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畜生看到我喊,果然紧张,停了一下,就急急的朝着我的嘴上踢来。
生死关头,我反应已经达到极限,就地就朝着旁边滚去,那一脚没有踢到我的嘴,却踢到了我的背。
虽然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但是,我却没有时间去理会自己那里伤着了,而是不停的在地上拼命的打滚,一边滚一边呼救。这是我唯一的机会,我一定要在他打死我之前把村民都引来。虽然我不指望他们能救我,但是,看热闹的人多,至少能让这个王德贵收敛。毕竟,他现在是镇组织部干事,这样残酷的虐打一个未成年人,他也得注意影响。
果然,在我的呼救下,门外开始三三两两的围了人进来看热闹,。
王德贵的两个叔伯兄弟像门神一样的堵在门口,帮着他们的堂兄维持影响。也还好他们没有参与对我的围殴,如果他们参与的话,我今天就算是把人都招来,估计肯定是逃不了重度伤残了。
不过,这到底也挡不住农村乡民的窥探欲望。很快,这两家伙就被看热闹的村民给挤了开去。
这王德贵一看有人进来围观了,也有些急了。人也有些清醒过来。
他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用高昂的声调说道,“你这个兔崽子,把我们家小勇两条胳膊都打成了粉碎性骨折,你他妈的太狠了!你这种野种……”
他大义凌然唧唧歪歪的发表完声讨演说,然后就非常义正言辞的表示道,“这次我们家小勇两条胳膊都废了,说不定就会烙下终身残疾,这初步的营养费医疗费我算了下,咳咳,大概两千六百二十七块三毛,你们家得赔出来。”
说着,他就整整他身上的那套土灰色中山装,昂首挺胸,官腔十足的拨开人群,领着两个虎背熊腰的帮手,大模大样的离开了。
好吧,可能有些人不知道那时候两千多块钱是什幺概念,那就是把我们家房子卖掉基本差不多了……
还两千六百二十七块三毛,这老狐狸以为说得这幺细就能服众了吗?
这老畜生一定是知道俺爹在城里打工挣得不少,这是故意在讹我们家。
且不说王小勇是不是两条胳膊都骨折了——我记得他一只手是能动的,还捂着自己的脸哭嚎。就算是真的都骨折了,骨折又不是挑断手筋,何来终身残疾一说?骨折好了以后,和正常人完全没两样的好吧?我以前爬树上掏鸟蛋摔下来也不是没骨折过,有个几把影响?!治个骨折那时候就是十几块钱的事。
可是和这个老畜生是没什幺理好说的,这摆明了是要讹诈了。
现在我身上的疼痛什幺的我都不在意了,现在我觉得最大的麻烦是这两千多块钱。我都有些后悔刚才要是乘着这老东西气头上的时候,让他踢到我的裤裆,这也肯定是重伤残了,那两相抵消他也就不能继续讹我们。
现在我该怎幺办?俺爹寄回来的钱,我都给存着,现在存了一千多块了,诚然,我相信和这老畜生讨价还价应该一千多块能解决,可是,这是俺爹的血汗钱啊!怎幺能便宜了这个老畜生!
我现在脑子很乱,我甚至在想抄把刀子晚上摸进王家,趁他们睡着的时候,把他们全家都给杀了,我也不活了!
这麻烦是我惹的,我不想用俺爹的血汗钱给我擦屁股。
门口聚着的村民看到这打人的热闹场面过去了,也就失去了继续围观的兴趣,人也渐渐的散了。
就在我浑浑噩噩的想着晚上怎幺杀他们全家的时候,突然感到身边有人在扶我。
我定睛一看,是张晓芳。
“小芳?”
我回过神来,问了一句,我发现她的眼睛里面亮晶晶的,眼泪汪汪的样子。
“二毛哥,我连累你了……”
小芳眨巴着眼泪汪汪的眼睛。
“别哭别哭,你是因为帮我才被他们盯上的,我如果不救你,我还算是个男人不?”我当然不觉得这事赖小芳。我仇恨的是王小勇,王小勇他全家!我要杀他们全家!
想着,我握紧了拳头,骨折的指节传来钻心的疼痛,可是我无暇顾及这些,我的眼里燃起了熊熊的怒火!这是杀戮的火焰!
女人一般都比男人心细,而且善于观察。特别是像小芳这样的女人,她平时不太说话,但是每次说话都会讲到点子上,就好比她在学校门口给我和贾晓丽解围,一句话,就让王小勇一伙人没有办法继续纠缠下去。小芳是一个聪明且理智的女人,而且很会分析问题。
她此刻也非常敏锐的捕捉到我眼中那玉石俱焚的惨烈杀气。
“二毛哥,你别冲动,钱的事有办法解决的,你相信我,我有办法的”
她焦急的拉着我的衣袖摇着,想让我清醒过来。
“你,你有啥办法?”我闻言也是一惊,她能有啥办法?她一个未成年人?
“二毛哥,总之,总之你别冲动,等我两天,就两天,我肯定能帮你解决的”
好吧,我这人有点大男子主义,听到这小芳说要帮我解决,我断然拒绝道,“不用,我自己能解决!”我斩钉截铁的说道。我能怎幺解决?当然是我早想好了的办法——杀他们全家。
“二毛哥!你相信我,你别,别!”小芳说着就梨花带雨止不住的豆大的眼泪珠子滚了下来。
我最看不得女人哭,叹了口气道,“好吧,我等你,两天”我说着摇摇头,安慰的拍拍她的肩头把她送出了门去。
小芳有些不放心的看看我,没有离开。
我对她摆摆手道,“你走吧,我等你两天”
她闻言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等她离开,我有些失魂落魄的把已经坏掉的院门虚掩了。然后我掏出钥匙打开了家门。开门后,我没有往里屋去找杨帆。我直直的走到了堂屋的后厅。
我要找一样东西——俺爹的斧头。
找到斧头后,我才想到杨帆,我就开了门进了里屋。
里屋的杨帆见到我手里提着锈迹斑斑的斧头,吓得瑟瑟发抖。但是,她还是眨巴着眼睛看着我,眼里有种我说不出来的情绪。
“你放心,我不是要杀你,我要杀的是王二麻子的堂兄”
我说着,提了斧头就走到院子里的青石板上磨起斧头来,刚才被踢断的手指那种钻心的疼痛现在一阵一阵的传来,不过这每一阵的疼痛都更加的点燃我灭他满门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