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 开门见山

将心中思绪，付诸语言，声音，有着自己未曾想像过的平静。

「可是，岚儿也喜欢上疾哥哥，是他让岚儿明白，喜爱一个人的心情，被人喜欢的感觉。想好好待他，不想离开他，不想他难过。」

「大哥，永远会是岚儿心中最重要的哥哥，没人可以取代你。」

「知道大哥也喜欢岚儿，这样，便够了。」

真的，这样子就好了。

大哥笑了，却不是平日温和熟悉的样子，凝视的目光中，潜藏着黑暗阴郁，他的手覆至她的眼，遮住她的视线。

「莫看，我现在，有点失态。」他的手指，在发抖。

「有点后悔，把话说的那么满，实际听到妳说，真的不要了，放弃了，却还是会难受。」语气中，带着说不出的自嘲意味。

「别理大哥，再等等，一下子，便好了。」

所以，她还是弄砸了。

心中空空落落一片，既然伤了，便是伤了。

泪水，却无法控制，任性的流泄而出。

大掌从她的眼上移开，天太黑，她看不见他。

气息逐渐贴近，他舔舐掉她的眼泪，然后慢慢沿着脸颊，最终贴上她的唇。他的唇，是那样温暖湿热。

想挪开脸，他却握住她的下巴，不让她离去。

舔着她、啃着她，小心翼翼，试图抚慰她的不安。

她不要这样。

狠狠推开他，踉跄倒退，一脚踩上石子，疼痛袭来同时，身子重新落回男人怀抱之中。

「别动。」他抱她坐到草坡上，跪在她身前，检查起她扭伤的地方。

触摸着她光裸的脚踝，熟练的按摩着，暖意由他指尖传入体内，疼意终渐缓止。

四周变的一片安静，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和她，他的触摸，太过灼热，想缩回脚，他却将之握住，捧在掌心。

见他单膝跪地，俯首，慢慢的，以唇轻触。

心，瞬间停止跳动。

为什么要这样。

明明说，愿意将我当成妹妹看待。

现在，你的举止，又是在做什么。

「风飏千里，未曾止息，云行天下，终无归处，鬓将苍，始知意深，月渐沉，何忍孤夜。」

望着她，他静静温柔道，「诚以我心，欲换汝心，卿可愿否？」

眼角发烫，无法呼吸，她不语，不答。

他握住她的手，将她压倒在草地上，周身气息转为强烈，男人的声音，如此坚定而清楚，「岚儿不说话，又三番两次躲我，是真的不愿意，还是因为太想要，却不敢。」

亲昵的摸着她的唇，他喃喃道，「原本以为，妳也许不喜欢我，喊我大哥，是将我视为兄长。不想自做多情，不想妳因为我的轻率，到最后，连这份感情，都消失不见。」

指尖微微伸入她的唇中，慵懒的来回划着，「而今，妳却说，好喜欢我。妳说这句话的模样，有多可爱，多让人心动，妳可知道。妳却直到方才，才肯告诉我。」

手指下移，摩挲着她的下巴，「然后，终于决定说出来了，却又立刻不要了。妳说够了，可是我明明什么都还不知道，便被宣判成局外人。」

手指抚至她颈间，停在咽喉最为脆弱之处，男人的手，蕴含着力量，「听起来，妳是因为疾，决定要放弃我。妳怕伤害疾，可是却不会担心我。是惩罚我没先喜欢上妳，又或者是，我未曾察觉妳的心意，让妳失望了。」

