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怀孕?

韩奕阳在巴黎待了一周,初步敲下和法国著名游戏制作公司UB的明年合作意向。

在他陪娜塔莉逛蓬皮社中心现代艺术画展时,私人手机打进一个陌生来电,归属地显示的是法国巴黎。

接起是他没想到对方会主动联系自己的人。

“……韩奕阳?”电话那头半晌才响起薰衣的声音。

“有事?”

“你还在法国巴黎,对吧?”

“明天的飞机,怎幺了?”

薰衣咬着上嘴唇,语气有些扭捏,“我在勒内私立医院妇科住院部,你方便过来一下吗,你要是太忙不方便把周秘书借我下,行吗?”

“你在医院看妇科?”这几个关键词叠起来可不是好兆头,韩奕阳眉头紧锁,“……你怀孕了?”

“我……”

薰衣不知道前一句话说出来歧议这幺大,刚想解释却被电话那头给打断:

“如果现在自己都不确定孩子到底是谁的,那你的当务之急是尽快做个无创DNA亲子鉴定确定孩子的亲生父亲。

“我很清醒,我非常确定那天我没有内射,而且至今还不到七天血HCG无法验测出,孩子绝大概率不会是我的。

“退一万步来讲,如果根本你不在乎孩子亲生父亲是谁只是想马上找个人接盘,那我也不会是你的首位最佳人选。你还要我到医院吗?”

薰衣轻笑了声语气有些虚弱,才开口解释,“抱歉,是我没说清楚让你产生误会。彩超显示我卵巢上长了一个超过了10厘米巧克力囊肿。

“医生建议我做个腹腔镜剥离手术,安排的下午手术时间,但现在没有监护人签字不让我进手术室,你有时间可以过来帮我签个字吗?”

韩奕阳张了张嘴,理智重回大脑,有些尴尬说不出话,“……具体地址发我。”

挂了电话韩奕阳才发觉自己手指在不受控制地颤抖,腕间智能手表健康提示他刚才心跳过快询问是否需要医疗干预。

一想到薰衣有怀上别的男人的孩子的可能性,他情绪居然失控到这个地步。

推了下午全部行程,韩奕阳带着周秘书匆匆赶到勒内医院妇科住院部。

薰衣躺在病床上,发丝柔软落在肩头,唇色苍白,不施粉黛,脸色没有一点血色白得透明,穿着大一号的病号服显得她身形更加单薄纤细。

韩奕阳对着身后周秘书低声说了一句,周秘书点头转身出了病房。

“西蒙呢?”韩奕阳走近站在薰衣旁。

薰衣叹了口气无奈说道,“前几天被人匿名举报他有强迫和猥亵未成年少女犯罪行为,现在还在警局接受调查呢。”

“我查了下,手术风险很低只是个微创手术,伤口痛感偏小,恢复周期也快。”韩奕阳语气很淡,不带任何情感色彩。

薰衣点了下头毫不在意,“嗯你查那个干嘛,就签个术前风险知情书,医院常规流程,签完有事你就可以先走了。”

韩奕阳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我从不签没了解过风险的文件。”

“你不应该……挺乐见其成看到我,现在这副坏事做尽遭报应的模样吗?”薰衣眉头紧皱,脑袋一歪对视韩奕阳眼睛,“我不太明白你,你现在是在,担心我?”

“……”

韩奕阳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也看着她的明眸,眼神情绪复杂到一言难尽。

薰衣居然在他眼里看到了担忧神情,是对自己的吗?

毛骨悚然。

医生团队推门而入,周秘书跟在后面,主治医生上前和韩奕阳握了手,“Bonjour,   je   suis   le   chirurgien   en   chef   de   Mlle   Xun,   Louis.   Vous   êtes   son   tuteur,   n\'est-ce   pas   ?(你好,我是薰小姐的主刀医生路易,您是她的监护人对吗?)”

韩奕阳深深地看了眼薰衣,才回握答道:“Oui,   bonjour.   Je   suis   pressé   de   venir   ici   et   je   ne   sais   pas   grand-chose   sur   la   situation   actuelle.   Pouvez-vous   me   parler   de   son   état   actuel,   des   risques   de   chirurgie   et   des   précautions   après   l\'opération   ?(是,你好。我着急赶过来还不太了解现在情况,能给我说说她现在病情,还有手术所面临的风险以及术后注意事项吗?)”

然后薰衣就看着两人在自己病床面前交谈了半个小时,默默翻了个白眼叹气,到底还能不能做手术了啊?

路易医生提到注意事项时说到因为薰衣卵巢里囊肿发现时间较晚,所以会有输卵管粘连的并发症,也就是说其实她是难孕或不孕体质,如果后续有生育打算,还需要进一步治疗或直接走试管婴儿。

韩奕阳面色有些严肃点了下头,转头问薰衣,“你自己知道这事吗?”

她耸了下肩表示,“我也三天前刚知道的,早知道就省下避孕药了。”

“也一点都不在意?”

薰衣不解反问,“我为什幺要在意?我对好为人母这项爱好没有丝毫兴趣。”

韩奕阳心底涌起一股强烈地无奈感,看在她还是病人份上没再争执,只是深深叹了口气,“……薰衣,你到底没有心啊?”

他眉头紧锁眼神有些受伤,里面闪烁着薰衣看不懂的情绪。

擡手签了术前风险知情书。

薰衣被推进手术室准备区路上,韩奕阳一直跟在身旁陪同。

“……你要一直在这等我手术结束吗?”快进去前薰衣还是没忍住开口。

“你不希望我留在这?”

“也不是……总之谢谢你不计前嫌还赶过来帮我,如果……”薰衣语气有点迟疑。

“你是因为之前那五百万美金的事怪我的话,那钱就当是借我的吧,按正常利息算,我手术结束出来可以给你打张借条?”

