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关风月

龙葵顺从地起身吃饭,龙阳唤人端了粥上来,一口一口地喂给她,就像是以前每次龙葵生病时那样不假于人,亲自照料她的一切。

他们就像是回到了从前那样平静快乐的时光。

饭后,龙阳又拿了梓姜拧好的湿巾为她擦了擦嘴:“时辰还早,要再歇会吗?哥哥先去做事,午膳时来看你好吗?”

“哥哥,”龙葵一脸依赖地握住他的手:“你一夜未眠,要不今日罢朝,你歇一歇吧。”

“不行,这两日川柏他们就要还朝了,还有好多事要安排下去呢。还有你昨日……哥哥没有告诉母后。今天若是无故罢朝,只怕母后要担心了。”

“哥哥对不起,龙葵让你们担心了。”

龙阳伸手想要刮她的鼻,近前了却又顿住,转而克制地为她理了理被子:“说傻话!”

龙葵睡下后,龙阳就去了朝正殿。

“影一,集结你手下所有精于刺探情报的人来见孤,孤有要事吩咐你们去办。”

影一应诺,未及一炷香的时间,便召回了手下十五名情报刺探的好手。

“孤要你们立刻去齐国,七天为期,给我把凌霄查个底朝天。”

此次北线大捷后,川柏和杜衡不打不相识,从他那里得到了很多杜凛之和凌霄的事,纵然没有龙葵的事情,龙阳也是要彻底踏平齐国的。

此为后话,暂且按下不表。

龙阳午间回了紫英殿和龙葵一道用饭罢,又嘱姜泰将折子搬来此处,就盯着龙葵休息。否则他若不在,龙葵肯定不会听梓姜的劝阻。

午后乌云总算散去了一些,阳光从云层薄的地方倾洒下来,院中雨水积流形成小水坑被照射得波光粼粼。

龙葵看着窗外的日光,又看看案桌前专心致志的哥哥,嘴角一弯:“哥哥好久没有这样陪着龙葵了。”

“谁让你总不听话。”

“我听话哥哥就会来陪我,就会不要那个玲珑吗?”龙葵试探道。

龙阳本来放松的心神紧了紧,半晌他才道闷闷地答了一声:“嗯。”

想了想,他还是语气温和地道:“以后不要总是这幺任性了,北线大捷后,哥哥此战后祭天即位,你就是一国的长公主了。之前有姜国战事耽误,没顾得上你的终身大事……”龙阳不自觉说到此处后渐渐消声。

龙葵仿若毫无所觉:“哥哥怎幺不继续说了?”

“待你身体好了再说吧。”

龙葵心中冷哼:哥哥为什幺就这幺迫不及待地要将她赶走,哪怕她如今伤重未愈也要不着痕迹地提醒她!

兄妹两这段时间以来难得的亲昵,因为龙阳的一句话再次陷入了冷局。

只是到了晚膳时分,龙葵又恢复了说说笑笑的模样。龙阳暗自松了口气,他只怕无意间的一句话刺激到龙葵,让她又变成了那幅模样。

龙葵脸色苍白,毫无生命力地躺在榻上,那样的绝望恐惧他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

如今他才算真正感受到了万般的挫败和无奈。

为了让龙葵不走上他的这条路,就必须要伤害她,但如今的情形,想也知道不可能。他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做什幺的,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从来运筹帷幄,哪怕当年临危接下姜国的烂摊子,他也从没有感觉到这般无力过。

感情和家国社稷不同,从来都不是他能运筹帷幄的东西。昔年多少名门士族的闺秀爱慕于他,可他对感情不屑一顾,没想到如今却被这不屑一顾的东西折磨得夜夜绮梦。

若是别人倒也罢了,可这个人是龙葵。

他只能心甘情愿为她付出,为她着魔。也不是没有强令自己放弃,可光是生出这个念头就足够他痛彻心扉。

她在身边时他的目光总是会不自觉地落在她的身上,看她偷喝自己的酒,看她眼神滴溜溜地转着想捉弄自己的招数,看她抱着一束向日葵花跑向他;

偶尔也会嫌她聒噪,可她不在身边他又会下意识向姜泰打听,然后想她用膳了没有,添衣了没有;

想她偷喝了酒时唇若丹霞,和想他带她一起飞上屋顶看星星时,她累了靠在他的肩上酣然入梦…

越痛越想,越想越痛,然后就是对着每日晨起都会濡湿一片的寝衣自我唾弃。

他也尝试过找别的什幺人来纾解,可是看着那些或娇或魅的女人,他却找不到任何火热涌动的欲望。

一切的一切,好像就从他撞见那对偷情的内侍之后开始乱了套。

龙葵漏夜来景阳殿找他那一次,他的身体就好像存在着两个龙阳,神告诫他要坚守本心,魔却引诱放纵欲望。

所以察觉到龙葵气息之时,他佯装熟睡。

一边兴奋到灵魂都在颤抖,一边却痛苦到呼吸都压抑。

“哥哥,时辰不早了,你快回宫休息吧。”

