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由巡房之便,我与萧骏毅有过短暂会晤。
果然印证,大哥与小弟,最大的差别在于气度。萧骏毅不摆架子,态度和善不像外表那般难亲近。问我几时方便,一起喝二杯。恍惚间,我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此刻不期而遇,他悠哉坐在树干抽烟,该不会正在观赏鸟巢的春光?
「萧大哥!兴致这么好?」
「从这里看风景,视野最好。」萧骏毅嘴角挂抹笑意,瞇眼像在观赏猴子爬树。
我一口气爬至,为了不逾矩,选择矮一截的横干站定。
萧骏毅不惧高,放任系在树干上的特制安全带变多余。他穿花色衬衫、花色短裤,挂腰包夹凉拖,休闲的打扮充满南洋风。套在黑道大哥身上,充满乡土味。他手指夹着烟,一脚弓立一脚悬空。我斜上的视线,避无可避。看见他手脚的刺青和浓密的毛发之际,同时撞见露开开的裤管里没内裤束缚,黑藏藏的体毛掩护阴囊,充满雄魄的风景。说真格的,遇上这类事,我有时不得不怀疑。是运气太好,还是对方有意安排?
「大哥穿这么清凉,不怕蚊子咬?」
「这里风大。」萧骏毅坏笑的时候,男人味特别浓,眼神有股狐狸的精明。「你每天爬上爬下,不累?」这话令人玩味,若非随口说说,便是我的举动,落入他眼里。
「为了保本,习惯了。」我快速看下鸟巢,里面没点灯、没人影。
「你来找条子?」他冷凝凝注视着,有股睥睨的森然,嘴角浮抹不屑。
这话够白也够隐诲,忽然觉得,我在他眼里无所遁形,仿佛被把刀刃指着心脏。害我得费心推敲,他爬上这里的动机与用意。「人家来找朋友叙旧,不是来办案。」
「望远镜借我?」萧骏毅不是征询,直接把望远镜从我身上取走,站起来看。
「干!四界乌抹抹,人密底兜烧干嘛无郎知……这种时候,六ㄟ查埔跑去溪谷,袂冲啥小……」他喃喃而语,故意在讲给我听。因为,从这里看溪谷,大部份只能看见轮廓,能看见活动情形的只有几处。周围既然比较空旷,打野炮自然不适合。
换句话说,萧骏毅透露的讯息,应是先前便看见。阿布朝溪谷而去,并且也知道,人家要去打炮。这点很关键,他的反应,没鄙视没谴责。我讶异之余,更值思量。
「溪谷被树林围绕,这里虽够高,但距离太远。大哥想知道,我可以带路?」
萧骏毅坐回原姿,把望远镜挂回我颈间,趁势扯住带子把我的头往前拉。
他低下脸,瞇着眼,神情有股痞样说:「我是凶神恶煞,你为什么不怕?」
恐吓的语气,是不怀好意的调戏。那种欠揍的脸,我最喜欢。
我爸也会装,每每看见,我都爱到皮皮挫,超想凑嘴去吻那张迷死人的臭嘴。
扬晨风也有这种特质,问事情的时候,若有质疑,也会借机使坏。
郁卒的是,我没吃熊心豹胆,不敢吻下去,只能陪笑脸:「大哥来这里渡假,无非寻找快乐。小弟身为主人,当然有责任保护每位客人的人身安全,也得一视同仁,让客人有宾至如归的感觉。大哥既不耍无赖,欢迎之余,我当然要设法讨你欢心了。」
萧骏毅放开手。「这里很好,头家胭投、头家嬷风趣,充满让人怀念的人情味。」
他递来一根烟,盯视的眼里似乎有种特别的什么。
我是个平凡的色胚,当然很不要脸会想,他在打我的歪主意,边接烟边说:「我阿嬷见过世面,不像我井底蛙,需要学习的还很多。说来也巧,你最讨厌的人,我阿嬷打心底也不喜欢。」我向来只抽伸手牌,正愁没打火机。萧骏毅左臂环树叨着烟低下头,眼底尽是捉狎笑意。我未加思索,右臂环树,左手去抓他大腿,倾前凑去点火。
半空交会的偶然,火光一亮,很特别的接触。
「你为了讨好我,不惜窥探别人的隐私?」他原姿不变,烟雾往我脸上喷。
如果,萧骏毅是同志,这种举动,我会解读是挑逗。但他脸上没注明,兄弟通常又不拘小节,耍些暧昧纯属正常,没人会想太多。这份认知,曾让我错失一次良机。
半夜被吵醒,我睡眼惺忪。看着金龟仔趴在地板上,裤子褪到小腿。
火庆大仔没脱衣没脱裤,压在金龟仔的屁股上,身体挣动状似在骑马,一直去巴头,气呼呼说:「拢系你害恁爸输甲脱裤懒!懒叫火大了,恁爸干破你ㄟ臭鸡掰!」金龟仔啊啊叫:「大仔!拢系我甭好,作你用力干,干破我ㄟ臭鸡掰!大力干乎爽!」
那时,我连祁秉通都还不认识,更甭提男人居然可以干男人。
以为大哥赌输在教训小弟出气,吵得我睡不安宁。现在回想,若早些知晓男男鸟事,为了贪图人家的懒葩,铁定被干到阿拉伯去了,是好是坏很难讲。
我外婆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少得到一些会更珍惜,拥有太多容易浪费。」
基于此,我不挑食,但挑口味吃。我也说过,最欣赏道上兄弟。萧骏毅很有男人味,身边虽没小弟围绕。但层级绝对不是,市井混混可比拟。我虽想往他的臭嘴吻,并且将手探入裤管里。却担心招来讨打,下场绝对比我二妗更糟。她听信旁人,花钱等候半天,任气功大师把身体当豆腐拍打,留下满身乌青,工作时手脚一动就唉唉叫。外婆心疼说:「后摆甭通架呢憨,无彩郎ㄟ钱!」玉兰表姐自告奋勇说:「妈!妳要讨打讲一声就行,我随传随到。妳不必挂号排队,完全免费,电甲乎妳金烁烁!」
萧骏毅的身体很结实,拳头铁定很硬。
我不想当沙袋,安份点较妥当,藉抽烟舒缓情绪。
「承蒙大哥告知。这么晚了,客人不听告诫跑去危险区域,我当然有义务去关心。」
萧骏毅压脸逼视说:「我来了好些天,你怎没来,佮我特别照顾,不够看?」
他故意加重语气,我无法揣度,打安全牌:「我阿嬷说,多亏大哥光临,照亮我们这种小地方。我刚毕业不久,什么都不懂。怠慢之处,大哥大人大量,多多包涵。」
「我是小人,别人怠不怠慢,无关紧要。至于你,我会记在心里,没齿难忘。」
他还是压着脸,一种侵略的调戏,口气似褒似揶揄,心意很难捉摸。
我初次和客人在树上交谈,本该很浪漫。偏偏对手莫测高深,被弄得骑虎难下。
「能让大哥记在心里,是我三生有幸。我二舅素喜交朋友,我从小在他屁股后打转。不免向往,像大哥那样与众不同的生活。我阿嬷很担心,才弄民宿把我套住。」
「干!你们这对祖孙真趣味。头家嬷提你来增辉、你擡阿嬷来生色。我何德何能,纵使不满意,岂能不卖你们祖孙的面子?」萧骏毅边说边抓鼠蹊,裤管退缩,私处大曝露,懒葩像粒长在草丛的奇异果,上面横着一截粗硕的杆子,自然是发硬大鸡巴。
春光直扑而来,考验我的判断力,他在亢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