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绽看在朱雪伶那样殷殷恳求的份上,所以应允找来她要用的物品。
中间,仁派来的大夫驾到。这男子就非常有电视剧里大夫的样子,斑斑白发,一大把胡子,看来很多岁数。
朱雪伶把手边工作先停下来,猜想他应该会帮她把把脉什么的,结果他看见她主动伸出去的手,有些纳闷。「我说夫人,妳这是要干嘛?」那年老气衰的声音缓缓问着。
「不是要把脉?」虽然知道这里并非是中国古代,但因为绝大多数与古时类似的型态,所以朱雪伶才有这样的错觉。
「夫人说的是很久前守卫者的医术,我们荧族人并没有采用这种落后的方式。」
一个惊诧--不然他们倒有多先进的医学?
大夫把他那个褪色斑驳的医箱提上桌,她心理其实并没有什么期待,直到他打开后拿出一片黑鸦鸦的「石头」。这便是荧族的高科技?朱雪伶不自觉轻视地笑了一下。
谁知道他拿着这块石头,样子像拿着「照相机」似地朝着她对焦,过了会道:「夫人尚未有孕,腹腔内有大片瘀血。」
这一刻朱雪伶十足被吓到。这玩意不是普通的石头,听起来倒像是「超音波和X光机的结合体」。
没想到这破啥子地方竟有不少宝贝,有可以让室内光亮如白画的「母石」、冷水瞬间变热水的「白铁怪玩意」,和这个神奇的「超音波X光仪器」。朱雪伶还挺想开口叫老先生把这东西借她研究一下。
「大夫,仁问夫人的病情该怎么医治?」潜突然开口。
原来仁都听见大夫说的话啦,不晓得他听见她还没怀孕,会不会失望呢?无暇多想,接着听见的话吓得她魂快飞了。
「待我用针将瘀血放出。」
老先生从兜里取出一根又细又长的银针,在众人面前闪闪发亮的,更是快把朱雪伶给闪瞎了。「是要拿这针捅我吗?」
大家全是盯着她--不捅妳还能捅谁?
「不可以,我最怕针炙了,我从小到大生病也从不打针。」朱雪伶也不管他们听得懂吗,直搬出她的一套说法。
潜好好劝她。「仁要夫人乖乖地接受治疗。」
和他们解释她的身体会自动排出这「瘀血」,谅他们也不会相信,眼看老先生的针就对准朱雪伶而来,不得已她又得扯出一堆「鬼话连篇」。「我的体质不能扎针,一扎针就会七孔流血而死--」要说就得说的最严重,以免谎话马上被揭穿。
「大夫且慢,仁问问可有其他治疗方式?」潜赶忙阻止。
老先生放下针。「那只能等瘀血自行慢慢消散。」
「好的,仁说就这么办了。」
好险,仁信了她的鬼话!朱雪伶松了一口气。
潜送走大夫后折回来对她道:「仁让妳赶紧回房休息。」
朱雪伶点头,让绽跟着她一块回房。等到绽忙完离开后,她正好瞧见外头天色已黑,而她也开始觉得腹部微微绞痛起来。幸好一下午已经完成了这些「生活必需品」的制作。本来以她自己的手缝技术而言,不可能那么快完成,是绽看不下去她粗糙的手艺,帮忙了绝大部份。
大概是绽在房内的关系,没人提起「洗澡」的事,或许让仁失望了,本答应让仁替她揉揉胸口的,不过现在她也没有那个心情。隔空对仁要了一盆热水擦澡,潜几乎是即刻送来。
很快的清理自己,她把做好的卫生巾包着二块白布,中间夹上几张白纸,比较不怕渗漏出来。穿上亵裤绑好卫生巾,朱雪伶对这时代的不便利性开始深痛恶绝,她想念卫生棉、她想回到原来的世界。
潜没多久又送来晚饭。
「我不想吃,拿走!」她把气出在潜的身上。
他本是十分讶异朱雪伶不同于平时的和善,不过看到她苍白的小脸,可以猜到原因。「仁问妳有没有好一些?」潜看得出她根本没有「好一些」,但还是得问出口,因为仁要听见她的
亲口回答。
其实朱雪伶并不想让他们为她担心,此时却没办法顾虑到这些,腹内已经开始翻搅,也能感觉到下体分泌出液物。「我没事,你们都别来烦我。」她吃力地吼叫,不管潜有怎么反应,她倒在床上背对着他。
「雪伶夫人,妳还需要什么吗?」
「出去……我只想休息。」
她盖起被子,腹部的疼痛让她全身发冷,不论躺成什么姿势都无法减轻疼痛,只能用力踡缩地像一条毛毛虫似的。她不想呻吟出声,就怕仁听了会更担心,所以拚命咬住下唇。
「那我先出去了。」潜叹口气后说。
接着听见门开了再合上的声音,但又再度被打开。
「潜,我什么都不要,你就别再问了。」她咬着牙奋力挤出这些话。
没多久,身上的被子被轻拉下,露出了她的脸。「伶。」仁叫唤她。
朱雪伶没有预料到仁会出现,他通常在更晚的时间才会出现。他是因为关心我才赶来的吗?心海激烈波动着。
「伶,妳到底是怎么了?」仁坐在床侧,将她的上半身抱在他的怀中。她的身子一被擡高,经血更明显地涌出。「妳流血了?」
他的好鼻子可不可以别那么灵--朱雪伶知道他紧接下来会问一大堆问题。
「妳何时受伤?为何受伤?潜怎么没说?」
天啊!她已经很不舒服了,要再解释这些,这会要了她的命。
仁看出朱雪伶像没力气回答。「让我看看伤口。」他说。「我让长老送灵药给妳擦。」
就算方才连说话都没力气,朱雪伶这时也要使尽全力地挣扎。真是的,这要怎么给他看伤口……还有那地方擦了愈合力超强的神奇药粉会发生什么事……
「我不是受伤,这是我下午跟你说过的情形……拜托,我真的没事,只要休息就好。」
「都流血了,怎么可能没事。」他的脸色益发地难看。
「求求你相信我,仁,我求你了。」
她可怜兮兮的语调终于令仁妥协,他还说要留下来看着她,直到她身子好转、血止住了才走。朱雪伶深知这情形哪有这么快「好转」,没折腾个几天,血可不会平白止住,但基于自私地想留他陪在身边,这时可不能老实地向他交代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