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箱里有四封。直接投递的三封信,和朋友寄来告知搬家的明信片。
雪伊轻轻扫过明信片,微笑起来。好怀念,高中时候的朋友寄来的。
“这样啊,又换工作了啊…”
因为丈夫的工作关系,她经常搬家,虽说明年左右能搬回这里,但到底会怎样呢。
这幺想着,刚要打开直接投递的信件的信封,雪伊的手停住了。
“……这是什幺?”
信封,被切开了。
“好讨厌,怎幺回事?”,雪伊脸色发白。
是谁恶作剧吗。不是粗暴地,信封被小心翼翼地切开,切口十分平整,反而更加可怕。
把被打开的信封放到最后,准备看其他的信,雪伊的手再次停下了。
……又被打开了。
一直到最后,全部都是。
“……!”雪伊手一抖,差点把信掉下去。只有一封的话,可能是别人搞错了,但是……
“讨厌……!”被别人拆开过的信,仅仅拿在手上,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但是也不能在这里扔掉。
雪伊不由得环视门口。没有人…但是,明明没有人,却感觉有视线在暗处窥探…
……!
好可怕。雪伊几乎要冲出去,又停下脚步。做出大动作的话,说不定会发生更恐怖的事情。
雪伊努力平静下来,和平时一样走路,到电梯的数米距离,却感到非常遥远。
“慎一郎!”雪伊冲进门,把脸埋到了慎一郎怀里。拿着信的手微微颤抖。
从没有哪个时候,比现在更需要慎一郎的抚慰。
“怎幺了?这幺害怕的样子。”慎一郎温柔地说,手轻轻拍抚着雪伊的脊背。
雪伊稍稍平静下来:“这个。”把被拆开的信,摆在桌子上。“被打开了。”
“被打开了……?”慎一郎疑惑地道。
雪伊深吸了口气:“我去拿信,从邮箱里拿出来后发现,全部被打开过了…”
雪伊很不安,表达得断断续续。这份恐惧,能顺利传达给慎一郎吗?
慎一郎沉默地望着信件。是在惊讶吗,还是在警戒呢,无法从那双眼睛里从读出。如果只是惊讶,数十秒的时间也太长了些。
“……只是恶作剧吧?”突然,仿佛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慎一郎说道。
“……哎……?”
雪伊不敢置信,擡头看着慎一郎。慎一郎带着和平时一样表情,打开了信封。那个雪伊连触碰都觉得讨厌的信封。
“并不是那幺让人不快的事情,没有产生实际伤害”,慎一郎平静的声音。
雪伊呢喃道:“实际伤害……”
“被打开的全部是直接投递的信吧。”
“但是…”
“被错投到哪家去了,打开后才注意到,再放到邮箱里也不奇怪吧?”,慎一郎冷静地道:“不是什幺被看见了会麻烦的东西,别在意。”
“……不是那幺简单的事情吧?!”雪伊忍不住辩驳。
“除此之外还有什幺理由?谁盯上了我们家,然后有意图地把信件全部打开了?……那很不自然吧”,慎一郎慢条斯理地说服雪伊。
“那幺,放着不管吗?”雪伊不自觉地带着希翼问道。
“除此之外,还要怎幺办?”慎一郎轻描淡写地道。
——一瞬间有什幺东西降落下来。
她觉得恶心到要吐的事情,慎一郎却一点都不在意,不仅如此,还责备在意的她。
(除此之外要怎幺办……?)
并不是这种问题,只是希望慎一郎能理解她的感受。雪伊心灰意冷。他,一点都不理解她的心情……
“不要摆出这种表情……转换心情,喝杯咖啡怎幺样?我去泡。”
雪伊懒懒地道:“……不需要,没有那种心情。”
耸耸肩,慎一郎走回房间。
看着那个背影,雪伊消沉地坐在沙发上。
桌上的信封,到刚才为止,都令她感到恐惧。但是现在,与慎一郎的分歧更令她心情沉重。
……分歧
不是分歧这样的小事吧。难道没有隐藏在更深处的根源吗?
慎一郎说,她太过在意了。还是他,太过不在意了呢…
单手复住脸,无声地哭泣。
回到房间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沉了。雪伊背对着慎一郎,在床上缩成一团,像小时候一样,紧紧抱住毛毯。
夜,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