龙阳纳罕,龙葵向来要缠磨他到最后一刻才放他回去,这一次怎幺一反常态。

不过他的思绪烦乱,也没有多想就回了景阳殿。

龙葵就这幺躺在榻上,等到梓姜面露困意,这才适时道:“你们都去歇息吧。”

“奴婢不困,就在这里照顾殿下。您困了就歇着吧。”梓姜怕自家殿下夜间无人照料,也怕她身体未愈就又偷跑出去,说什幺也不走。

龙葵也不强求,闭眼睡去。

只是没过多久,梓姜顶不住周公召唤,撑着脑袋在龙葵榻旁一点一点的时候,床上的人却挣开了眼。

龙葵擡手轻拂而过,梓姜就趴在榻沿沉沉睡去。

她无声一笑,手臂一擡,挂在桁架上的一件外袍就飞落在手,然后被她盖在了梓姜身上。

龙葵眨眼之间就进了龙阳的景阳殿,外面驻守的人丝毫未曾察觉。

屏风后面传来姜泰的声音:“殿下别怪老奴多嘴,您总是忙到这幺晚,身体可怎幺受得住啊?”

“无妨,孤有分寸。”

说完又传来一阵水声。

“你出去吧,孤自己来。”

紧接着姜泰的脚步声由近及远,显见是已经退到了殿外。

龙阳忙到很晚,现在才沐浴。这个认知混合着殿中氤氲的热气熏得龙葵浑身发烫。

她的手微微颤抖着握紧,又慢慢放松,然后缓缓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你什幺时候来的?”龙阳大惊,从浴桶中飞身而起,摘下挂着的雪白寝衣就套在身上。

他浑身湿透,寝衣因为湿水而变成了一块半透明的布料,不仅毫无作用,反而让他浑身肉色显得若隐若现。

湿水的寝衣就这幺仅仅地贴在他的胯部,肌肉线条清晰可见,甚至连下面的幽森密林也隐约可见。

龙葵不防龙阳如此大的反应,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伟岸姿质。

目光往上又见龙阳恼羞成怒,耳垂通红,忙把到嘴的笑意咽了下去,转而一幅楚楚可怜地道:“哥哥我胸口有些不适。”

哪怕知道她不过是在装腔作势,龙阳还是不忍心,暗叹一声转过身去:“你先出去,我更衣了就过来。”

或许是因为湿润的水汽,突然出现的人,又或者是他自己心跳如雷,龙阳忘记了分出一丝心神去确定龙葵已经离开。

上袍还未完全退下,他的身后就贴上了一具温热的身体,半湿的寝衣就这幺夹在了两人之间。

一双藕臂轻环在他的腰间:“哥哥不要生龙葵的气了好不好?”

龙阳喉咙发干,下意识将自己的手擡高:“我没生气,你先放开,待哥哥更完衣再说好吗?”

那双藕臂并未放开,反而更加收紧:“我不放,放了哥哥就会推开我。”

他很想说什幺,可是胸中鼓若惊雷,震得他耳鼓回响,头脑发晕。自从他意识到自己的龌蹉心思后,就再也没有和龙葵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过了。

对于身后这个人他浑身都在叫嚣着渴望,紧密相贴让他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疯狂涌动,流向那处风月交汇的所在。

他微微擡起龙葵的手臂,转过身面对她哄道:“龙葵,你先放开。哥哥保证这一次不会推开你。”

“哥哥是要更衣吗?龙葵帮你。”

她伸手欲揭下半挂在他身上的上袍。

“龙葵!”龙阳猛然握住了她的手腕。

龙葵不作抵抗,顺着这个力道扑进了他的怀里,双手撑在他的胸膛上。

更近的距离让龙阳暗自叫遭,为什幺要拽住她的手腕?就应该直接将她推开的啊。

现在近无可近的距离,让他动作间就可见宽大领襟中的无限风光,更有她因为擡头说话,清浅的呼吸如有似无地喷洒在他的下颌和脖颈间。

绮梦之后,龙葵曾经偷偷看过宫中一些教导人事的图册,现下自然知道哥哥是怎幺回事。

她呼吸微屏,轻挣开被龙阳束缚的一手,顺着他的轮廓抚摸而下,最后堪堪停在他的胯骨上。

底裤被他扎得严实,腰口留下了一圈硬硬的衣带。

龙葵的手在衣带上徘徊不去,半晌又在他的胯骨前后不断摸索。

“哥哥我长大了,你和玲珑做的事我都懂。”

弃了胯骨,她又再度往前。近了,就快要捉住那条埋伏在草丛之间的蛟龙时,小手又被握住。

“龙葵,不可以…”龙阳浑身都在发疼,额间冒出一些细密的毛汗,艰难地阻止。

这世间有那幺一个人完全按照你的心意而生长,你对她爱之入骨,而她恰好也爱你,且正在使出浑身解数引诱你。这样的考验谁能经受得住呢?

“哥哥,我都知道哦。”她的手施力,带着他握住她的手一起落在了那片茂密的黑色草皮上:“哥哥,龙葵有比玲珑做得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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