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初乐得直笑，玉米掉了好几粒，粥里、桌上到处都是。
她也有哥哥，听明安虑吐槽明知止，只觉得倍感亲切。
她的眉眼笑得都弯了，“多亏你们长的像，不然他可能要怀疑医院的专业性了。”
明安虑摆手，“没事，小时候我爸妈就怀疑过很多次了。”
他灌了一口茶，语气不掩得意，“我小时候特别皮，养一个我，比别人家养三个小孩都费劲。”
“怎幺说？”黎初来了兴趣。
“咳，我差不多四岁多的时候吧，人憎狗嫌的年纪，看什幺都有趣，趁保姆不在家，把我妈的瓶瓶罐罐全部打开，然后一通瞎兑，几十个瓶瓶罐罐全被我祸害光了，这还不算，我爸妈的袖扣珠宝之类的，能抠的，我都抠下来装饰在玩具车上，不能抠的，我就拿钳子把它们扭下来，好几台车被装饰得珠光宝气，我妈看到险些气疯，拿着鸡毛掸子追了我一路。”
“这顿打挨得不冤。”黎初很是实诚地来了句，又问：“你爸不气？”
“哦，他晚来一步，没看到现场，不过一听到我妈的转述，直接撸袖子上来逮人。”明安虑叹一口气，“还行，他俩都是斯文人，又怕把孩子打坏，我嗷嗷叫几声，他们就打不下去了。”
见黎初听得津津有味，他笑问道：“妳一看就没被大人打过？”
黎初摇头，有些得意地说：“我小时候很乖的。”
黎初小时候特别好带，给一个布娃娃，能一个人玩好半天，不吵也不闹，有事也只会拉拉大人的衣摆，小小声说自己的需求。
可以说，她以前是被抢着带，妈妈自不必说，一时一刻都不想和她分开，外公外婆没事也要来看她，连爷爷奶奶有些重男轻女的老人，见到她都心肝肉地叫。
不过爷爷奶奶在她两岁多时就去世了，和他们有关的回忆全由妈妈口述。
妈妈念着他们对自己女儿的好，谈及他们只有怀念和夸赞，将他们彻底和前夫分了开来。
听了明安虑一番插科打诨，黎初忽地有了倾诉的欲望。
她知道明安虑在哄自己，看出她心情不好，特意拣有趣的事来分享。
黎初抿了抿唇，低声道：“其实我是有点羡慕你的。”
明安虑擡眸，只见黎初伸出食指和大拇指，拉出一小段距离。
她不大好意思地说：“只有一点点。”
明安虑挑眉，没开口催。
黎初沉默了会儿，好半晌才道：“妈妈从来不打我，也舍不得对我说重话，有一部分的原因是愧疚，她愧疚没能给我一个完整的家。”
她无意间中撞见过妈妈向外公外婆哭诉，说如果自己能在多忍忍就好了，每回看女儿用羡慕的眼神看同学有爸爸妈妈来接送时，她都怀疑自己的选择是不是错的。
黎初那时还小，懵懵懂懂的，但她再也不想看妈妈流眼泪了。
所以，自此之后，她再没在妈妈面前表现出对完整家庭的渴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