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勿虐待动物,以免触法。请尊重动物自主权,勿将个人意志强加其上。
※我曾经真的当过动物照养员,但对非洲动物的习性不太了解,因为是虚构的小说,所以请路过的专家不要太认真,当然也欢迎指正,但我有时会很懒得修改内容,是一个不求甚解的顽劣家伙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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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动物照养员。
因为很喜欢动物,三年前我进入了这间不大不小的私人野生动物园工作,照养员是体力活,除了照顾动物,有时还必须兼粗工,修修动物们的笼舍,布置牠们的环境,油漆、木工、銲接和简单的水电都要会。
动物园有点没落了,游客不像当初那么多,去年也又做了人事更动,裁掉了几位老照养员,这样的情况下,是一人当三人用。
这对女生来说并不容易,好在我还年轻,今年正好满三十岁。
大量的劳动让我原本就不娇小的身材变得更加粗壮,我的肌肉不输给男人,每天都开着巡逻车在园区里奔走。
我负责的是非洲区,我们有一只公狮,三只母狮,两头非洲象,两只陆龟,几只鸵鸟,一群环尾狐猴,一只长颈鹿,一只猎豹,两只斑马。最后一只犀牛去年挂了,水牛早在几年前都没了,老板不打算多花钱,所以没再进新个体,说真的我有点松了一口气,因为清理犀牛的水池真不是轻松的活儿。
斑马阿黑和阿白是一对恩爱的夫妻,但有点神经质,吓到的话会拔足狂奔,进去牠们的领域则可能被咬或被踢,我总是轻手轻脚地清洁和喂食。
猎豹安娜的个性很高傲,通常我都要谦卑地送上牠的食物然后快点退开,不然牠会在树枝上睥睨,不愿意下来进食。
长颈鹿堤亚拉十分温驯,但常常在放空,牠老是反刍着,我偶尔会递给牠一两颗方糖,牠特别喜欢吃糖。
狐猴们吵吵闹闹非常活泼,只有一只年纪较大的,有种沉稳的气质,我都称呼牠「长老」。
鸵鸟总是站得远远的,牠们不喜欢游客动不动就伸手骚扰,但跟牠们混熟后,有的会愿意打开翅膀让我搔搔胳肢窝。
陆龟都是苏卡达象龟,牠们喜欢躲在阴凉的地方午睡,只有在放饭的时候,才会因为闻到菜味兴冲冲地爬过来。
大象贾方和阿拉丁的脾气都不太好,这也难怪,因为两头都是公象,又正值繁殖期,不过还算相安无事。
园区里我最喜欢的,是公狮莱斯里,牠虽然对三位老婆们有点粗暴,但挺有原则的,总是很公平地吃掉牠那一份食物后,留下三等份给牠的老婆。
和我共同照顾这些动物的同事老丁,嗯,我不怎么想介绍他,我们合不太来。
刚开始我以为来到动物园的人都是喜欢动物的,忘了照养员不过只是一份职业。既然是工作,就能赚钱,有些人只是为了那份薪资而来。
我把照养员的工作看得太崇高,但老丁又看得太不以为然,他觉得安娜和莱斯里牠们只不过是一群畜牲。
牠们确实是畜牲没错,但没这群畜牲,你能有这份糊口的薪水吗?
