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马上接腔,心里头却流窜出很多的想法和批评。这个男人说话向来都如此自大狂妄吗!也许是与生俱来就有的领导能力,让他习惯性地想去主宰一切。就像她父亲一样,从小到大都想掌控她,甚至把她当成魁儡一样任意操纵!以他的喜乐为优先,打从她母亲死了,一直到她发现母亲身亡背后那个肮脏的秘密后,她整个心态全变了!她不想自己活得如此悲哀,没有自我,所以她想离开,想脱离那个牢笼!
不过父亲哪可能会放过她,藏匿这一个多月以来,她真的受够了!所以她决定了,与其这么没尊严生活着,倒不如死了干脆些!
咬着唇,她冲动打开车门,在高速行驶下,想就这么跳下去,所有行动却在下一秒让胡雷燄给阻止。
「混帐!想死,也别弄脏我的地盘!」以强而有劲的力道扯住她,目光极度冷冽瞪着她。「想死,也得等我放妳下车!」
「放手!」她用力得从他手劲中挣脱。「你凭什么干涉我!」
他发出冷笑。「就凭我能让后头那些跟屁虫无声无息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你!」
他语气轻柔,仿佛刚才从他嘴里说出的话,单单只是描述而已,她知道这个男人不可能只是讲讲而已,他的胆识和父亲比较起来,绝对有过之无不及的。
「如果、如果你可以帮我摆脱后面那些人,那么我……」
他目光冷冽打量她。「妳凭什么跟我谈条件?」
「就凭我是女人!能给你女人最宝贵的贞操!」她的清白是她目前仅剩的!
「啧。」他笑了。
看着他笑,她心底没半点欣喜,反倒崛起一道冷意,因为他不只笑,还发出狂笑,笑声里充满嘲笑意味,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笑她不自量力吗!
下一秒事实证明,她的想法没错,他的笑确实充满不屑,鄙视。
「这年头,贞操值多少?呵……」收起笑痕,他严肃的问。「坦白说,我对妳没兴趣!」
「那你到底要什么?」不让她寻死,也不让她下车!他真正用意是什么?
「要我帮妳也行,不过妳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两片薄唇噙着淡笑。「帮我干掉一个人!」
「什么?」她表情错愕,「为、为什么……」要她杀人!
他说得云淡风轻,仿佛人命在他眼底没任何意义。「想我帮妳,就得拿另一条人命来换!」
「我宁愿死!」她坚决的大吼。「停车,让我下车!」她不可能拿别人的生命来换取自己下半辈子的逍遥。
「妳以为选择权还在妳身上?」
双手不停扳着门把,「就算不是,那又怎样!」可恶!为什么车门就是打不开!
「啧,别瞎忙。」胡雷燄翘着二郎腿,单手放在膝盖上有节奏弹打着,眼角余光却不时瞄向她,「如何?考虑得怎样!」
她坚决。「我不要!」
他也不啰嗦,立刻命令前方驾驶。「停车!」
当车子迅速往路边停靠后,她马上被『请』下车。站在原地,她静静目送胡雷燄的座车离去。不到半分钟时间,父亲那帮人的车子又追上来,她知道自己没多余的时间考虑,所以赶紧从另一头快闪离开。
※※※
日子就在她躲躲藏藏下,又过了大约一个多礼拜,这天一样阴雨绵绵,裘荧雯此时已经恢复成原来的穿着打扮,唯一不一样的就是她的瞳孔颜色,从罕见的湛紫色变成为纯黑色,再加上她戴着一副黑眶眼镜,穿着十分得体,看上去会让人误以为她是个大学生。
撑着一把伞,手里提着刚从大卖场采购回来的生活用品,悠闲穿梭巷弄间,当她快到家时,家门口站着一个男人还有一个女人,女人她是认识,不过她身旁那个男人她就不认识,正当她满怀疑惑走上前时,女人已经发现她。「就是她!」
她什么都来不及反应,只听见一声『碰!』她左肩膀被枪击中,摀着淌出鲜血的伤口,她朝那个女人露出不解的表情。「为什么?」要杀她!
女人再发出命令。「快把她杀了,以绝后患!」
「不!」她机警闪过一枪,以极快速度往后巷跑。
一路跑着,脑子不断想着,那个女人为什么非得置她于死地不可,她不懂为什么人心会这么可怕,前一秒可以跟妳称兄道弟,后一秒就能翻脸不认人!
她怎么会忘了,自己的母亲就是死在父亲手中。是的,人心不可信,就连她最亲的亲人都不能相信,更何况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