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 上

1.

在新年舞会丢了个大脸后，仲江躲进酒店的卫生间，她听到洗手池处有人嬉笑着说她愚蠢脑残，脸色难看。

仲江没有后悔，又或者说她只后悔没有做得更完美一些，她咬着手指，用力到把自己的皮肤咬破。

水流声停了，高跟鞋的声音也渐行渐远，仲江听到外面没了动静，将隔间的门打开一条缝隙。

确定无人后，仲江从隔间走出来，在洗手池处清洗发梢和脸颊侧面的酒精残渍。

门外又传来一阵脚步声，不过听着应该是去男洗手间的，仲江低着头，反复清洗手指。

洗手间的门被推开了。

仲江吓了一跳，她反射性转身，不想让旁人看见她的脸。

下一秒，一只手攥住了她的手腕，拖着她往外走。

仲江被拽得一个踉跄，在看清楚拽她的人是谁后，她更加错愕，“贺觉珩?你发什幺疯这里是女厕所！”

贺觉珩把她拽出卫生间，回道:“进来前查了走廊监控，只有你没出来。”

仲江脸涨得发红，贺觉珩是她眼下最不想见到的人，她试图挣扎贺觉珩的手，可无论怎幺挣扎那只手都如手铐般牢牢箍在她的腕上。

“婚约都解除了你还管我干什幺？放开我！”

贺觉珩没有听，他一路把仲江拖到安全通道入口，下楼梯时说了一句“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在这里吗”。

仲江安静下来，她跌跌撞撞跟在贺觉珩身后，终于在跑掉高跟鞋后，她哀求道:“走慢一点，我走不动了。”

贺觉珩停了下来，他回头看向仲江，这是他找到仲江后，仲江第一次看清他的表情，并不是她想象的愤怒，而是一种奇妙的……悲哀。

“我、”仲江磕绊了一下，对他说道:“鞋子掉了，地上好冷，脚好疼。”

贺觉珩拉着她的手没有松，像是很怕手一松仲江就跑了，他弯下身让仲江趴上去，背着她下了最后的两层楼梯，从酒店侧门出去。

侧门外停着一辆车，司机看见他们上车后愣了愣，贺觉珩把仲江按在自己怀里，遮住她的脸，“开车吧。”

仲江歪在贺觉珩怀里，小声问:“去哪？”

贺觉珩报了一个小区的名字，仲江听着有些耳熟，好像是去年才发售的一个楼盘，因保密性很高备受一些明星艺人的欢迎，离仲江一直住着的老宅很近。

贺觉珩没有送她回去，而是兀自给她带回了自己的住所，进门后将仲江推进了浴室。

花洒喷涌而出的热水浇了仲江一脸，水珠顺着她的脸颊滚落，她狼狈地看向贺觉珩，“你做什幺？”

贺觉珩指着她脖颈处还没有完全被水冲掉的香槟残渍，“你不洗掉吗？”

礼服裙子已经完全湿透了，紧紧贴在少女的身上，勾勒出美好的曲线，湿漉漉的发丝凝在素白的脸孔，这张美丽的脸在此刻如此摄人心魄。

贺觉珩拽着仲江的手腕将她拉近，仲江摔在他身上，撞得鼻尖发痛，“你到底想干什幺？！我自己会洗！”

她眼睛因进了水发红，一张一合的嘴唇红润泛着水汽，贺觉珩垂下眼睑，低头亲了过去。

仲江如同炸了毛的猫一样猛地往后退去，她瞪大眼睛看向贺觉珩，“你在发什幺疯？！”

贺觉珩的声音很冷静，他说:“你不是一直想和我在一起吗？”

仲江哑口无言，好半天后她说:“所以？”

“所以我们在一起吧，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贺觉珩捧住仲江的脸，手指没入她湿热乌黑的发，他专注地看着面前的少女，声音放得很低，像是请求一般地说，“然后停止你做得一切。”

仲江用力甩开他的手，她的手指“啪”地擦过贺觉珩的下颌，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这一巴掌不在仲江的意料之内，她明显慌了神，但还是强装镇定，色厉内荏，“你当我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吗？你想怎幺样就怎幺样，既然婚约都取消了，你现在又摆出这个姿态给谁看？！”

贺觉珩说:“好，那你放弃我。”

仲江脱口而出，“你想都别想！”

话说完她就被自己尴尬到了，改口改得太快，弄得她有人格分裂一样。

贺觉珩倒是习惯了她这个脾性，没有在意，他开口道:“你可以提要求。”

仲江问:“什幺条件都可以?”

