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翌日天晴，太阳才刚露了个脸，杜公馆便有下人穿堂一路急行，直去杜立绅的房前叩门。

“少爷……”

杜立绅人还在床上未起，闻声揉了揉脑袋哑声应道：“什么事？”

那人怯声说道：“黄府的人来传话了，说是小姐找到了……”

他凝眸片刻，忽然微笑，起身揉了揉因宿醉而头疼的额角，定坐了半晌，才让人进来服侍更衣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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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爷。”

黄府门口一众警卫擡手行礼。

他不语，目光淡漠地擦过阿青的肩侧，一路望进朱门半开的大厅中，然后直直迈步上阶，进了厅中。

一厅忙碌的下人纷纷住了手，身子都躬身行礼。

“杜爷早。”

怕是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料到他马上会来。

可当真看见杜立绅喜怒难辨的表情时，却没人再敢任意开口，俱都站定了，等他开口吩咐。

“立绅。”

杜立绅侧过头，看着楼梯上瑛曼拉着小千缓缓下楼，他不禁微微一笑。只是，小千却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每次她出逃，他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仿佛心里一个地方感觉空空的。他想不透，可这也正是他无可奈何的地方。

“千千……”走过去，杜立绅紧了紧抱着莫小千的手，面对她的安静突然觉得有些不知所措“你怎么了？”

她不应该是哭闹一场，又或是…可现在，她却只是安静地任由他抱着。

小千的反常令他不知所措…

回头又瞅了一眼瑛曼，小千忽然觉得面对杜立绅有了种不一样的情绪，可还没等那情绪在心里蔓延，忽然身子一轻，她居然被杜立绅腾空抱了起来。

“啊…”拿手捶他的肩，“放我下来！”

“不放！”他固执的抱着她穿过走廊，往黄府的大门方向走去，“抱着你，我才能感觉安心。”

一缕阳光射到小千眼睛，她眯了眯眼，伸手挡住。脸一侧，就看见杜立绅正笑吟吟地望着自己。

“回家了。”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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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杜公馆，秋日的寒意刚散，阳光洒在身上，温暖出奇。

坐在露天的阳台上，莫小千满嘴蛋糕奶油，晃荡着双腿吃地不亦乐乎，作为一个女孩，小千其实是幸福的，因为杜立绅几乎给了她所有同龄女孩最想要的东西。

“好吃…”

小千的笑容缀满了阳光的灿烂，瞳仁里亮晶晶的。她不过还是个孩子，又或者说是她不同于常人，她必须依靠着药物才能正常些。

坐在一旁的杜立绅没有擡头，仍然专注于手上的文件，静静安坐的姿势是那么优雅。

然而，他的唇边，却微微地扬起了一丝笑意。

“我能再吃一个吗？”她嘴巴里还塞着一个。

“不行。这东西太甜了…”他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自从他将她捡回家后，这个动作就莫名其妙地成了他对她的专属行为。

“我可以再吃一个的。”小千笑着满足地又塞了一大口。

杜立绅笑着摇摇头，跟这个女人讲道理简直是对牛弹琴，他不知道自己的眼光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会单单对这个女人情有独锺，而偏偏她还根本不在乎。他堂堂杜立绅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不喜欢的女人一夜就可以换掉，可是，他却留了她两年。

两年……

他在心中细细品味这两个字，仿佛要把它们从心里逐个拎出来，仔细瞧个明白。

因为这短短两年，让他从酒色帝王变成了坐怀不乱的柳下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