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民宿的村落之后，我开始台东的「慢‧旅行」生活。植物染课程一个星期一次三小时，共十次；琉璃珠制作课每星期一次两小时，总共五次。瑜伽课一星期两次，每次一小时半，我报名两个月。
这些课程的同学居然大都是已婚女性，有三十出头的，有四、五十岁的，大家聊婚姻、聊孩子，很快就打成一片。三种班级的同学知道我是来过退修生活的西部人，都会有热情的同学主动带我去吃当地有名的小吃，才两个星期我就吃过市区正气路上的百年老店咸米苔目、好吃的小块臭豆腐、晚间才开店的炭烧手工面，以及卑南猪血汤、知本羊肉炉、东河包子，富冈泰式料理，丰富的不得了。我也会主动邀请同学到我住的民宿喝下午茶，或偶尔的周末红酒聚会。中年女子这种欧巴桑是全世界最棒的生物，生命经历厚实，性情开放热情，在台东无论原住民或汉人女性都是如此。中年欧巴桑万岁。
第一次去上都兰植物染的课程，非常有趣。上课的地方是在都兰国小左边的一条小路上去，在半山腰的一栋平房，是一位年轻的女老师Ｗ，才三十岁。Ｗ是嘉义人，原本是高薪的南科电脑工程师，四年前一位同龄的男同事突然过劳瘁死。眼睁睁地看到这位优异的同事离去，促使她深思自己的生命要如何过？两个月后她离职，去实践自大学起就一直想做的事情─搭国光号环岛旅行。当她旅游到台东，一看见太平洋大海，宽阔的深蓝色海平面，她整个心胸舒展开来，心里浮现日本宫崎骏的《魔女宅急便》卡通电影，当那十三岁少魔女琪琪离开家乡骑在扫帚把上寻找修练的城市，看见一个有海的小城镇时的感觉，Ｗ当下就出现一个念头：『我想住在这个有海的城镇。』环岛结束回到家中，得到家人的支持，一个月后，她独自搬到台东市。半年后搬到都兰，一个她更喜爱，靠山临海的原住民小部落，开始学习制作她最喜欢的植物染与手工肥皂。她将成品寄回西部给亲朋好友使用，获得很多称赞，她便更加勤奋开发各种水果染与有机手工肥皂。一年前，她希望推广这些天然生活物品，便决定开班授课。
这堂植物染课，共有六位学员，都是女生。Ｗ说她的教学很自由，尽量随着学员的个别需求来制作作品，不是威权式的统一教学。她拿出一块大白布，要我们说出自己想要做甚么？有人说想作手帕，有人说想作桌巾，我则是想作一条围巾。Ｗ依着学生的愿望裁切给大家。她说：「第一节课，我先不说太多理论，我们先来做，我想让妳们直接经验妳的第一次。放掉妳的头脑，只要运用身体，从做中体会植物染的喜悦。」六个女人就跟着Ｗ实践我们的第一次植物染的经验。
三个小时的植物染课在Ｗ独特的教学下很快就过了。
下课，开着车回卑南，心情雀跃，我的包包里正放着我第一次植物染课的作品─一条粉红色的火龙果染围巾。心情爽毙了。
回到卑南民宿，先将染巾用衣架吊在前廊阴干，再到厨房煮了一碗我最擅长的蔬菜面。吃完面之后用义式咖啡壶煮了一杯咖啡，坐进和室房间放片轻音乐，喝着香浓的咖啡。
想起早上植物染老师Ｗ说的：「直接经验妳的第一次，丢掉脑袋，直接信任自己身体的感觉。」天啊，这种说法好像在教「性爱课程」。
「第一次」，那可真是好遥远的事情了。俱媒体报导(2014.6)针对台湾大专院校学生的性知识、性经验与性态度的研究调查结果，发现首次性经验的平均年龄，男性为十七岁、女性为十八岁。现在的大学生比我们那时代的人来说可是前卫太多了。我的第一次性经验可是发生在快而立之年呢，而且一点都不像学植物染那么有趣、轻松，反而是紧张、焦虑，外加好笑到毙。
我像一般从小很会读书的女孩一样，一路平顺地升学，大学毕业之后出社会工作，平顺地生活着，到了二十九岁时，依旧没有谈过恋爱，更没有性经验。上班、下班，夜深人静时，躺在床上想着，万一到死之前都还是处女，那不是很遗憾吗？不知道跟我一样年纪也没谈恋爱、没性经验的女人，她们又是如何想的？若是在死之前还是处女，会像我一样有遗憾吗？
