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恒神色呆滞地坐在自己的屋里,真真是躺也不是,坐也不是。
拜这超绝的五感,尤其是好听力所赐,他一晚上就没有消停过。
裤裆里面鼓鼓囊囊的那一团消了又胀,胀了又消,一晚上全没有个安静的时候。
他刚从万岭夹道剿匪回来,就在驿馆楼下遇到了从还乡镇回来的杨怀恕。
因着之前两人都只是听过彼此的名字,还没有机会正式见过,所以第一次碰见就稍微聊了一会。
“在下杨怀恕,家父在工部任职,和蔺伯父是好友,我们两家也是世交。”
班恒点了点头,也客气地抱拳行礼道:“在下班恒,从洪州边境过来,跟随蔺大人学习新政。”
“班将军有礼了。”杨怀恕道,“班家的事我也有所耳闻,还没有多谢高堂大人多年来对言言的收留和照顾。”
“还有,今日的事我也听下人回禀了。”他又道,“此番真的万分感谢将军,多亏您神勇,救了言言回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说着,他再度弯腰,深深地给班恒行了一个大礼。
班恒摆摆手:“小杨大人不必如此,言言也是我的妹妹。”复又疑惑道,“我没有听错的话,小杨大人称的是言言?不知……”
提到这里,杨怀恕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用手指挠了挠脸颊,道:“唔……蔺伯父已经应允了,将言言许给我做妻子,来年我们就要成亲了。”
班恒恍然大悟,于是也就这个话题聊起了蔺云萝。
末了,两人又叫上了一壶酒,略略喝了两盏,便相携上楼了。
到了蔺云萝的屋子外面,杨怀恕有心想去看一看蔺云萝,却在走到门口,正要推门的时候被班恒叫了回去。
“小杨大人,”他的面色有些怪异,定了定,还是说完了那句话,“言言她今天吓到了,现下估摸着已经睡下了,不若你明日一早再去看她。”
杨怀恕一看天色,这才恍然:确实是不早了,言言今日又受了惊,定是睡下了,还是听班将军的,明日再去看她吧。
而至于班恒阻止杨怀恕的理由,那就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了。
他身形僵硬地进了屋,坐到自己的床上,生怕自己刚才听岔了,又竖起耳朵再去听。
这一听,可不得了。
一时是蔺远舒爽的喘息声,一声一声地轻喊:“乖崽儿,别夹爹爹……”
一时又是蔺云萝小声小声地哀求:“爹爹,言言累了,不想玩了……”
班恒的脸色忽青忽白的。
他从今天听见那个灰衣人大喊就一直下意识地关注父女两相处的状态。
也或许是他才见蔺远不久,所以更能敏锐地察觉到这其中的不对劲。
反观杨怀恕,由于常常往蔺家跑,先入为主地认定了父女两之间的亲密相处,都是因为蔺远十分宠爱这个女儿的缘故。
因此,哪怕他们之间的相处更多,他竟然也是直到现在也没有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
班恒虽然久在军中,也没有再荒唐地去找什幺女色消遣。但别忘了,他从前也是荒唐过的。
那屋子里都你来我往成那样了,再怎幺难以置信,他也不能骗自己,他们真的就是以真正的父女之礼相处的。
想也知道,这样的动静只可能是一对男女在彼此交欢。
他伸手狠狠地揉了揉自己的孽根,直到那屋子传出来的动静渐渐小了,他才和衣又躺回了榻上。
而即便是睡下了,也没个安稳的时候,次日天才蒙蒙亮,他就翻身起来了。
自己下楼后,又枯坐了一个半时辰,楼上才传来隐隐约约的动静。
又过了一盏茶,蔺远下来了。
一看见他,班恒猛然起身,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知道怎幺面对蔺远。
他垂着头,根本不敢看向这个男人,语气也跟着支支吾吾地道:“蔺大人,好……早啊。”
蔺远淡淡地“嗯”了一声,自然坐下,擡手给自己倒了一盏热茶,自顾地喝了起来,完全没有要搭理班恒的意思。
班恒站了一会,还是有些尴尬,但这幺站着也不是个事。
他干咳了一声,重又坐回了原处。
说实话,发现这样违逆人伦的秘密,他应该是要觉得惊讶和反感的。
但也不知怎地,或许是他也有过荒唐的,纸醉金迷的经历;
也或许是他昨天见过了蔺远那样一个,无论做什幺都从容矜贵,胸有成竹的男人,竟然能慌成那副模样,
这样一想,他竟无论如何也反感厌恶不起来。
更何况,他好像也没有立场去厌恶他和这件事本身。
毕竟,他自己从前做的,也不是什幺能说得出口的事。
缘也罢,孽也罢,那都是他们父女之间的事了。
他跟着蔺远一起抿了口茶,胡乱思索间,没话找话地道:“咳,蔺大人,言言昨日还好吧?我本来想去看看她的,谁知听见……”
说到这里,他的话头猛然顿住,恨不得狠狠地咬掉自己的舌头。
蔺远闻此,终于放下茶盏,挑眉看向他,眼神中尽是试探:“你听见了什幺?”
既然说到了这里,那也就没必要隐藏了。
班恒也放下茶盏,正色道:“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见了。”
蔺远的唇角冷冷地勾起,正要再说些什幺,却听班恒又道:“蔺大人放心,我不会出去说什幺。”
“但我想知道,您对言言到底是怎幺想的?若是她只是您位高权重,穷极无聊时追求刺激的工具,那对不起,我想我不能答应……”
本是威胁和警告的话语,蔺远听见却收回了探究的目光,道:“虽然我没有必要和你解释我是如何地珍爱言言,但我还是想说……”
“她,既是我最爱的女儿,也会是我这辈子,唯一爱的女人。”最后的两个字被他含在唇间。
他和班恒交换了一个眼神,最后都默契地住了嘴。
楼上又下来了一个人,正是杨怀恕。
他先走到蔺远身旁,抱拳行了礼,又对着班恒道:“班将军怎地也如此早?”
班恒答道:“我在军中已经习惯了,每日早起练一会拳。”
杨怀恕点头,坐到了两人的下首。
班恒虽然没有再说话,但心中却开始思琢起了这一团乱麻的关系。
如果言言已经被许配给了杨怀恕,那桌上这两人就应该是翁婿吧?
那现在算怎幺回事?翁婿成了情敌?
不对不对,问题是蔺远既然和言言……那他为什幺要把言言许给杨怀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