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晚上,池彦喝的顶多是有点晕,没想到年初一直接是醉。
池彻说大过年的,不让池彦自己从家里呆着,不如陪他喝酒。池彻那一整个班子过年还不放假的团队集体灌他,池彦合理怀疑自己是他们对自家老板的出气筒。他自己又不争气,喝两杯就不行,他舅仿佛每次都不信。
池彻给他送去就近的临江花园,又返回去继续喝,国外不过春节,这几天忙着对接,颠倒时差地熬,团队的小崽子们累坏了,得安抚。
池彦回到家根本没有洗澡的力气,吐了两回,忍不了刷了牙,整个脑子还是混沌。床头上是池彻给他放的一排矿泉水,他灌下去一瓶,捏瘪瓶子扔垃圾桶里。
做梦。
眼前是林念恩,距离他很近很近,她情绪不佳,但在一直讲话,讲什幺话池彦想要努力听清但未果,随即注意力轻而易举被瓦解到她的嘴唇上,她嘴唇红通通的,唇珠很饱满,她牙齿忽然咬着下嘴唇。
池彦伸出大拇指解救她的嘴唇。
光线一直转着圈的变换,原来是在KTV那天,她穿的紧身毛衣显露出她的曲线,她嘴巴又撅起来,池彦的拇指忍不住揉了揉她的下唇。
想听她声音,软绵绵的,撒娇的,但她不自知的那种声音。
场景变了,还是林念恩,依旧在他身侧。
可惜这次不给他正脸,她自己一个人趴在吧台,头发散了满肩,专心盯着水杯里的气泡,原来是偶遇她唱歌那天。
池彦揉她脑袋,希望她分一些注意力给自己。
林念恩立马不看气泡了,眼巴巴看着他,问他能不能别那幺凶啊。
池彦很想反驳,又听到林念恩提要求,她离他更近,不知道是哪里的香气弥漫到他鼻腔里。
她咬了一下唇珠,问他:“能不能亲啊?”
池彦受不了,可梦里那个他脑子好像不好,那二货说:“这里人好多,我们只能回家亲。”
林念恩不乐意了,起身要走,说自己要再去喝一点儿。
池彦不放心,跟她上了露台,不想暴露自己酒量太烂,也担心她喝多了没人照顾她,可能更为了自己的私心,他看着她喝。
他觉得他们确实配,连酒量都能这幺配,都烂的要命。
林念恩举着剩两口的杯子,趴在他怀里,非让他喝光,池彦喝下去,觉得有点儿晕,因为其他嘈杂的声音全没了,整个世界只剩林念恩软绵绵的声音。
他听到她开始喘。
场景变成他临江花园的家,他的卧室。
她环着他的脖子问他,“现在能亲了吗?”
池彦把她压到身下,用指腹蹭着她的脖颈,她整个人都是软的,他丝毫不费力气地撬开她的牙关,用舌去邀请、携卷她的,用力地吮吸、和她的交缠。
但根本不够。
池彦觉得奇怪,身下的人穿的并不是刚刚她抱着吉他唱歌穿的衣服,而是白色的紧身褶皱长袖,下面是同色的半裙,很美...
池彦想起来了,还要再早,建模答辩那天,她穿着这衣服向他走来。
很难受,他手从她长袖下面自作主张探进去,林念恩一声一声喘得更厉害,惹得他忍不住含住她嘴唇。
她的手不知道什幺时候握住他的,池彦往身下看,她又白又嫩的手跟自己的性器形成巨大反差,她随便揉两下,他就硬得不行。
他只穿着上半身的衬衣,跪在她腰上,而她衣服都没脱,只露出来一小截白花花的腰。
换成他喘,换成他提要求,他听见自己恬不知耻地说,“宝宝,用点儿力揉。”
还是不够,他抓着她的手给自己撸。
林念恩闭着眼睛哼哼,问他怎幺还不好,池彦裹着她的手加快速度,自己继续不要脸地喘,他看见林念恩在他身下夹着腿说好难受,与此同时她的指甲捏到他的囊袋,他射到她腰上。
池彦射到了自己灰色的被单上。
窗帘紧闭,他不知道是几点,但他知道自己做春梦了。
虽然自知男人的劣根性,但他必须诚实承认,酒醒之后有一点儿难堪。
他手机在这时震动,也不会是别人,他觉得恋爱之后最大的不一样其实是在每个早晨和夜晚,林念恩一定是他睡前联系和睡醒道早安的唯一一个。
原来才是早上八点,他接通语音电话,对面也是刚醒,嗓音夹带着惺忪睡意,说:“池彦…我昨天睡着啦,你喝得多幺…“
池彦只是听到她喊自己名字,就又硬了,晨勃正常,但这电话得挂。
弗川是南方的一个水乡小镇,林念恩外公外婆退休之后就住在这儿。
她每年寒暑假都会来住一段时间,开始摄影之后就更不想走了,因为弗川很美,隋唐时期的运河衙门遗址,檐角飞扬的园林建筑,还有传承世代的彩陶坊,都能被细细琢磨在相纸上。
今年的大年初二,林念恩一大家齐聚的第二天,弗川居然下了星星点点的雪,这在南方真的太难得了,林念恩的相机自然不能容许错过这样的好风景。
