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然赖上你：044：好事多磨，起起落落

「阿钦夜路走多，遇到鬼啦！」

这确实是项大消息，只是报马仔对过程毫无所悉，仅知最后结果。

阿钦从天上摔落凡间，地位被陈帆搭直升机取代。

后者是陈守煌的堂弟，却没他堂哥的运气，得到老怪物的庇荫，向来专干轻松的活儿。陈帆得在户外受风吹日晒，挥汗靠劳力作粗重的农事，平日得看阿钦的脸色。

情势一夕翻转，虽是微不足道的工头。但对低阶层的人而言，无异是踩上登天梯。

倒是详情十分隐讳，全因阿钦这回捅出的篓子，大条到惊动老怪物，火冒三丈。

可想而知，内情绝对关连门风，曝光不得，当然要全面封锁。

如此一来，越发激起下人议论纷纷。人人暗地施展扒粪神功，加上各自想像力，创造无数山寨版。一则比一则耸动，内容尽是围着男欢女爱打转，为茶余饭后添料。

「义仔！主母一向看重阿钦，大家都知道。他不也待你不错，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一定很郁卒。于情于理，你应该去关心一下，看看有什么可帮得上忙的，对某？」

在宅里，虽然平平都是下人，但随扈的身份，就是高人一等。

私底下，随扈自成一个小圈圈，绝少跟其他下人打成一片。

就我所知，勇哥和阿钦根本没什么互动。他要我去的目的，与其说敦促我做人的道理，不如说使弄我去打探。因为随扈打听不到实情，而勇哥是老怪物的亲戚，大伙便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这是很有面子的事，勇哥头一次受到重视，自然不想搞砸。

他却不晓得，基于我和阿钦的私谊，事发当夜我就缠着灵儿问清缘由。

说穿了，一切得怪阿钦自己，神经大条就算了，搁撸来撸毋是款。性致一来，伊懒叫摒出来就干甲吓吓叫，完全不知死活，殊不知黄雀早就虎视眈眈。结果，当王金标和蔡裕华陪同阿钦大肆作乐时，陈帆带着陈守煌当场抓奸，立刻上报。老怪物一得知，阿钦的日子竟然过得比他还逍遥快活。他气到白发差点被血压染红，可惜没中风。

盛怒之下，老怪物本要把阿钦踢回家吃自己。

「好佳在。」灵儿拍着胸口，余悸犹存说：「听见风声，小姐带着我，火速赶去驰援。了解内情后，小姐深知事态严重，若像以往那样，直接讨保，绝对被打枪。这摆小姐改采迂回战略，挤屎脸斥责阿钦一顿，再对老爷晓以「大利」。厚，毋是我爱欧乐，小姐记性实在有够好，随口列出阿钦的功勋，细到连帐目都记得一清二楚。证明伊赚钱的能力，无人可取代。最后，小姐很委婉说：「阿爸！阿钦不该犯了大错，枉费你这么多年苦心栽培，伊确实该死。你袂将伊辞退，媳妇没意见。不过，单就今天的事来说，阿钦只是私德出了问题，并未牵连到工作。这么多年以来，伊任劳任怨，一心为咱陈家作牛作马，带乎咱年年大丰收，这是不争的事实。一年又一年，他从不更事的少年，变成样样懂的老师傅，青春全部奉献底咱叨这块土地，也不知流了多少汗水，伊却从来未曾抱怨过。阿爸！你一向深明大义……」灵儿模仿我阿娘说话的口气，维妙维肖，可神情就很夸张很好笑。总归一句，我阿娘以利为饵，再动之以情。

不难看出，她对老怪物的个性，知之甚详。

而话都说得那么白了，凡是有脑筋的人，自然懂得轻重。

辞退阿钦事小，若因此而导致库房短收大量银两，岂不造成重大损失。

谁会跟钱过不去？

所以，老怪物不得不将自己说出去的话，收回三分之一。

王金标和蔡裕华，照样滚蛋。阿钦虽保住了工作，却失去了人事权，等于断送许多自动送上门的福利。但这未尝不好，至少阿钦不用付出额外的体力，可以卡早困卡有眠。只是不到一年，阿钦又夺回工头宝座。缘由老怪物突然中风，从此躺在医院不能动。但在谈到这件事之前，我更乐意提及那段期间，我和勇哥有了进一步的关系。

引线早深埋我心中，打从见到勇哥那根异于常人的粗硬大鸡巴开始，只是苦无机会，再次一亲芳泽。万万想不到，老怪物会起肖，间接点燃导火线促成我完成心愿。

实际上，从小五到毕业，可说是我人生转捩点。期间所经历的大小事，值得一再回味的就不止三两件。若要论及好笑的程度，「大力士与小妖精」我毫不考虑给满分。

还有另个原因，如果我不提的话，肯定对不起朱吏纶。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是我阿娘的二女儿的归宁日。

近午时分，我打算下午去钓鱼，预先到柴房后面挖蚯蚓。

不到两分钟，听见木门咿呀响，屋里有人说：「还楞着干嘛，快进来呀！」

很奶𫝮的声音，非常容易辨认。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曾牡丹无误。

我觉得很奇怪，前面闹哄哄，来了许多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向来是曾牡丹最钟意的场合，总会刻意打扮，光是抹在脸蛋上的胭脂水粉足够画张图，遑论乳沟微露，两粒奶奶争先恐后向前挤。她就是要给客人好看，一刻不得闲穿梭在大厅烟视媚行。狐媚神功没发挥十成，把客人迷得昏头转向，她是舍不得稍离，怎会跑来脏乱的柴房？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