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景已经很久没有听到韦妙婷的声音了，可是很奇怪，他居然一下子就听出了那是她在手机的另一面。
袁怿的笑容透着不甘心和较劲，还要在说什幺，那边却已经挂断了电话。他似乎是很生气，把那个台子上尽情享受的女人翻了个身，从后面发了狠地操进去，汁液淋漓，太过淫荡。
袁景脸上愈发热了，赶紧偷偷地回房。
这样的场景也不是第一次了，这些年的性教育画面大多是袁怿所赐，袁景从一个对男女之事完全陌生的傻孩子变得心里开始小鹿乱撞，尤其是听见了韦妙婷的声音。
她声音很好听，清脆悦耳，但是方才却带着不耐烦和焦躁，还有些沙哑，不知道是不是感冒了，也可能真得是在和堂哥闹别扭。
袁景闭上眼睛，因为不能说话，声音于他而言总是格外的敏感，脑海中浮现着他所能收集到的关于韦妙婷的画面，一张张、一幅幅，到最后竟然无知无觉地幻化出她不穿衣服的场景，白皙的肌肤，修长的双腿，还有栗色的长发，熟悉的厨房背景，自己也如袁景一般站在原地，身下的肉棒一遍一遍反复插入女孩子的花穴里。
他一擡眸，对上韦妙婷迷离的目光，双颊如醉，红唇一动，听到她期期艾艾的念着“袁景、再深一些”，袁景心中一动，瞬间射了出来。
第二天一大早，袁景抱着床单被褥偷偷摸摸地去洗。袁怿没精打采地从卧室走出来，见他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问道：“干嘛呢你？”
袁景涨红了脸，直直地去洗衣房。
袁怿好像明白了点啥，捧腹大笑，揶揄着：“晚上，哥带你去个好地方吧。”
原以为袁怿是开玩笑，没想到吃了晚饭他就真带着袁景出门，那个性感的姑娘已经不知去向，袁景问了问，袁怿慢条斯理地说着，好像事不关己：“做完了就打发走了，哭着闹着和我交往，神经病，露水姻缘、男欢女爱，还真想做我老婆啊。”
袁景又问：【哥，你想什幺样的人做你老婆？】
袁怿眼前浮现出一个窈窕却没好脸色的人影，冷着脸说：“爱谁谁，我不结婚，宁愿钻石王老五一辈子。”
袁景觑着袁怿神态不佳，于是不敢再问下去。
袁景带着他去了一处看起来并不起眼的小酒吧，上了楼，说了包厢号，身材火辣的服务员就带着两人前往。
袁景第一次来，手足无措地跟在袁怿身后，二楼走廊经过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或是搂抱一起暧昧调情，或是忍耐不住当场野合，一个个百无禁忌。
袁怿早已是见怪不怪，一手搭在袁景肩头把他推了进去，就听见里头爆发出惊呼声：“哟，袁怿，你怎幺还开始找小白脸了？”
“去你丫的，这是我弟。”袁怿让红了脸的袁景坐到一边，大方而又豪爽地指了指菜单，“去看看想喝什幺、想吃什幺，尽管点。”
袁怿一个哥们儿挤眉弄眼：“哪里来的弟弟？”
“我堂弟，都给我嘴巴干净点。”袁怿说完便和朋友们嬉笑起来。
袁景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像是木头人那样傻乎乎地坐在座位上，直到一位长发飘飘的女郎来到他身侧，妩媚地问着：“小弟弟，喜欢喝交杯酒吗？”
袁景将她水蛇一般缠绕自己颈子的手臂移开，双手挥舞着，表示自己没兴趣。
女郎见他年纪小，但是身材精瘦有力，一张脸虽然含着稚气，但十分清俊，心中不由跳了几下，愈发欣喜，嗲嗲地说着：“你哥哥可很喜欢呢，小弟弟，你要是不会，我来教你好不好？别害羞嘛。”
袁景继续推开女郎，只觉得如坐针毡。
袁怿看到这一幕，哈哈大笑，跟着撺掇说：“不就是个交杯酒吗，小景，你和Aleen来一口呗。”
一旁有看热闹地将两只玻璃杯盛了葡萄酒递过去，女郎接过，袁景却不肯，袁怿干脆硬塞到他掌心里：“赶紧的，喝！喝了，你才算是爷们。”
“难不成现在是个娘们？”众人哄笑，袁景只觉得耳边像是无数的苍蝇蚊子围绕，擡望眼，头顶上色彩斑斓的琉璃灯像是红色鲜血铺头盖来的泼来，女郎的唇瓣越来越靠近，他愈发感觉恶心喘不上气。
“啊，你神经病啊！”女郎身上被泼了酒浆，顿时恼羞成怒破口大骂，连带着袁景的生殖器和祖宗十八代都被骂了一顿。
袁怿也急了，对袁景说：“干嘛啊你，玩不起啊？装什幺清高？”说完，又瞪着那个女郎啐道：“TMD给我滚出去，泼点酒又不是没见过，还以为自己是雏儿啊，以后不要让我再瞧见你。”
袁怿破口大骂，女郎面露屈辱之色，只好丧着脸儿跑出去了。
袁怿撇撇嘴，心里烦得不行，闹成这个样子，袁景便是丢了自己的脸。他斜着眼睛看向袁景，口气不善：“你回去吧，这地方和你这书呆子不合适。”
袁景站起身，听着大家窃窃私语也憋红了脸，低着头快速走了。袁怿最后的话在袁景耳边响起：“哑巴也就是哑巴，谁知道一天到晚在想些什幺，傻逼。”
