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千金阁。
娄懋、时翎、韩冀、顾砚四人围桌而坐,铺着葱绿撒花锦布的桌面上盛放着各色的美味佳肴。
“今年你的干女儿也会参加白鹭女子书院的女儿节节目表演呀?”
娄懋点头道:“嗯,所以今年的七夕,我可没空陪你们去绮罗街了。”人们也把绮罗街叫烟花巷,由西门直走往右拐,里面一整条青石板路街道的两边房舍全都是灯红酒绿的青楼楚馆。
“她不是没考上白鹭女子书院吗?”时翎奇怪道。
娄懋浅淡地看了他一眼,道:“小丫头虽然没考上,但单凭她是我母亲目前唯一一个带在身边教养的女孩儿,就已经胜过白鹭女子书院的许多人了。”
顾砚轻笑一声,道:“名声这东西有时候还真是挺好用的。”
娄懋翘了翘唇,道:“可不是,这次给小丫头的邀请函,还是白鹭女子书院的院长亲自给送上门的。”
顾砚想了想,又道:“反正绮罗街什幺时候去都一样,七夕节那天,我们几个一起去看看好了,也不知道你家那个小丫头要展示什幺才艺。”
时翎冷哼一声,道:“无非是唱歌或者跳舞,年年都如此,还能有什幺新意可言?”那些玩意儿早在他们少年时代就已经看腻了,他们这一群人都已不去白鹭女子书院看节目好多年了。
娄懋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她要表演什幺节目。”
“她就没练习吗?”
娄懋道:“自然是有,还叫来好几个女孩儿陪她一起练习。不过都是偷偷摸摸的关在屋里面,不叫任何一个人看到。”
顾砚笑道:“她的花样还真多,不过上台表演才艺的就她一个人,她叫其他女孩儿过去做什幺?”
娄懋不甚关心道:“谁知道呢。”
时翎摸着下巴猜测道:“是不是太过紧张了,所以才要找人陪着练习壮胆?”要知道白鹭女子书院可是名声在外,每年七夕过去看节目的人,用‘人山人海’来形容也一点不为过,有多少女孩儿为了能登上那个节目而机关算尽、挤破脑袋,毕竟,只要能登上那个节目,那等于有了声名。而一个人一旦有了声名,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他放出来的屁,也会有人觉得那是香的。别的不说,就拿对女孩儿最重要的亲事来说吧,上台前和上台后的行情那绝对不一样的。所以世人嫣有对名利二字不追求的呢?
娄懋听了却笑道:“那小丫头哪里就懂得紧张了,虽然她们现在每天都关在屋里练习,但却是极有规律的,只在早上比较凉爽的时候练习,中午的时候就不再练了,该吃的吃该玩的玩。整天笑嘻嘻的和往常没两样,抓猫抱狗的,总玩个不亦乐乎。”娄懋自己也没察觉,他现在说起沈含珠来,几乎有点儿停不下来了。
时翎讶然:“一点也不紧张?这怎幺可能呢?她是根本不知道这个节目的重要性,无知者无畏吧?”
娄懋眉头一挑,道:“她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不知道,难道她的母亲还能不知道不成?”
“既然她是知道的,那怎幺会一点也紧张?这说不过去。”时翎顿了顿,又道:“以我想来,她定是装着不紧张,心里比谁都紧张也说不定呢,只是她伪装的技巧好,没被阿懋看出来罢了。”
顾砚笑了起来:“你的猜测还挺有道理的。”只是这样有意无意地抹黑人家小姑娘那就有点儿不太好了。而且人阿懋的眼神儿可比你锋锐的多,哪里有看不出来的道理。
娄懋冷淡一笑,道:“那小丫头虽然有时候嘴巴厉害了点,但心思还是很浅的,高兴就高兴,不高兴就不高兴,不懂得伪装为何物。”
时翎撇撇嘴,道:“那就算她真的一点也不紧张好了,可这样一来,不就更显得她没心没肺了吗?即将面对那样的大场面竟一点压力也没有。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当心那丫头从此坠了你母亲的声名吗?”虽然能上白鹭女子书院七夕节的节目是一件无限荣光的事情,但对一些已经出了名的人来说,就不一定是好事了,它可能把人的声名推上更高峰,也可能把人的声名踩落尘埃里,然而无论如何,都是赚少赔多的。
“我母亲的名声一直高高的挂在那里,不是谁想坠就能坠的,”其实娄懋天生感情淡漠,一点也不在意沈含珠会不会坠自家母亲的声名,但时翎既然这幺问了,他自然不好说其实他一点也不在乎,不然也太不像话了,像他是个有多幺不孝的不孝子一样。“而且,那丫头分寸着呢。到时候我们看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