有一天和在私立国中教书的同龄好友Ｓ聚会吃饭，我便与她讨论此事，她说：「我也会这样想。」，「哇！真的，妳也这样想。」我心中暗爽，那表示我不是太性饥渴或太好色的女人，我是正常女人。女人快到了而立之年，想要有性经验却还担心自己是否是「色女」，自是受到父权社会的性别歧视影响，以为好女子不可好色。
我又问Ｓ：「假如我们都没机缘谈成恋爱，没有男友，却又想做爱，那第一次性经验的对象，妳会希望是谁？」
Ｓ倒是很坦诚地说希望第一次的对像是自己熟悉的男性友人，做的时候会比较安心。我的期待刚好与她相反，我希望是和陌生的男人做，与熟悉的人做会发笑，做不下去，面对陌生或是浅浅认识的男人应该会比较放得开。至于对象的性经验多寡，我们俩人都期待对方是很有性经验的男性；两人一致认为，假如对方也没什么性经验，那发生第一次时就没什么好让人惊艳，也学不到什么，等于说白白浪费了。其实，我们两人珍贵的可不是那一片薄薄的处女膜，反倒是把第一次当成学习身体经验的重要指标，必须是愉悦，又得是在性经验上有所收获才甘愿呢。真可说是认真学习的女人。
前年，与总编到纽约参加国际书展出差十五天，事后自己留下来自助旅行十天，发现纽约有许多当代艺术，戏剧、电影、绘画、雕塑、装置艺术、摄影，呈现的主题都是与身体感官、性潜能有关的展演。我的思维大大地被启发了。原来「身体感官、性需求」这些欲望是如此地生活化，「身体欲望」一点都不羞愧、不罪恶，是生命自然的展现，而我想经历「性」关系，也是很自然、真诚的渴望。
我虽生性内向些，但算是一个行动力强的人，从纽约旅行回来之后，便在工作之余开始积极地阅读一些认识「性」的书籍，包括男女性心理的发展，男女对性的需求的差异，男女做爱时的身心欲求的不同，男女身体的性敏感地带的差异。其中有一本性知识书籍，书中有一章节谈到「性姿势」，画了一百种性姿势，我被那些千变万化的姿势吸引了。原来做爱的“pose”这么多，而且赤裸的身体姿态竟是如此美丽。
对性有了智识上的了解之后，我再转向实务界学习，找一些我信任且有经验的已婚女性朋友，诚挚又认真地讨教她们的实际经验。她们大多很重视前戏，方式却因人而异，有的喜欢在床上一起先看一段浪漫爱情电影，营造甜蜜的气氛；有的则是一起洗个香香的澡，让嗅觉充满香气；有的则是来一段摔角，充满爆发力的肢体碰触刺激感官；有的是家中房间很多，在各各房间嬉戏奔跑，炒热气氛。有一个还直接提醒我，前戏过程绝对不要碰男人的宝贝(生殖器)，免得一触即发(早泄)，必须等到最后才进击此区域(这一点刚听到时并不太明了，直到有性经验之后才深知此意)。最后，我还询问她们的敏感地带在哪里？以便用来对照性知识书籍中所说的是否相同。渐渐地，我除了拥有「性」知识之外，也得到实务想像的材料了。
我准备行动了，想主动找个不太熟悉的男性来实践我的第一次，希望对方能协助我，了解我的身体，探索我的性潜能─做爱时身体有什么感觉？感官的欲望能达到何种强度？
开始留意出现在我身边的男性，先剔除熟悉的男性友人，天啊！这样就没男人了嘛！感觉自己的异性人际关系有些凄惨，看来我的「性潜能开发计划」可能会泡汤了。正在哀愁时，灵光乍现，有了，一个不太熟悉的适当男人─「小乙」。
会认识小乙是两个月前参加一个小剧场举办的周末肢体训练营。不是要演戏，我性格原本就比较羞涩，遑论要站到舞台上表演另一个完全不同性格的角色，可真做不到。我是想要透过剧场的肢体训练而了解自己的身体潜力。这是因为有一回无意间参加了一场「即兴舞蹈」课程，才明了到我的肢体很僵硬，课程结束后，带领的老师建议我可以去参加一些小剧场对外开放的肢体训练课程，放松自己的身体。
