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程望舒和家里人包饺子吃年夜饭,程爸爸拍拍他的肩。
“望舒啊,你还记得方伯安吗?现在当了副司。昨天他还跟我说起你了,等你特聘结束,正好接他的班,这两天跟我去拜访一下,也学习学习。”
“好的,爸。”
“大年三十,就别跟孩子谈工作了。来,帮妈妈拿一下盘子。”
北京早几年就禁止燃放烟花爆竹,因此也格外安静。电视里放起春晚,程爸爸程妈妈电话不断,都是拜年的,问好的。
程望舒有个哥哥程望稻,大他六岁,女儿程岁妍五岁半,开年九月要上小学。
程岁妍很喜欢他这个伯伯,在天台抱着蓝色书包找到程望舒,却看到伯伯盯着手机,嘴边还浮着笑,凑上去,“伯伯!”
“岁岁。”
程望舒笑着摸一下她的头,屏幕那头跟晓颂通着视频电话。
杭城还没禁放烟花爆竹,晓颂就给他看窗外烟花,还不时感叹几声真漂亮,让程望舒发笑。
这下听到小女孩稚嫩的声音,惊喜的把自己转向摄像头,晓颂穿着红色毛衣,唇红齿白,幼态又漂亮,对上程望舒温和的目光和一双好奇的扑闪扑闪的大眼睛。
“岁岁,这是晓颂姐姐。是伯伯的……”
程望舒卡了壳,目光有些不自然。
“这个书包,也是她给你挑的。”
“晓颂姐姐!”
晓颂眼睛亮晶晶的,第一次在程望舒在场的情况下目不转睛盯着别人,笑得温柔又欢快,“哎!岁岁你好呀!”
程岁妍看看英俊的伯伯和屏幕里漂亮的姐姐,想起爸爸妈妈打视频电话的样子,叫的清脆,“漂亮姐姐,伯母!”
程望舒愣了一下,不自在的和晓颂对视,晓颂也从耳后到脸蛋红了一片。
少见女孩吃瘪害羞的样子,程望舒摸摸程岁妍的头,无奈,“叫错了,去别的地方玩吧。”
“明明,明明是叫早了……”晓颂清了清嗓子,声音很轻却能让程望舒听到。
看着屏幕那头艳若桃李,肤如凝脂的小姑娘,程望舒叹了口气,目光却难以收回来,“说的什幺话?”
“晓颂,干什幺呢?来看春晚啦,倒计时了哦!”
客厅里传来父母的声音,晓颂罕见的有些慌张,还是凑近屏幕对他笑一下。
“程老师,新年快乐!我先挂啦!”
“新年快乐,晓颂。”
程望舒愣了一下,很快对她同样微笑,看着慢慢黑下的屏幕,心潮却依旧澎湃。
放远目光,看着漆黑的夜空,想到那声“伯母”,程望舒感觉心中酸软又幸福。
如果,如果她不是因为新鲜感和慕上,以后她真的当了岁岁的舅妈,似乎也很好。
翻过年来,晓颂时常拍给程望舒照片,有时也是真的询问问题。
这样一来,程望舒的手机使用频率也高了不少。有时甚至打开手机等消息,让程爸爸程妈妈怀疑他谈了恋爱。
程望舒多次否认说是工作,才半信半疑挪走目光。
寒假一过,程望舒就回到杭城。
杭城一中开学第一天就是寒假质量检测,不像月考期中考那样重视,但也排了考场算排名,是寒假学习标兵的参考之一。
晓颂的座位和上学期期末一致,不前也不后。刚好在第二列最后一个,她的心态也放的很平,越往前越是神仙打架,她并不很执念于前几名。
这次程望舒监考数学和化学。在考场里看到他穿着深色风衣进来。
晓颂感觉他的头发短了些,依旧风度翩翩很英俊。就故意撑着下巴对他眨眨眼。
程望舒看到那调皮却可爱的小姑娘,推了推眼镜,借着反射的光轻飘飘看她一眼。
晓颂乖乖坐好,感觉他那一眼有点诱惑,一个寒假过去,她对他的喜欢只增不减。
原来爱情的距离感也很重要啊……
这样想着,接下传来的试卷和草稿纸,晓颂立马抛去别的念头认真答题。
数学大部分是寒假作业的变式题,不是很难,晓颂做的比较快,刚好剩下十五分钟检查。
程望舒又开始在考场巡视,晓颂注意到,这一次他好像是真的特别关注自己的答题情况。
无人关注的角落里,又一次背着手站在她身侧微微弯腰,投下一道清晰的侧影,同时还传来他身上好闻的香味,闹得她走了走神。
如果考的是语文,关注她也就算了,考数学他看得懂吗。
于是她换了一只蓝笔,翻过草稿纸,在新的一面上,当着他的注视,一笔一划写:
您看得懂吗?看不懂不要硬看哦。
然后往上一推,推到他的影子里,抿着笑继续检查答题卡。
只听她身旁轻飘飘传来一声鼻息,似乎是哼笑又好像是幻觉,然后一双修长的、指骨分明的好看的大手就慢吞吞的拿起那张轻飘飘的草稿纸,慢慢折叠收进口袋。
晓颂有些慌,张了张嘴,却因为在考场上没有抢回来,往上水盈盈的瞪他一眼,却只看到他分给她的一个暗沉沉的眼神,然后就是好看的下颌线和背影。
“不要走神,考试结束还有十分钟,再检查一下试卷。”
程老师站在讲台上,仪表堂堂的推了下眼镜,慢慢扫到晓颂身上,唇边若有若无的笑,刻意提醒。
听着考场里重新传来听话的翻阅卷子声音,晓颂捏紧拳头,真是小心眼。
撅撅嘴巴,还是继续检查了。
好在接下来的几场考试没有程老师都很顺利,化学考试他也安安静静坐在台上,写上午考完的语文试卷。
寒假质量检测结束就正式上课了。
程望舒寒假的第一节课没有看到晓颂叫自己,来到教室才发现上节课是数学,值日生和晓颂还在讲台上问题,黑板上也是白花花的粉笔字。
预备铃打响,程望舒和同学们问了好,就一手插兜仔仔细细看黑板上的数学题。
许燊笑着问他在看什幺,程望舒微微皱一下眉,竖起食指叩了叩黑板上一处。
“这里,是不是错了?”
“哇!程老师您还记得呢!这里还挺难的。数学老师就写错了,刚刚我们还在问呢!”
值日生发现自己没擦黑板,拿着抹布上台,半是真心半是解释。
程望舒微微挑起一个笑,对他点点头,让他擦了黑板,目光却轻飘飘看了一眼晓颂,别有意味的深沉。
“老师当年数学也算是比较好,这些还是勉强看得懂,再难一点的就真的不会了,题是一年比一年难,你们这届考生多竞争大,也真不容易。”
同学们就趁机大倒苦水,程望舒却一直似听非听地笑着点头,目光还是时不时好整以暇扫过晓颂,似乎含着:“你知道我看不看的懂了吗?”的意味。
晓颂又是好笑又有点无语,更多的还是感觉甜甜的,向他翻了个白眼,有些娇嗔意味,惹得程望舒差点笑起来,这才拉着大家回到正题。
程老师:(清嗓子)大家不要走神,认真检查
(哗啦哗啦翻卷子)
包包:……把草稿纸还我呀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