“呵,你是突然良心未泯还是缓兵之计?”韩奕阳冷哼一声。

一眼被看穿目的,薰衣抿了嘴唇强颜欢笑,“……我这不是怕我明天一醒过来国际警察就在我病床前要逮捕我吗?”

“你别想再逃了,老实进去做手术。”韩奕阳掐着薰衣下巴低声警告,转运床开始移动,韩奕阳站在门外目送薰衣被推进房内,直到两人目光被自动门阻隔。

手术灯亮起,墙上指示牌病患那一栏跳到“Lavande(薰衣)”字样。

韩奕阳半倚靠在窗口,指间隐隐发痒,压力太大时会想吸上口烟来缓解,但现在不行,这是无烟医院。

周秘书走近,对他说了句话,他竟然慌神到第一遍没听清,“周时,你说什幺?”

周秘书有些意外关心了一句,“韩总你还好吗,我问今晚和UB的聚餐是否要取消?”

韩奕阳摆了摆手,周秘书点头识趣退下去安排,一个把自己行程排得满档没留丝毫喘息时刻的精英人士,现在需要空出一个下午和晚上时间也不是那幺好协调的。

韩奕阳站在手术室外花了两个小时也没梳理清楚自己对薰衣的情感。他的心控制不住走向她的脚,他的理智拴不住恐惧焦虑担忧,这些负面情绪反复翻涌在心头,他更无法拒绝电话那头她请求时有些胆怯无助的声音。

他以为他只是贪恋那副姣好身躯,但现在他居然开始妄想抓到她的心。

薰衣说得对。他现在本该扬眉吐气的心却被头顶通红的字样狠狠攥住收紧,满脑子想得都是腹腔镜进去会不会疼,如果留疤她会不会掉眼泪,如果……他和她的孩子模样长得更像谁一点会更好看?

他清醒又沉沦地扎进这场无底情涡,不可自拔。

或许从第一面,在苏喆大学里她故意碰瓷的车祸开始,自己早早就深陷其中了。

他对她,一见钟情。这是他从不敢承认的事实。

他是哥哥,两人都喜欢的玩具、漫画书、保姆阿姨、赛车,甚至到两人都一见钟情的女人,他都选择无条件让给弟弟,因为他弟弟值得最好的。

现在他成了弟弟,那他能不能就自私一回鸠占鹊巢,拥有独属于他的那一份。

心跳忐忑不安,思绪乱了一地。

韩奕阳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情绪在一步步地坠向失控。

头顶红光熄掉,薰衣是被路易医生一起推出来的。

“L\'opération   s\'est   bien   passée.(手术很顺利。)”路易医生开口第一句就回答了家属最在意的问题。

“Eh   bien,   merci,   Dr   Louis.   Merci   pour   votre   travail   acharné.(好谢谢路易医生,辛苦。)”韩奕阳松了口气点头致谢。

韩奕阳跟着转运床回到病房,这是周秘书刚才升的新VIP病房。

病房里很安静,韩奕阳站在床尾注视了床上昏睡的人很久。

这一刻静谧美好得让人错觉,仿佛两人之间什幺都没发生过。

薰衣就在那,触手可及。没有谎言,没有试探,没有猜忌,他们单纯被彼此灵魂吸引,整个病房围绕着两人形成一座小小的孤岛,世界只剩他们彼此依偎,取暖。

韩奕阳第二天是下午三点十五分的飞机。

在机场上等周秘书寄存行李时,他有些焦躁。

周秘书款款走近,对韩奕阳道:“韩总,可以了。我们进去检票吧。”

韩奕阳叫住,“周时,和UB的合同已经草拟完发给法务确定了吗?”

周秘书颔首,“是,昨晚就已经发了,最快您落地就能看到法务的邮件。”

“给娜塔莉准备的礼物……”

周秘书保持着良好职业素养一一汇报,“我早上已亲自送达,娜塔莉小姐非常喜欢那副油画并让我转告您,祝您一路顺风。”

“三天前约的那个法媒采访……”

周秘书微笑着再次接过话头,“已经和对方协商为网络视频形式,时间就定在后天下午,采访时间暂定为半个小时以内。”

“……”

一切全都安排得井井有条,韩奕阳找不到丁点理由,他安静下来,半晌才开口。

“薰衣那边……”

“我们的人一直在医院盯着,安排了两名高级护工轮班和配了一位专业国际营养师。”周秘书的回答依然滴水不漏。

“好,走吧。”韩奕阳点头下颌收紧,跨步往前。

“韩总。”周秘书这次却出声叫住他身影,“我刚才除了寄存行李外还将您的机票改签到下周三晚上了。”

韩奕阳身形一顿,转身不解地反问,“为什幺?”

“因为下周四讯韩集团的股东大会董事长点名您要出席,我目前的权限还推不掉这项行程。”周秘书回答得很诚恳,不见丝毫慌乱。

“我是问为什幺改签?”

“……因为旁观者清,”这时周秘书语句犹豫了一小会,“也不想再看到韩总您第三次转身离开的背影了。”

韩奕阳眉间微动,“第三次?第二次是是十一个月前的北桥港口,第一次是?”

周秘书静默没有答,而是低头致歉,“请原谅我的自作主张,这次我不能再继续陪您留在巴黎了,我的妻子即将分娩我得回去陪在她身边。您也可以,陪在您想的人身边。”

韩奕阳这次静默了很久才缓缓擡眼,“周时,有时太懂得察言观色也是一种缺点。”

周秘书表情未变嘴角微勾,“我知道,这也是我上份工作被解雇的理由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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