那次的肢体训练营有十来个成员，有学生、有社会人士，女性占多数，男性有三个。在小剧场的黑胶地板上，老师先带领大家做暖身动作，从头到脚，每个关节都要放松。暖身之后，老师说人的身体是由大自然的风、火、水、土四元素组成，她带领大家想像这些元素的特性，逐一地用肢体动作展现出来。在做火元素时，有一位中等身材的男子，高举双臂，挥舞摇动，满场飞奔，窜过来窜过去，口中叫喊着「烧啊！」、「烧啊！」他那样子真像脚踩风火轮的三太子在出巡，令人印象深刻。
肢体训练课程结束之后，老师请大家围圈坐下，分享心得。很奇妙，身体经过大自然四元素，风、火、水、土的洗礼与松动之后，似乎心灵也敞开了。每个人都很坦诚地说话，也可以提问题。好奇宝宝的我就问那个风火轮三太子，在做火元素时是想表达什么？他说自己在惨绿少年时代，感觉心灵每天都被隐藏在身体的欲望燃烧着，当老师说到「火」元素的特质时，他脑中便闪现那一段如热火般燃烧的少年身体记忆。当时听到他对自己的身体欲望如此诚挚的揭露，内心很被感动。
课程结束后，我特地去认识他，他就是「小乙」。我们简短聊了一下，出乎我意料之外，才二十六岁的他，已婚，有两个孩子了。小乙是国小自然科学老师，却对戏剧充满热情，期待有天能当个小剧场的业余演员。最后我们互留办公室电话与地址。
小乙真的是我的「性潜能计划」期待中的适当对象，初识─不太熟悉的男性友人；已婚育有两子─性经验算是丰富的男人。我是个外貌协会的人，他的外表虽不是帅哥型，穿着有自己的风格，也算是个型男，外貌算是合格。我们两人又有小剧场的肢体训练营的坦诚分享基础，若主动跟他说我的「性潜能计划」应该不会被嘲笑为「色女」或「疯子」。
我写了一封短信给他：
想请你帮忙一件事情，你若是不赞同或被吓到，请直接告诉我，就像我们曾经在小剧场里坦诚分享一样。
我一直没谈过恋爱，也没与男性(我是异性恋者)发生过亲密关系，假如明天我就死掉了，都还没有性经验，会感觉很遗憾。所以有一个「性潜能开发计划」，想邀请一位不太熟悉又有性经验的男性作为我的第一次性关系的对象。我认为你是这个适当的对象。不知道你是否愿意接受我的邀请，参与这个计划？
一周后，收到小乙的简单回信：
老实说，有被吓到
想见面详谈
这周末(x月x日)下午两点森林公园喷泉旁见
在等小乙的回信时，我内心满是忐忑不安，倒不是担心被他拒绝，而是害怕被他嘲笑。好加在，他只是被吓到，并没有批判我的计划，让我宽心了点；而且还愿意见面谈，算是友善的回应，我心存感激。
与小乙见面时，我的心情居然是紧张、焦虑，我要求一边散步一边聊天，会比较放轻松些。小乙先问我为何要进行这种计划？我说像信里说的「不想有遗憾」。我问他：「为何说被吓到？」他认为虽然现在台湾女性比较独立、自主了，但是一般来说，多数的女孩子对于「性」还是被动、保守的，敢在台面上如此坦言「想做爱」的应该不多。看我就像一般的上班族女孩，没料到我会想要有这种「第一次性关系」的计划。
「不过，我也满佩服妳的，很勇敢喔！」小乙给我一个温暖鼓励的笑容。
他接着问：「为何找我？」
「我希望的是─不太熟悉又性经验丰富的男人。」我坦诚地说。
「妳怎么知道我性经验丰富？」小乙一脸疑惑地说。
「你不是已婚又有两个孩子了？」我惊讶地问。
小乙笑着说：「结婚又有孩子的男人，不见得就『性福』满满喔！」
「其实，我会想到你，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因为上回在小剧场你在诠释火元素时，提到青少年时代身体被欲望燃烧的感觉，我很感动。觉得你会是一个理解『情欲』的人。谢谢你。」我干脆将心底最诚实的想法都说出来。