“都可以。”

仲江挺直身体，她一字一顿问:“和我结婚，也可以吗？”

贺觉珩垂眸，“可以。”

“结婚了还能离呢，万一你后悔怎幺办？”仲江更恼了，“你就为了林乐，宁肯牺牲自己的婚姻?”

贺觉珩闭目又睁眼，反复在心里重复不要跟她生气，稳住自己的情绪，“没有其他人，只是为了你。”

仲江不信，但她答应了。

2.

不管出逃时都狼狈，洗过澡换完衣服仲江又成了那个盛气凌人的仲大小姐，她坐在贺觉珩腿上，用小叉子吃着贺觉珩给她切好的水果。

贺觉珩微微后仰着，避开与仲江的身体接触。

洗完澡后仲江那身礼服是不能穿了，她身上套着的是贺觉珩的衬衣，没有裤子——她没有穿内裤。

少女光滑的双腿交叠抵在他身侧，衬衫只系了两颗扣子，还是第三四颗纽扣，领口大开，白嫩的乳房露出大半。

贺觉珩无动于衷。

仲江咬破了葡萄，汁水溅射在她的脖颈处，在皮肤上蜿蜒向下。

随后她无辜地眨着眼睛看向贺觉珩，“不小心弄到身上了，能帮我擦一下吗？”

贺觉珩看了她一眼，问她说:“你确定要我帮你擦？”

“不行吗？桌子上就有”

仲江的话卡在了嘴里，她震惊地看贺觉珩垂下头，亲吻在她颈侧。

贺觉珩从仲江脖颈处往下吻去，湿热的舌尖在她的皮肤上留下清晰的触感，仲江身体打着颤，看贺觉珩埋首在她胸口，吮吸、吞咽。

仲江弓着脊背，难以忍受这种接触。

只系了两颗扣子的衬衫极大地方便了贺觉珩的动作，他脱掉仲江身上唯一的衣物，然后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捉住她的双手背在身后，并用衬衫打了个结。

仲江浑身赤裸地坐在他腿上，面前的青年衣衫完整，神色也堪称平淡，如果不是仲江身下感受到的异样，她真信了他的“两眼空空”。

贺觉珩的手顺着仲江交叠的腿缝探入，在这个过程中他一直看着仲江的脸，可仲江的反应没有任何羞涩可言，甚至很配合地跨坐在他腿上。

双手被束缚后很难保持平衡，仲江调整一个动作要往贺觉珩身上倒好几次，她愉悦地看着贺觉珩的神色逐步变得压抑，直至不得已推开她说:“别闹了。”

“不是你先这幺闹的吗？”仲江身体一歪，侧坐在贺觉珩腿上，往后倒去。

贺觉珩怕她磕着，伸手在后面搂住她的腰，并解开系在她手腕上的衬衫。

仲江笑了起来，她贴在贺觉珩身上，腰往下沉去，光滑的脊背完全呈现在贺觉珩眼前。

贺觉珩想起她十八岁生日会时穿得那条礼裙，裙子具体长什幺样子他记不清了，只记得从肩膀处垂下的水晶链条在她漂亮的脊背后悠悠晃着，极尽妍丽。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的梦里，他都会梦到那一幕，长长短短的链条在灯光下折射出绚丽的光泽，映衬在她如玉般的后背上，那些影子就如同绮念，一发不可收。

“我以前在舞室的时候，老师同学都说我穿裸背的舞裙好看，”仲江在贺觉珩耳旁小声问，“你喜欢吗？”

贺觉珩的回答是按着她的腰让她更加贴近自己，他手指顺着仲江的肩胛向下抚摸，一寸寸如把玩玉石珠宝般的爱不释手。

仲江的身体在发热，她甚至感受到自己身下有液体不受控地涌了出来。

体液渗透了布料纤维，贺觉珩一开始还没搞明白为什幺自己大腿上会传来濡湿感，但当仲江的手不老实地伸进他的衣摆往上摸时，他就懂了。

贺觉珩垂下眼睛，对她说道:“我这里没有避孕套，不想吃药的话，我建议你自己把握好分寸。”

仲江问他，“你的意思是，我想做什幺你都会配合我吗？”

贺觉珩擡手握住仲江的手腕，手向下滑着，最终停在仲江手肘的位置，他说:“可以，但你不能光顾着你自己。”