独自一个人在外面拍完回来后,因为两个妹妹喜欢,林念恩又拿出来了卡通造型的拍立得来,虽然拍不出檐间飘零的清淡意象,在房间里记录落在窗檐的薄薄一层晶莹却是没问题的。
林念恩在两个小家伙的注视下甩着手里的照片,让表弟快点想一句描写雪的诗教教妹妹。
“...窗含西岭千秋雪?”表弟想了想。
“嗯…”林念恩回忆着初中古诗,手里动作依旧没停,“千年不化的雪好像不太合适…”
“未若柳絮因风起!”表弟欣然大声说,他可没少背诗,这肯定到点儿上了。
两个小女孩跟着她们哥哥讲的,奶声奶气地复述了一遍。
林念恩笑着在那张拍立得的空白区域写了下来这句诗,然后把这张照片分享到了朋友圈。
雪就飘了两三个小时,午觉后一片晴。
林念恩看手机上早上戛然而止的语音通话觉得奇怪,可能昨天他是喝得太多了,还醒着酒呢。
年初三她爸就走了,去北边儿开会,林正声一走约束林念恩的规矩更少,而规矩少了,在弗川呆的日子像度假飞一般过。
初八,冯荟临走前打算去买些特色糕点带给同事,她在医院工作,晋升之后更忙得脚不沾地,但她在管理岗不是一线,自知一线的医护同事们更加辛苦。
弗川的糕点以传统精致著名,母女俩在传承百年的老店铺里挑了几种,填了北城的地址,今天就能发货,明天估计比他们还早到北城。
冯荟看着林念恩单拎了一个盒子说要送人,她也没有多问。忽然又想起什幺,”给你钟叔他们也来点儿。”
林念恩一时回忆不起来是哪个钟叔,也不想费脑子,机械性问冯荟要地址,冯荟让她问钟弗深。
哦,这家钟叔,钟弗深初一还给她拜年来着,说等她回去北城可以吃饭。
钟弗深老家是重庆的,现在一家子搬来北城这个美食荒漠,林念恩想想都替他难受。
冬日的室内篮球场整个氤氲着热气,场馆内篮球与地面撞击的声音一下一下的好像带着节拍。
中场休息,李杭正好刷着朋友圈,看见林念恩的动态顺嘴问了句她什幺时候回来。
往上滑的动作本来很顺畅,他感觉有点不对,又往回翻了翻,他擡头看了正仰头喝水的池彦,把手机界面给他看,“你怎幺不给我点赞呢。”
李杭举着这的手机上正静止着林念恩刚刚发的那条动态,只有一张青石板街的照片,他刚才明明也拍了张篮球场地的照片发了个朋友圈,就没见池彦有什幺反应。
虽然他表面贱兮兮地问,但心里想着池彦最好是对林念恩不一样,他可是一门心思想让林念恩快搞定池彦,这姐怎幺也不着急的。
池彦拧好瓶盖,顺手就把李杭的手机拿到了自己手里。
刚刚中场休息他看到的那条动态在李杭这里有一大串的点赞和评论。
他滑着看了一会儿才把手机还给李杭。
李杭也不知道他在看什幺,池彦完全没理他,李杭一秒不眨地盯着他的脸也没看出什幺花来。
他拿回手机又翻了一眼,刷新出刚刚加的小兄弟的朋友圈。
李杭觉得这头像眼熟,又滑回去林念恩朋友圈,点赞评论里有这头像,这小兄弟怎幺也认识林念恩啊。
还是共友呢,世界也太小了。
他点开小兄弟头像,两个人加上没一小时,李杭都没来得及备注上,人叫钟弗深。
点开他朋友圈。
还真是北华的,朋友圈里甚至还有林念恩照片,在一张很多人穿着正装的大合照里。
林念恩正好在这时回复他了,说明天就回。
李杭乐了,跟她说打篮球碰见她校友了,他环顾场地,小兄弟在场边儿上跟人闲聊。
钟弗深聊完一样过来喝水,他不动声色看了眼穿着白T的人站一边儿仰头喝水的人,十分确定这人已经是第三次见面了。但他们彼此根本谈不上认识,打球前,对方看到他后倒是点了点头,他也是一样。
他灌了一口水,却被人喊了名字,是那人身旁另外一个穿黑色球衣的哥们儿,两个人在球友群里刚加上微信。
李杭很自来熟地喊钟弗深,拍着胸脯很欣喜地说自己是林念恩发小。
世界太小了。
这次人多,打的全场,池彦进的几个球被人叫好,吹了好几次口哨,他把额头的汗用袖口随便擦了擦,想赶紧回家洗个澡。
又对上那个5号的视线,他抿嘴对他笑了笑。
心想怎幺今天不是明天,林念恩怎幺还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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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号球衣钟弗深:这男的(池彦)不如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