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午时,武大把一早做好的炊饼放进箩筐中,一条扁担挑起箩筐,矮小的身子担着极不相称的沉重箩筐,在镇上的大街小巷游走叫卖:“炊饼,好吃的炊饼;炊饼,武大的炊饼……”
到得晚间,天色昏暗,掀开两个箩筐,还剩一个炊饼和孙屠夫送的二斤五花肉。武大拿起那个炊饼放进嘴里慢慢咬着,慢吞吞地迈着步子往家去。家在镇上最西头,离菜市口有点远,天早天没亮就去开摊子,晚间天都暗了才家去,如今有了媳妇更不想回家了。
想起往事,心中悲痛,娘子啊娘子,虽然上辈子你毒死了我,可今生我依然舍不得,也放不下你,我也不知该拿你如何是好。
那头却说金莲,她本是张大户家的丫鬟,那张大户人丑好色,她抵死不从,张大户便恼羞成怒,硬是倒贴把她送与了又矮又穷的武大。她心里不忿,却也是认命的,管他又矮又穷,只要待她好便够了。眼下天色已黑,家里的饭菜早已做好,只是武大还未回来,心中不安,还是出门找他一找罢。
轻轻阖上家门,只留一盏昏黄的油灯在屋内。金莲沿着街道往镇中心走去……
一路上, 粉面桃腮,杏眼粉唇,身姿窈窕的金莲惹的路人频频回头。有胆大不要脸的跟上前来调笑几句。金莲只红着脸蛋低垂着头闷不吭声地走着,突然头一痛,撞到个人,擡起头来一看,却是撞到一个高大男人的胸膛。
男人身形健壮,高大挺拔,足有八尺身高(1米9),一脸的风尘仆仆,蓝色的衣裳紧紧裹在肌肉虬结的身躯上,一个灰蓝的包裹绑在后背,更显身形挺拔伟岸。
金莲见男人一身煞气,心中害怕,瑟瑟发抖,勉强稳住害怕颤抖的身子,垂下眼睑福了福身细声细气道:“官人勿怪,奴家夫君晚归,心中迫切,还望官人莫与小女子计较。”说着,也不等回答,迳自离去。
皎洁的月光照在武松颀长的身影上,转身回头看着仓惶逃跑的潘金莲,目含杀气。这潘金莲,好像有点不一样,以前她的目光总是痴迷猥亵地看着他……如何会如此惧怕他,莫非她也?
金莲迈着小碎步,一路气喘吁吁不停顿地走过两条大街,回头看看身后无人追过来,放才安下心来,那个男人,好可怕的样子,不定是杀人的游侠呢,恁的可怕。
远远的,武大看见自家风流貌美的娘子在对街走着,挑着担子迎上前去,皱着眉头问道:“你怎地出来了,不见天黑幺?”
金莲看见自家官人,盈盈落下泪来,之前担心他,刚才又受了惊吓,现下放松下来再也撑不住泪意,嘤嘤哭泣起来:“夫君,天色昏暗,我一人在家,你迟迟不归,这心里不上不下的,总感觉不好,这才出来寻你的。”
武大心疼她又气自己心软,你一向自持美貌甚是泼辣,何曾这般娇弱过,心中怜惜,却不懂得安慰女人,只拍了拍她的后背:“走吧,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