自己焦躁的心,长吉紧皱的眉宇不自觉地舒展,眼尾微微上扬。

“好喝吗?”

“好喝。”她乖巧地点点头,拘谨的身体舒缓了许多,眼里的害怕消散了一点点,长吉看着他,说了声谢谢。

“我想你不用急着和我说谢谢。”江浔抿了一口茶,那双具有威慑力的眼眸盯着长吉那张脸:“江为伤害了你,我向你道歉。”

“金钱,工作,资源,或者是其他的什幺,你想要什幺补偿,我尽可能地给你。”

“但是,我不能保证他不会再做对不起你的事。”

这听起来很不近道理,但是没办法,道理,道德,有些时候与人性就是这般冲突,有些人会为了欲望而做伤天害理,违背伦理的恶事,人一旦权利地位到达了一定高度,那些束缚世界芸芸众生的规则对他们来讲就如泡沫幻影一般,根本控制不了他们。

这对长吉很不公平,江浔也承认,可是没办法。

“毕竟我们是兄弟,有血缘,再怎幺讨厌他,他也是我弟弟。”

所以绝对不会为了一个外人而做出让家人不快,兄弟不和睦的事。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长吉与他对视,神色忧伤,他们有权有势,弄死一个自己完全不在话下,就因为这些,她才深感无力。

“我要的不是赔偿。”长吉将昨天就整理好的话术慢条斯理地说了出来:“我听说,您患有严重的异性恐惧症和情感洁癖障碍。”

“所以呢?”江浔微微迷眼,嘴角微微上扬,饶有兴趣地盯着她。

“而我和很多人发生过关系,并不干净……”这句话说出口的确很是难堪,毕竟这也算变相承认自己私生活不检点,但是一想到自己的母亲,堂哥,脑海中闪过那三张让她害怕的脸,她就坚定地继续说道:“可是那天,你并没有排斥我。”

“所以你觉得我单独对你产生了兴趣?”江浔讥笑一声,相比于刚才的兴趣,现在的他眼底明显闪过一丝危险。

长吉摇了摇头:“像你这样厉害的人肯定不会对我产生兴趣,只不过身体暂时接受了我,当然,我并不是唯一的那个奇特的人,只不过我在想,如果您要给我补偿,可以让助手,或者秘书来谈就可以……”

长吉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声音愈发的低,生怕惹怒他:“您说了您很忙,时间宝贵,既然您愿意给我名片,又愿意来见我,所以我觉得,您可能会需要我……”

“你的条件是什幺。”江浔有些对她刮目相看了,他一直以为她只是个瘸了腿的花瓶,一无是处,只会哭鼻子,可是现在她虽然依旧紧张害怕,但是说的这两句话不卑不亢,而且每一句都能精准地触动到他。

不过有一句话她说得不对,自从她走后他也做过实验,不仅没有起色还加重了病情,可唯独在她面前,自己才会有想要强烈靠近的欲望,所以,她就是唯一。

长吉内心欣喜,两只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看着他面色平淡,没有动怒的征兆,于是勇敢地开口:“我不要出国,不要被他们限制自由,而且一年之后,希望您可以帮我离开。”

“怎幺不去找裴砚?”

这句话说出的时候,长吉惊讶地瞪着他,他居然知道裴砚,很快她的脸上浮现出浓浓的忧郁,裴砚她因为自己断了一条腿,他对自己太好了,她不能再连累他。

长吉摇了摇头,最终没有说出原因。

江浔看着她那担忧愧疚的神情,也不再追问,反是再次问道:“那你付出的代价是什幺。”

他是商人,最重利益,如果得到的利益与付出不成正比,他才不会冒险。

“我可以全权配合你,配合他们,我的身体你可以随意使用,只要有需要我就会来。”

江浔看着她明亮忽然的大眼睛,瞳孔纯粹仿若星辰。

一瞬间,他的心顿了一下,良久,他垂下眼眸,盯着她握着搪瓷勺的手指,纤细,白嫩中透着淡淡的红润,薄唇轻言:“可以,如果一年内你还活着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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