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子!骗子!骗子!」小吟手里拿着菜瓜布,一边抹着脸上的泪,佯装认真的低头洗着咖啡器具,嘴里仍然不停咒骂着该死的劈腿男友,想偷吃技术还那么差,居然把女人带回家,让她昨晚人赃并获,两人当场吵到分手。
「我来洗吧!仓库那边让妳处理…」平时与她并没有太多交流的小组长靠过来,小吟转头看着斯文高挑的他,内敛沉着的他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默默接着小吟手上的工作。
小吟的脑袋里,正在努力回想着他的名字…好像叫…什么伟的…
他虽然是晚班的小组长,但话实在是太少了,整个人存在感就很不够,还是今天碰巧一同轮值收工班,俩人才有机会单独相处。
「哦…」小吟顺势甩掉手中的泡沫,就往后头的仓库里走,当她红着眼眶,想拿起库存表想盘点的时候,却发现今天的库存表,早就写好了。
一头雾水的她甩甩马尾,拢起两道浓淡皆宜的柳眉,不明白那个什么伟的,是刻意耍她还是想搞笑,仓库已经整理的干干净净,连库存都点得一清二楚了,是想要叫她来干什么?
「随便啦!」没啥心机的小吟看见四下无人,非常适合宣泄情绪,她手里紧紧抓着库存本,就大剌剌的站在仓库里放声哭泣,她已经忍耐了一整天,现在总算能让她哭个够本,哭那个该死的贱男,居然敢欺骗她的感情!
「王八蛋…那个女人丑死了…有哪里好的…!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心有不甘的小吟一边骂,一边抹着溃堤的眼泪,小倩已经警告过她,说那个学长很花心,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她,天真的以为自已外貌出众、身段姣好,怎么也不会输给外头的闲花野草…
没想到那个贱男根本就是劈腿成性,哪怕只要是个女人,仅管丑到像是被坦克辗过,再被大卡车撞到,他也照上不误,根本就是个下半身拿主意的畜牲男!
小吟坦荡放肆的尽情哭了三十分钟,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哽咽着声调不能自已,这才发现已经快半夜一点了,她不想赶快打烊回家,人家小组长也还是大学生,明天还要上课咧!
蓦然惊觉的她随便抹掉脸上泪痕,一走出仓库这才发现,她躲在里头嚎啕大哭的时候,那个不知道什么伟的…已经拖好地、排好椅子兼熄灯了,整间店舖收拾的干净俐落,有她没她根本没啥差别。
「我送妳回家」原本静坐在黑暗之中的伟文,默默解掉黑色长围裙,穿上自已的外套,神情淡定地对着小吟叙述。
「谢谢…」楚楚可怜的小吟抽抽鼻子,眼睛红通通的,更像兔女郎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分骑着机车,他说要送小吟回家,却全程保持缄默,像道阴影似的跟着她身后,小吟不停从机车的照后镜,偷偷打量小组长斯文清秀的脸庞,其实他真的长得满帅的,可惜话少到有点可怕,让人猜不透。
心中思绪万千的小吟,缓缓骑了十五分钟的路途,总算抵达她与小倩合租的公寓楼下,她停下机车拿掉安全帽,再次对着她始终记不清名字的男孩道谢:「谢谢你…不好意思,把工作都推给你了…」心虚的小吟轻咬着下唇,满怀歉意。
伟文停下机车,动作俐落的从座垫底下,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蛋糕纸盒:「给妳…」
「这是什么?」小吟瞅着那个小纸盒,好像是上次店长买来请大家吃的那间糕饼店商标。
淡定宛若地藏石像的伟文,脸色总算出现些许变化,浮现了难得的羞赧之情:「草莓大福…妳说很好吃的…」他有些不自在的搔搔脑袋。
「谢谢…」小吟接过伟文特地买给她的甜点,此时的她,怎么也不知道,这是不晓得第几次,伟文买好了草莓大福,却因为胆怯退缩,迟迟送不出去,一直到今晚他才鼓足勇气。
小吟看着伟文的神情模样,尴尬害羞的一脸窘态,这才体会到他话不多,原来是因为他不擅言词,不是学人家摆酷耍帅,大家聚在一起七嘴八舌聊八挂的时候,他不晓得要搭什么话,所以只好保持沉默,静静的仔细听。
俩人在骑楼前僵持了几分钟,小吟率先打破沉默:「疴…我有一个还满失礼的问题想问你哦…你…不会介意吧!」小吟手里提着草莓大福,试探性的问道。
「嗯…」伟文点点头,不敢直视小吟水灵晶亮的眼眸,虽然现在哭肿了,还是好可爱。
「你…叫什么名字呀?」小吟看着共事两个月多的他,就冲着今晚他的恩情,让她能一个人在仓库里发泄个够,小吟觉得再把人家当成透明人,真的异常失礼。
「伟文…」伟文已经很习惯遭人忽视,反正他就是很容易跟背景融为一体,咖啡店的同事们,都叫他“小组长”根本没人喊他的名讳。
小吟转转灵活的眼珠子,挑高了一边眉毛回忆道:「伟文…哦?我记得你好像是姓杨耶…」难怪他会这么低调怕羞了…他父母怎么会替他取了一个,这么使人尴尬兼挫锐气的名字。
「是…是啊…」懒得再挣扎反抗的伟文,几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口气,没办法…他家是照祖谱排字辈取名的,他这一辈就是排“伟”字嘛!他还有个一样倒楣的哥哥叫伟强,有个幸运的妹妹叫伟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