小乙尴尬中带点温柔地望着我，点了一下头。
「我不会嘲笑妳，我能了解妳的心情。想与妳见面谈谈，除了想了解妳的想法之外，也是有我自己的私心。其实，青少年欲火烧身，当时是真的有一个具体对象。」这是他一直深藏心底的秘密，不敢告诉别人。
小乙说他读国三的时候，暗恋教数学的年轻女老师，白天上数学课是繁重课业压力下最开心的日子；夜晚，他会编织与她做爱的美好情境，甚至有时候会有冲动想不顾一切去找她表白。当然，他没勇气这样做。之后，考上高中，也不敢回母校去看她。
「能对妳说出这件事，感觉真好。多年来藏在心底的大石头融化了。我也要感谢妳。」小乙真诚地说。
彼此坦诚说出心里话之后，我们在公园里找了一个隐密一些的地方坐下，开始针对我的「性潜能计划」的细节进行讨论。我提出期待的地点是北投的温泉旅馆，费用由我支付，小乙同意。他提出时间必须是非假日的晚上，他的家庭其实是在宜兰，周末假日必须回去；我觉得这样很理想，不会带给他家庭困扰。最后小乙说这是我的第一次，气氛要浪漫一点，他会准备花。我说旅馆房间我会先去预定好，也会事先准备好音乐与保险套。谈完话，俩人都觉得好像在办一场小活动，有点小兴奋。
到了约定好要进行我的「性潜能计划」那一天，白天上班，我心神不宁，有点兴奋，更多的是紧张、焦虑。临下班前，总编突然交代我去连络一位新作家协调事情，我打电话请小乙先到旅馆。忙完工作之后赶到旅馆房间，一进门，看见小乙坐在梳妆椅子上看电视，我双眼环伺房间，『怎么连没半朵花都没见着？』心里有些失望，但是不好问出口。先假装忙着将自行带来的workman与小音箱装置在化妆台上，我特地录了一些旋律优美的英文歌曲，应该会帮助我进入情境。柔美音乐流泄出来之后，小乙说他已洗好澡，也帮我放好温泉水，要我进去浴室泡个澡，让身心放松一下。「泡温泉澡」这可是我的最爱呢，一想到可以泡温泉澡，紧张的心情稍稍放松下来。一打开浴室的门，朦胧的热雾气迎面而来，没有硫磺温泉的呛鼻味，而是一股特有的清新温泉味道，这是我特别挑选的青矿温泉旅馆。走到大浴缸前，天啊！浴缸水面飘浮着满满的白色玫瑰「花瓣」。刚刚一进旅馆房间没见着花束的失落心情，瞬间被眼前这美丽景象的惊喜感填满。带着雀跃的心情泡了一个玫瑰花温泉香浴。
泡好澡，身体好舒服，但是一想到待会要如何开始做？焦虑的心情再度浮现。穿上新买的一整套宝蓝色蕾丝胸罩、内裤，再套上一件也是新买的舒适休闲洋装，看一下镜子，脸红红的；放下及肩的头发，将它梳顺。吸一口气，转身，打开浴室门。
小乙一看到我走出浴室，立即从椅子上站起来(看来他内心应该也是像我一样紧张)
，微笑着问：「泡得舒服吗？」
我点点头，说：「谢谢你的玫瑰花。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白玫瑰？」
小乙解释说上回在小剧场的肢体训练课程，他听到我分享演译「水元素」时，便是呈现泡温泉的感觉，而且是水面上布满白玫瑰花瓣的温泉浴。
『小乙在家中应该是一个体贴的丈夫、温柔的父亲。』我心里暗想着。
『是个新好男人』我继续乱想。
小乙问：「妳一定还没吃晚饭，我带了一点自己卤的小菜。」他转身走向小冰箱。『果然，好男人都结婚了』，我又在心中ＯＳ。小乙将三盘香喷喷的卤菜放在小茶几上，还有两罐冰台啤。
「不知道妳喜欢喝什么酒，就买啤酒。」小乙说。
「台啤和卤味是最佳拍档。」我点头说。
俩人坐在茶几旁的椅子，一边吃卤菜、喝啤酒，一边说着各自白天工作的趣事，小乙的口条不错(专业教师嘛)，说着自然课学生做实验的调皮事，我则说了最近在编的一本有关宇宙时间的新书内容。