不过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我不能多说什么。
老丁有时会用棍子戳堤亚拉的屁股,让乖巧的堤亚拉因为紧迫而拉肚子,还会把辣椒粉洒在安娜的肉块里,让安娜呛到,这些恶作剧我都睁只眼闭只眼了,直到有一天,他用热水烫了长老的尾巴。
我赶紧帮长老冲冷水,做最基本的救伤处理,然后把长老送去兽医室。可怜的长老不停地抖着,失去了平常的稳重。
「你是有病吗?有病去看医生,再让我看到你虐待牠们,我一定会跟老板说。」离开兽医室,我去找老丁开骂。
「妳去说啊,老板可不一定会管,动物园没几个人,妳以为赶走我别人就不会做这种事吗?」老丁很嚣张的说。
「别人做不做我不管,这些动物是我负责照顾的,我就不允许牠们被你伤害,老板不管我管。」我大声说。
「臭婆娘,小心我揍妳!」老丁挥舞起拳头。
「来啊,谁怕谁!」我呛回去。
结果我们打了一架,我年轻力壮,以前还学过简单的防身术;老丁个头小,年纪又快六十岁,嗜烟好酒,身体不怎么健康,于是我们打了个平手,各自倒在草食动物们的干草堆上。
「小妞,没想到妳拳头还挺硬的。」老丁按住鼻子说。
我懒得理他,只是摀着脸上和肚子的痛处不说话。
「我老婆就是这样被我打跑的。」老丁又说。
「跑了活该。」我从肿起来的嘴唇吐出几个字。
「我是活该,哈哈。」老丁苦笑起来。
「以后有什么不爽的冲着我来,别去弄那些动物。」动物可不像老丁那聪明的老婆可以逃走。
「从来没有人这样跟我打个够,我第一次这么发泄得这么痛快。」老丁说。
「心情不好就去运动啊,打拳击练摔角合法揍人,搞到动物身上做什么呢。」真的是长人不长心眼,都快变老头子了还不会控制自己的情绪。
「知道了。我还是第一次跟女人打架,哈哈哈,唉唷。」老丁大笑起来,又痛得大叫,可能鼻梁骨被我打断了。
「打女人的习惯改改吧,如果你还想找个老伴的话。」我勉强自己站起身。
「再找一个来打吗?何必误人。」老丁言下之意,大概是知道自己一时改不了。
「随便你。总之别再动这些动物了,外面哪个倒楣女人要被你打不关我的事,但要是再让我看到你动牠们,我不会手下留情。」
「小妞,妳的嘴跟妳的拳头一样硬啊。」老丁摇摇头。
「我孤家寡人,无父无母,没什么牵挂,这群动物就跟我的家人一样,谁敢伤害牠们,我豁出去了。」我一跛一跛往外走。
「原来妳也跟我一样...」老丁的语气听起来很萧索。
「他妈的鬼才跟你一样。」我呸呸呸地往地上吐了口水。
「我老婆跑了,孩子出国念书后就没联络,亲戚都看不起我,也是孤家寡人一个。」
「呿。」那又怎样。
「以后下班有空一起去喝一杯吧,小妞。」老丁突然说。
「如果你一个月内都没再欺负动物,表现良好的话,我考虑考虑。」
如果我是老板,一定马上把老丁开除,而且通知其他各大动物园不要录用他,但我不是老板。
既然如此,跟老丁稍微打好关系,或许会有助于掌握他的行为,以免他又做出用热水泼长老这种没天良的事。
「知道了啦,别这么婆婆妈妈的。」老丁回答。
我走回兽医室去看看长老的伤势,平常总是流露沉稳眼神的长老,正闭上眼睛在隔离笼里休养着。
「牠尾巴怎么样?」我问。
兽医室只有一个老兽医,没有助理,大概是老板不想多花钱,所以照养员有时要充当助手,帮忙麻醉、保定和术后照顾。
「小意思,吃吃药擦擦药就好了,我帮牠打过消炎针,不过牠有点紧迫,妳每隔几小时要来喂一次电解质,持续24小时。」老兽医说。
老兽医虽然有点懒散,但医术不错,对动物也颇细心,不像以前几个兽医,不是忙着利用园区的动物写论文报告,把报告看得比动物重要一百倍;就是自以为高人一等,看不起照养员也看不起动物,觉得自己懂很多,一群屁眼长在脸上的家伙。
「我可以把牠带回我房间吗?这样晚上我比较好照顾。」我问。
小小的隔离笼不是长老习惯的环境,房间比较宽敞,也许能让牠放松点。
「妳觉得可以那就带去吧。」老兽医回答,他总是很尊重照养员的意见。
大多数的人以为兽医是最了解动物的,殊不知每只到兽医手上的动物都是伤患或病患,状况跟平常健康的样子根本不同,再来是动物跟兽医相处的时间通常很短暂,兽医能有多少时间观察?
