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春的声音淡淡的,似乎不带任何情绪,但两人如此方才缠绵热切,现在这份淡然让阿九愣了一下,忍不住温安慰道:「我现在可每天反复记得阿春的味道,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阿春的。」
「你可真是时时不正经。」离春嗔了他一眼又平静说道:「忘了也罢,总比记得我却又厌弃我的好。」
「阿春,你真是怎么也捂不热,为何觉得我会厌弃你呢?」
离春转过头去深深凝视着他,日正中午,窗外有光,他背对着窗因此身上也隐隐含光,使人很难移开目光。
之前他虽痴傻,但相貌好、身形完美,声音撩人,她想自己确实多少为他外在的条件迷了眼,才会总是对他狠不下心,任由他将她压在明伦堂行苟且之事。
而现在他不复醒来时那般痴傻,身上更是增添了斐然风采,除此之外离春发现,他本是聪明绝顶之人。看过的东西过目不忘,对诸事自有一番见解,双手均写得一手好字,甚至能不费吹灰之力模仿他人字迹。
在她一开始被他折腾的无法下床时,夜里她便发现他提着朱笔仿着她的字迹批改学生论卷,想为她分忧。她错愕阻止他时,却发现他将她的字迹仿的有七八成像,甚至连眉批朱评,都与她的想法相距不远,让她骇然不已。
她的书画是苦练过的,自成风格也不易模仿,光是能在短时间之内拟出相似形貌就以十分惊人,更别提那些评语,那些论卷内容虽不高深,但也不是街谈巷议能随便听到的言论。除了本身对这些议论有深厚的理解外,也得理解她平日论评风格及个性,细读过她过往阅卷习惯,才能写出那些字句。
从她发现阿九至今,也不过就一季的事情,她对他称不上多了解,可他已经把她的行事摸透;识人并非易事,像他这样的年龄与模样,定是出身不凡、见多识广,才能养成这般的城府。
而她不过是个面貌吓人的孤女,就算年纪轻轻已是书院的女教先生,在许多人眼中也并不算什么。在这样的年代,即便女子地位不如过往低微,但多数的人还是认为女子长得好、嫁到个好人家,此后专心在家相夫教子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阿九固然现在对他好,但离春也不是个完全的傻子,她感觉得出来他不喜欢她抛头露面书院授课,只是现在他离不开她,所以按住不发作。母亲当年与父亲初见、也曾百般缠绵恩爱,但不消多久面对现实拖磨、恋怠爱弛,曾经的海誓山盟又有谁能坚守。
像阿九这样的人,一旦恢复记忆,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更何况富贵人家三妻四妾极为平常,可她却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将这些事细细堆砌起来,阿九又怎么会一心只想与她纠缠。
「阿春,我不会厌弃你的,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阿九放下了碗匙,捧着她的脸认真说道,见离春不置可否的模样,让他有些心灰意冷,不过很快的他又打起精神笑着和她说道:「傍晚时河边有个集市,听说有些新奇的玩意,不如我们一起去瞧瞧。」
离春本来想点头,不过想了想便恹恹说道:「之前还好,现在和你出去闲言碎语便多了。」
过去阿九痴傻,两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其实已多有非议,但阿九毕竟失忆,离春又是一片好心,人们顶多是私下议论,但现在阿九即便身穿粗衣,依然光华难掩,好事者不免更加兴奋的说长道短。
离春本来并不介意这些闲言闲语,但后来她确实和阿九有染,听了那些话只觉得尴尬,加以书院也有流言,连倪少卿这样的人竟也曾向她探问过,她便更不愿与阿九同进同出。
「就说洞房花烛直接拜天地,这样若有孩子也不需担心,就怪阿春不愿意。」
阿九不满的说道,他听不得别人说离春,恨不得撕了那些人的嘴,但离春不喜他这般,他也不能如何。听他这么说,离春也只能干涩的说道:「待你恢复记忆再说。」
「也是,现在不记事,就算拜堂,也不能给阿春一个名份。」阿九笑笑,离春却更愁怅了起来,她拒绝其实只是怕他恢复记忆后后悔,觉得她挟恩求报,说来也不过就是一己之私,无论他未来会对她如何,至少现在,他应当是真心的。
不求天长地久,也只能珍惜当下了,想到此,离春打起精神来笑着说道:「还是和你一起去集市看看,那些话语听听就算,比不上两人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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