酒量不佳的我，喝完一罐啤酒，脸就微红，但心情却放松很多，想到自己真的在实践「性潜能计划」，便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
「妳喝醉了？不会吧，才一瓶啤酒ㄟ！」小乙也笑着问我。
我低头忍笑。
小乙走到床头边将房间的灯调暗，我的心也跟着揪紧了一下：『要开始了吗？』我不敢擡头看小乙。他走到我椅子旁，牵起我的手，带我走到床边坐下。我还是低着头，听到自己的心脏嘣嘣跳的声音，很紧张。
『原来我还是很胆小的』，我在心里叫自己勇敢些，却还是不敢擡头看小乙。
「眼睛闭起来，放轻松，跟着我做就好。」小乙轻轻握着我的双手，温柔地说。
『眼睛闭起来啥都看不见，怎么跟着他做？』我心里疑惑着。
「想像一下，妳最喜欢的电影明星是谁？把他叫到妳面前，他对妳微笑，握着妳的手。」小乙喃喃轻语。
『好厉害的小乙，这些话好像在小剧场上肢体课时，老师说的引导语喔。』我好像不太融进他编织的情境，一直在动脑筋想。
小乙扶着我的肩膀，让我躺在床上，接着轻柔地退去我的洋装，之后，我听到他脱衣服的声音。我有点想张开眼睛看他的内裤是什么样子的，子弹内裤？还是四角裤？我微张了一下眼睛，还没看清楚内裤，只看到上半身光溜溜的他弯曲双腿跪坐在我身边，我马上又闭紧双眼。然后我感觉到他轻吻我的额头、脸颊、耳垂。
『有一点痒ㄟ！』我动了一下头。
接着小乙吻我的肩膀、肚子。
『好痒喔！』我扭动了一下身体。
「妳放松一点。」小乙体贴地说。
小乙的舌头在我的肚脐周边打转，我更觉得痒了，实在忍不住了，把身体缩起来，笑出声音。
「妳认真一点啦！」小乙提醒我。
其实不是我不认真，真的是痒得忍不住，才笑出来。
小乙轻轻地将我身体翻转趴着，打开我胸罩的扣子，吻着我的背部，似乎我的身体有些适应了，不再感觉痒了。我感觉到小乙舌尖接触我皮肤时的温热感，满舒服的，快睡着了。接着我都还没搞清楚状况时，小乙又把我身体翻过仰躺。
『感觉自己好像一条正在锅底煎着的鱼，被小乙这厨师翻过来、翻过去。』我的脑筋又再乱想了。
我忍不住地坐起来，睁开眼睛，吓一跳，小乙光溜溜的就在我眼前，我赶快低头，『真歹势』。哇，我自己也是光溜溜的。
我脑中突然出现国中国文课本里的《水浒传》鲁智深裸体代替新娘子在洞房里等坏新郎那一幕戏，『两个光溜溜的人』，我噗滋地笑出口。
「妳真的要认真点啦！不然很难进行。」小乙再度提醒我。
我连忙止笑点头，再度躺下来。小乙说他要进入我身体了。我脑筋一片空白，只觉得一阵刺痛， 连忙制止他。他说休息一下，倒了一杯开水给我喝。
过了一会，他问：「妳还要继续吗？」
我说：「当然要啊。」
小乙叠起两颗枕头将我的右腿擡高，我忍着痛，才顺利完成，但是看到我流血时，他有些担心。
「超痛的。怎么不像我朋友说的那样享受啊？」我皱着眉说。
「这是第一次才会这么痛。」小乙微笑着说。
『那敢做第二次的女生真勇敢。』我在内心嘀咕着。
我进浴室梳洗一番出来，小乙已经收拾好房间了。
离开旅馆，小乙带我去吃宵夜，吃完，送我回到家。
我用心设计、幻想多时的「性潜能计划」就这样结束了。
原本以为读有关性的书籍、请教已婚友人的实务经验等等事前准备功夫会对于「第一次」大大地有所助益；不料，根本一点都没用上，一上场全忘光了，整个人好像变傻了，只有紧张、害羞、好笑，以及很痛的感觉；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光溜溜的两个人，像鲁智深一样，好笑极了』。
期待已久的「第一次」，原来是这样的，跟之前想像的都不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