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生暮死》02(2)

李心雨想像刘安浩拥抱自己,柔声地说:「我不介意妳胸前的伤。」

事实上,刘安浩的确有那样说过。李心雨很高兴,因为终于有人愿意接受她,疼爱她。包括她被割去卵巢的事。李心雨想着刘安浩视她为伴侣。

「要是我无法生孩子的话,你会介意吗?」刘安浩伸手去抚摸她下腹部的痕迹。

「我不介意。」

那天,那个强盗割去了她的卵巢。李心雨父母亲嫌弃她,把她视为无物。他们接受不了此事,反而将重心放于照顾李心祈身上。

李心雨知道她的价值。她自小努力练习画画,一方面是她的天赋,一方面是想为家族争光,她得到了很多不同的画画比赛奖项,儿童画画比赛冠军,校际美术比赛冠军等,家人发掘到她在美术方面的才华。

她的画卖到画廊去,居然一幅画能卖到几万元,就连新闻也报导过她的事情。李家高兴极了,觉得家中有一个画家有助提升家族的声望。

但自家中被打劫那事发生之后,李心雨所做的努力全部都白费,父母害怕她,责备她,觉得她为家庭带来不幸。

李心雨没有说自己奋力保护姐姐,她对父母连连道歉。即使她没有做错任何事,她还是向父母道歉,希望他们不会再这样对她。

「我们要完美无瑕的家人,妳不是这个家庭的一份子。」父亲对李心雨说。「妳最好给我滚远一点,不要回这个家!」父亲给了一笔生活费就赶走十八岁的她。身上带着伤痕的李心雨认识了刘安浩。刘安浩对她很好。但刘安浩认识了李心祈,深深被她吸引,决定和她结婚。

没想到他的结婚对象会是李心祈,李心雨起初不愿接受,直到他亲口对她说了才确认那已成事实。

「为什么?」

「我喜欢孩子。妳不能生孩子,但妳姐姐可以。」

他的话伤透了她的心。

她的父亲是个著名的大学文化研究及宗教研究系教授,教学方法有趣,受学生爱戴,他又发表不少有关社会文化,具有新观点的论文,母亲是在医院工作的药剂师,姐姐李心祈优雅娴淑,是个大家闺秀,自己则除了画画,没有特别擅长的技能。

虽然她外表比李心祈标致,但众人焦点总是放在李心祈身上。这一切教李心雨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失败者。也难怪刘安浩会选李心祈。

「毕竟姐姐做什么都比我出色啊!画画?死了才出名吧!」画廊老板欣赏她的画,他知道李心雨一定会出名。他希望李心雨更加钻研画画。

「最近有收藏家一下子买了妳全部近期的画作,妳继续画吧!现在妳的画,一幅卖到几十万啊!未来可能可以卖几千万呢!」

李心雨觉得没有关系,画作的收入可以支撑她的生活。她很低调,几乎不露面,只安静地画画。她希望大家忘记那新闻,大家提起她,也会同时提起那宗盗窃案。

李心雨爱画女人,不同的女人、静态的女人、动态的女人、没有子宫的女人,腹部空洞了一块,或是她细致地画女人的子宫,或是没有卵巢的子宫,或是伤心欲绝的女人,黑发黑眼的女人,血、血和血、有时画中画有一堆药。药丸、药水,都是她画画的题材。

李心雨不敢告诉李心祈,刘安浩有虐待狂,他喜欢虐待女人,愈是深爱,愈是残暴。

李心雨推开门,门栓有些坏,开关时发出像是小孩尖叫的声音。

她记得那天,她依照他的指示吻着他所指的位置。

「我爱你。」

李心雨温柔地说,她流泪了。

「我爱你的所有啊,姐夫。」

接着她被他用细绳捆绑了,他创造了一个使她几乎要窒息的牢笼。

「我也爱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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