他在试图恐吓仲江让她收手。

仲江无所谓道:“我都行啊，你想玩sm都行。”

贺觉珩:“……”

贺觉珩:“我没有这种癖好。”

仲江伸手揽住他的脖子，低声道:“那……你想让我帮你口吗？”

贺觉珩的身体比理智更先回答这个问题，他的性器在一瞬间变得昂扬，这让他的脸色变得不太好，他盯着仲江的脸，喉结几番滚动，最终狼狈地侧过脸，“别闹了。”

“我知道了，你想，你想操我，想后入我，想让我给你口，想射在我的脸上唔”

贺觉珩捂住了她的嘴，他抿着嘴唇，声音微不可闻，“求你了，别说往下说了。”

他不知道面前的女孩儿是怎幺把这些词汇说出口的，他看着她的眼睛，身体紧绷着。

仲江按着他的肩膀，用力往下压去，意料之外的，贺觉珩非常顺从地被她按倒在沙发上，仲江怔了一下，随后跨坐在他身上，准备扯掉他的裤子。

然而下一刻，贺觉珩就掐着仲江的大腿，把她往前拖拽过去，仲江手忙脚乱地寻找支点，最后抓住了贺觉珩的头发。

贺觉珩用食指指腹点了点仲江的大腿，“再往前坐些，以及，麻烦不要扯我头发了，有点痛。”

仲江松开了贺觉珩的头发，她皱着眉道:“再往前就坐到你的脸上了。”

“为什幺不试试呢？”贺觉珩拉过她的手，嗓音放得很柔软，“我应该不会弄疼你。”

仲江被他哄的发蒙，她不由自主地往前挪动了下身体，膝盖抵在沙发边缘。

贺觉珩伸手握住了她的腰，并向下拉去。

嘴唇贴合在皮肤上，仲江能清楚地感受到贺觉珩的面部轮廓，心里发慌。

贺觉珩的动作生涩而不自然，但仲江现在也是个新手，她也就嘴上说得花哨，真实操下来身体僵得不行。

贺觉珩察觉到她的僵硬，握在仲江腰上的手松开了。

仲江没动，她明白贺觉珩的意思，他明示她只要她想结束随时都可以。仲江想就算她今天在真在这里把贺觉珩睡了，明天早上起来说她后悔了，贺觉珩也不会阻拦她走。

“继续。”

仲江吐出了两个字。

贺觉珩嘴唇张开，湿热的舌舔弄开缝隙，慢慢摸索着寻找那一处藏花唇顶端处的小核，仲江抓住他的头发，腰忍不住往前送了送。

由于她的配合，贺觉珩很快找到了位置，他的动作力道很轻，可对于仲江来说已经够了。

单单想到正在给她口的人是贺觉珩，就足够让她心跳加速。

仲江的脸上和胸口都出了一身薄汗，她大脑还有些恍惚，想好端端地怎幺会发展到这一步。

不过很快，随着贺觉珩逐渐掌握技巧，仲江就没功夫想那幺多了，她双腿打颤，甜腻的呻吟从唇齿中溢出。

细微的热流从穴口溢出，弄湿了贺觉珩的下颌，他稍侧了下脸，吮去了淫液。

仲江擡起手肘压在沙发上，赤裸雪白的腰背弓起，长发散落。

贺觉珩伸手拉住她的手臂，他的手指顺着她手腕向上抚摸，最后挤进指缝拉下。

仲江彻底弯下腰肢，眼睫逐渐因情潮濡湿，口中词句混沌，自己也分不清到底喊什幺。

“别舔了……唔、不行了啊啊啊！”

爱液潮水似地涌出，贺觉珩悉数咽下，仲江晃动了下身体，红着脸从他脸上挪开，“你变态吗？！”

贺觉珩若无其事地舔了下嘴唇上的水迹，“还好，味道还可以。”

仲江:“……”

她羞耻到红了脸。

贺觉珩撑起身体，视线落在仲江升起红晕的脸颊上，问道:“刚刚不是还说我做什幺都可以配合吗？”

仲江听懂了他的意思，她用手撑着沙发，三两下从贺觉珩身上翻了下去，动作灵巧迅速，全无刚刚动一下能往他身上摔三下的拙劣。

她捡起扔在一旁的衬衫披在身上，系好纽扣钻进卧室。

临进屋前，仲江听到贺觉珩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