他低头，靠她靠的极近，「别发抖，别害怕，我不会做什么。如今知道妳的心意，那便好。」

「岚儿，岚儿，岚儿，」他笑了，无视她的颤抖，甜蜜唤道，「不需再回答，现在由我，重新开始。」

「岚儿，我的妹妹，我喜欢妳。」

「我会让妳，更加喜欢我，喜欢到，无法说不要我，永远不会再考虑，想要放弃我。」

「然后，再次对我说，妳喜欢我，想要我，爱我。」

＊    ＊    ＊

晕暗灯火中，男人赤裸着身，湿淋的胸膛肌肉紧绷，背部拉成一直线，此刻，他手中握着一块小布，裹住下体贲张的凶物，上下快速的套弄着。

浓郁的雄性气息弥漫浴间，他仰着脸，双眼紧闭，脑海中，浮现出男女交缠的胴体，少女小嘴发出无声的呻吟，长长乌发如瀑，手臂勾着他的肩，满脸红潮，情动至极处，紧紧搂住他，只是唤他大哥。

她喜欢他，那晚，她真的喜欢他。

是心甘情愿，将美好的自己，交给他。

为何不能再更谨慎，为何没有发觉。无论是她的感情，亦或自己。

初次拥抱，尚能名之为责任，再次占有她，却已没有任何理由，唯有情不自禁。

「岚儿。」嘴里溢出叹息，浅浅两字，百般怜爱，含之在心，默默念出，便足以让人疯狂。欲望彻底泄出，瞬间浸湿那小块布料。

他靠着墙，眼中微倦，望向手中紧握的小布。初夜女子穿着的小衣，月牙般洁白，细密的榴花刺绣，象征美好，代表圆满。

原是如此纯洁干净，如今被他的欲望玷染，依然红花娇美，静静盛开白绸之上。

虚伪太久，佯装不在意，告诉自己，没有什么是不能看开的。笑一笑，退一步，海阔天空。人生短暂，太过执着，只是伤人伤己。

但是得到又立刻失去，再次被人选择放弃，那滋味，让他无法一笑置之。

欲抹去心中那道日光，却感受到掌心的湿液，她哭了。

女孩的心事太过细腻，他捉摸不定。却蓦然醒悟，他究竟在做什么，他在观望，他在确认，她究竟有多喜欢自己。只希望别人心中有他，他又何曾付出过什么。

今晚，他强迫她，要她接受他的追求。

她只是躲藏，不肯点头，不肯再多说一句话。

已经无所谓，这一次，他会紧紧抓牢她，留住她。

冲净身体，将小衣洗净后，藏回袖中，往疾的卧室走去。

「大哥接下来，会开始追求岚儿，不管你接不接受。」开门见山，内容突兀粗暴，青年的表情一贯冷漠，扶在几边的手，却紧紧握了起来。

「现在，岚儿还不肯答应，她很在乎你，甚至愿意为了你，选择放弃我。」

「所以她拒绝了大哥。」疾淡道，陈述着事实。

「对，但我不打算放弃。」

「你让懒懒哭了。」

「是。」青年终于动手，迎来的拳头扎实，他没躲没闪。

「她喜欢你，喜欢了很多年。」听见此言，瞬间脑中空白，他回了疾一拳。

「是大哥太不在意，才会没有发觉。不只你没发觉，就连懒懒自己，都没自觉。」他的表情如此苦涩，让他动作在半空中止住，他却在此时毫不客气的攻击他。

「要面对两个人，对懒懒太残忍。」嘴角热辣，他抹去血丝。

「你不需退让。」

「我不会退让，是大哥应该放手。」

「恕我拒绝。」

他们打了一架，无分胜负。

末了，两人气息未平，模样狼狈，各踞房间一角，犹如困兽。

疾冷冷道，「我要去见她。」

他没阻止，背对着门口，浑身发痛，心情晦暗不明。

也不知坐了多久，直到老仆担忧的进来探望，他不想让他烦心，并没多做解释。

突然，全身血液如同沸腾一般，像是被什么所吸引，奔腾乱窜，似要刺穿皮肤。

眼前瞬间黑暗一片，他按住胸口，扣住老仆手腕，冷汗滴落，「去找祈长老，我带疾过去。」

压抑浑身剧痛，他往疾离开的方向，大步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