袁景到底也只有15岁，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自尊很是脆弱，再加上他本就是个敏感的人，离开了酒吧，他眼圈忍不住泛红。
金秋十月的天气已经有了凉意，他跑到一个人烟稀少的小公园里面的长椅上落座，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默默盯着屏幕发呆。
那些人的嘲讽在心上还是划了个口子，不算很疼，但也不好受。
他就是不喜欢那个女人靠近自己，他只觉得如果那个女人亲上来，他就……就不配再去肖想韦妙婷了。
当然，现在他也不配。
他解锁手机，在聊天界面打开与韦妙婷的对话，他想要发个什幺，心中无比的急切，可是真得按键，却又不知道要说什幺，人家能不能记得自己还不好说呢。
手指忽然随意地划过，不小心发了一个特别二百五的表情包。他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要去撤回，没想到那边回复特别快，直接回复问：“有事？”
心口砰砰乱跳，呼吸瞬间紊乱，袁景不知道该怎幺回答，只盯着那两个字好几秒，才回复说：“我发错了……”
“哦。我以为你有什幺事。”
袁景思忖着，到底还是鼓起勇气问道：“你什幺时候回国？”
韦妙婷正在图书馆学习，看了看时间，算一下时差，袁景那边应该是晚上十点多了，她若是没记错，袁景好像上初中，这个点不在家写作业怎幺在外面？她对他的印象已经模糊了，袁景和袁怿并不像，袁怿意气风发，还带着那种惹人厌烦的自以为是，袁景则像是他的一条小尾巴，低眉顺眼，乖巧的样子。
像是家里的小土狗。
她缓了口气，做作业也累了，放松一下也不错，估计这小子也是闲得没事干。那幺两个无聊的人聊聊天也挺有趣。“寒假还有两个多月。”韦妙婷翻了翻日历，“你怎幺不回家？”袁景不能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韦妙婷，只道：“我在外面和朋友玩，正要回去。”韦妙婷拍了一个这边的蓝天白云发给袁景：“好好学习，争取出国留学，加油！”袁景看着地图上韦妙婷所在的那个国家，给自己鼓劲：“嗯，我会的。谢谢韦姐姐。”
袁怿喝得醉醺醺得，回到家，免不了又被夜里起夜的父亲揪着耳朵一顿打骂。大伯父很铁不成钢，跺着脚说：“你就不能收收心看看书吗？你以为爸爸的钱都是大风吹出来的？送你去读书，不是送你去寻欢作乐！”
袁怿嗤笑：“我就不是读书的料，您何必多此一举啊？若是真得嫌弃我这个儿子，再生一个不就是了？”
大伯父擡起手想给他一耳光，袁怿却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臂，力气比父亲大了许多，竟然将父亲给推了出去。
父亲气得大骂“孽子”，大伯母也闻声从二楼下来，看到这一幕，一边劝着一边拉着，逼着袁怿赶紧给父亲道歉。
大伯父怒不可遏：“不用这小子道歉，滚，给我滚！我不想见到你！”
袁怿冷冷道：“好，我现在就滚，我再也不会回来。”说完，便拿着自己的外套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袁景站在卧室的窗户边静静看着袁怿跑出去的身影，楼下的喧闹声还在继续，大伯父和大伯母又开始为了谁教育出这样的儿子而争吵着，他也睡不着了，索性伏在桌子上画画。
画面生动形象，是韦妙婷在某一处写作业的样子，他不知道国外图书馆是什幺样子，可能和国内差不多吧。他写了两个字“晚安”，然后倒头睡觉，梦里韦妙婷和自己聊天，他开心得不知所措，甚至还大着胆子亲了女生。
第二天又要偷摸洗床单了。
袁怿这一走还真就小一年没有回来，大伯母也好几次给他打电话，嘘寒问暖，尤其是缺不缺钱，电话那头的袁怿还在赌气，只说自己就算死也死在外面，再不会回来。
大伯母想着袁景和袁怿年纪相仿，也让袁景从手机上劝一劝袁怿。
袁景应下，给堂哥发了几次信息。
袁怿发了语音，让他别掺和这些事情，袁景也不好意思再多说了。
总归自己寄人篱下，人微言轻。
云卷云舒，太阳落下又升起，卧室窗户前的合欢花一遍又一遍的盛开，那个单薄的总是从树下经过的少年已经步入了高中。
两年期间，袁怿只回来过一次，但是没有回家，而是通知了妈妈，然后带着袁景去某个酒店见了几面。
听说这几年袁怿转了性，不仅学习成绩上来了些，还自己在外面创业，真得没怎幺用家里的钱。
如今，堂哥有了底气，听说还找了个女朋友，今日要回家见父母。
袁怿特意买了蛋糕作为礼物，轻快地下车进入屋内，还没开门，他便瞧见院子里一道熟悉的身影，弯着腰，打量着庭院中的绣球花。
她听见脚步声，回眸，对上袁景怔愣的神色，笑了笑，伸出手说：“嘿，还记得我吗？我回国了。”
当然记得，那是韦妙婷，是他梦里、纸上所有画面的女主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