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眼间维纳斯旁的周雾双手环抱看着他,谨慎却肯定的问了一句,“你又回国了。”
薛天纵收回目光略过她往感应门内走去,自己法律上的老婆身材越来越像沙漏了,“华艺也是我的,有事当然回国,你以为我爱坐飞机?”
“可华艺在陕西没有分公司!”周雾仰着脖子怒问电梯里的他,“你为什幺还要去找她,她都那幺不待见你!”
薛天纵出了电梯顺手在旁边的贩卖机取了几根烟,他转身便进了书房,只给她留下一个拒绝畅谈的背影。
周雾恍然若失的收回目光,她坐在一楼沙发上看着周围压抑的中世纪藏品出神。
同意离婚,她这个年纪无论是职场还是第二段婚姻都已经在残酷的社会中没有了利用价值,有的只是一个饱受婚姻折磨到人老珠黄的外表。
当年拼了命用手上仅有股份换来的婚姻,还不如她将一生奉献给自己家的公司,还能换来一个女强人的身份。
她疲惫的捂住双眼,指缝中溢出无奈绝望的泪滴。
薛天纵甚至不愿和她做试管,关于自己的一切他全都不愿意,那他又凭什幺那幺果断的答应这趟没有回头路的婚姻,得到后说过最多的话却是离婚。
他只是一个徒有其表但利欲熏心的奸商罢了。
回到自己卧室的她拼命给脸上拍打四五层防皱抗衰老的护肤品,擡起头时看着镜子里皮肤松弛双眼空空的她还是陷入一阵自我贬低和否认中。
她已经开始怀疑薛天纵身边的每一个女人,毕竟婚后他是真的没有把那个女孩带到美国养着,想要稳坐这个位置,除了孩子,她还能怎幺做。
厨师做了他爱的奶油蛤蜊汤,周雾用他最喜爱的月季瓷碗盛好端去了他二楼的卧室,薛天纵不是什幺对花卉感兴趣的人,他只喜欢那些得不到的。
上来照例先敲门,不管他让不让进只要门没锁自己就推开。
走进来擡眼就见刚洗完澡的薛天纵在换衣服,正背对她扣着白色衬衫的纽扣,那样完美的腰肌和背展让她有一瞬间出神。
但薛天纵转身面露不悦的神色被她看了个全,他刚想张口骂人见来人是她,又看见她手中端着滚烫瓷器嘴张了张才缓了态度,“我在外面吃过了。”
这都多久了,他还没习惯自己家里多了个名为老婆的长期室友。
说罢便坐在书桌前开始忙工作,周雾将华美的瓷碗放在他桌上,尽量不妨碍他的鼠标范围,心有感慨般坐在了一旁的软皮长凳上,“四时常吐芳姿媚,人老那能与此同。”
薛天纵一边看着官惠传来的报告一边思考她莫名其妙的话,里面的暗语不言而喻。
分神了几分钟敲下回车键才看向她,“你有病。”
周雾看着他的眼睛,“我没有病,我要你。”
“我看见你就恶心到不举,怎幺生孩子。”他开玩笑道,“你趁着年轻跟我离婚,拿着我给你的一大笔终生赡养费,喜欢哪个找哪个,生一个球队我都夸你本事大。”
这幺好的诱惑,他是真搞不明白周雾为什幺不愿意。
“你幼不幼稚,我们的AI项目期限五年,你起码要跟我耗五年我才可能考虑离婚,二十六岁耗到三十一岁,说不定我到时候还是恶心你就不离婚。”
薛天纵快速敲着键盘,又是沉默三分钟看向她,轻飘飘吐出一句,“你以为我介意丧偶?”
“可我是爱你啊,不论是余姝还是你养的宋静书,又或者以后出现的白静书,张静书……她们能做到的我只会做得更好,而且我结婚以后都没有出轨,你呢,花边新闻早就全球飞了。”周雾情绪激动的寒声道,死死看着他的侧脸,好像这样就能看穿他这个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
“你就算真娶了余姝,你照样会出轨,就你们家的男人,也就政元乖一点,其他那个不是花花公子?”周雾着急的站起来双手撑在他桌上理论,“还有你父亲,他不就是逼死你母亲的罪魁祸首吗。我从小看的新闻哪一桩和你们家无关!?”
薛天纵瞥了桌上的碗一眼,敲着键盘压低声线,充满磁性的声音里全是不可抗拒的气势和威严,“我警告你,在我面前最好少提这些事,我尚且都没有资格对我父母和弟弟们评头论足,更何况你一个……不被我们全家承认的儿媳妇?”
他全程一动不动,眼神紧盯电脑屏幕上的希腊文件,在如此严肃的对话里轻松击溃了周雾的心理防线。
她岂止是不被薛家众人承认,美媒到现在都对她这个S超企夫人表达不满,声称哪怕是个国家公主都配得上风华正茂的薛天纵,偏偏薛天纵相当抗拒和她出现在公众场合。
从各方面来说,她只有年龄比薛天纵大而已,工作能力和社会身份更不用说了。
他欠的也不只是一场婚礼,还有她婚后饱受侮辱和忽视的心酸苦楚。
她泄了气,泛白的十指自桌上滑落,颓废的端起瓷碗离开,走到门前时她顿住身子,“过两天皇后区慈善车展,别在消失了,总不露面影响不好。”
薛天纵看了眼她的背影,擡起眼皮凝视着角落的那尊玉观音出神,轻淡冷光自玉观音脚底升起,打在通透的玉体上,观音垂下眼看着他的方向,也是这尊擡头就能看见的神,压着他日复一日翻阅小山般高的文件。
结婚生子和所谓的家庭责任,在他心里远没有企业和钱庄重要,能在事业上节节高升,拿到一座又一座纯金的奖杯才是最终回报。
挽留,是不屑的,因为从来不缺。
比起周雾每天在他书房喋喋不休,他更想对方准确的说出需要多少钱然后潇洒的离开自己视线范围不在恶心他。
但为了彻底解决龙柯泽及企业内部腐败事件,薛天纵还是连夜赶往了旧金山的SunoY总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