最了解动物的,一定是贴身照顾动物的人,在家里是饲主,在动物园就是照养员。当然,不是老丁那类混帐照养员。
「长老,跟我回房间好吗?我等下弄草莓吐司给你吃。」我叫醒牠。
园区的狐猴们很喜欢涂了草莓果酱或花生酱的吐司,但这不是牠们的正常食物,只有在投药时才会给,如果需要补充营养品或是驱寄生虫,这招很好用。
长老擡起眼看着我,我摸摸牠的手臂。
「来,姊姊抱。」
我把长老抱在手上,没有用宠物箱。这不是正确的移动野生动物方式,但长老不像年轻的狐猴有体力乱跑,个性又温和,所以不怕牠逃脱,正因为这样老丁才有可乘之机。
长老乖巧地攀在我身上,我拿了电解质和牠的药就要离开。
「等等,丽莎,妳嘴角有伤,消毒一下吧。」老兽医叫住我。
「没关系,这不严重。」我摇摇头。大概是刚刚老丁的杰作。
「好好一个女孩子弄得破相,过来。」
老兽医不由分说用棉球沾了优碘帮我消毒,那刺痛让我龇牙咧嘴。
「还咧,再咧就更丑。」老兽医笑了。
美有个屁用,遇到老丁那样的男人,也照被打得惨兮兮,还不如我一身力气,可以保护自己。
「谢了。」我抱着长老离开兽医室。
宿舍其实跟动物们的粮仓是同一个空间,只不过是简单地隔开,每一区都有两个小房间提供给照养员,照养员也可以通勤,不一定要住在园区里,像老丁下班都会回家,所以非洲区的宿舍只有我住。
「来吧,长老。」
我在房间的一角舖上柔软的毛毯,把长老放在上面,但长老不肯乖乖待着,牠往床上爬。
「哦,你想跟姊姊睡吗?好吧。」
野生动物身上有各种细菌和寄生虫,不过园区里的动物都会定期吃驱虫药,我跟长老平时也都很健康,所以就随牠。
「乖,来把这喝掉。」
我把电解质加在蜂蜜水里给长老喝,又把药粉洒在半块草莓吐司里,长老自己拿着很快地吃完了。
我起身去洗澡,洗掉一身疲惫。
多数人可能以为照顾野生动物是很有趣的工作,但实际上大部分的日程一成不变,每天第一件事就是清理动物们的粪便,光是大象的粪便就够看的了。
当然也要清理动物们前一天吃剩的残渣,天气热的时候,肉食动物吃剩的肉很快会长蛆,我第一次看到跟指节一样粗大的蛆在蠕动时差点吐了,不过现在已经可以面不改色地直视。
再下来是笼舍的冲洗,园区虽然有开放空间让游客可以跟动物们近距离接触,但为了方便管控,喂食都是固定在室内笼舍,这样动物们都会回来笼舍进食,也比较能观察牠们的健康状况,冲洗笼舍很耗时间,如果在加上定期消毒,那更费力。
通常清洁完就要准备喂食,大部分的动物不在中午进食,都是早晨或傍晚居多,所以上午的话先喂食日行性动物,然后接着准备夜行性动物的食物,蔬果要清洗切削,肉类要退冰,活体的话也同样要喂食和整理,像大小鸡、白鼠、蟋蟀、面包虫等等。
下午的话则是巡逻园区,看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修补,或是捡拾游客乱扔的垃圾,如果有不守规矩的游客也要顺便宣导,要是有空就帮动物们增加一些环境布置,黄昏时喂食夜行性动物,喂完后才算结束一天的工作。
我有点能理解老丁在这样可以形容为苦闷的工作中,为什么会做出那些伤害动物的事,这些粗重繁冗的工作,如果不是很需要薪水,或很爱动物,没有理由要做下去。
原本非洲区有四到五位照养员,现在只剩我跟老丁两个,幸好老丁虽然偶尔会欺负动物,但该做的工作不会漏掉,也不大混水摸鱼,不然我真的会累死。
「长老,你睡着了吗?」我洗完澡出来打算吹头发,想到长老可能会怕吹风机的怪声,于是停下动作。
野生动物总是很敏感,长老用很爱困的表情瞇着眼看我。
「晚安,长老。」我把头发随便擦干,就这样上床就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