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阳光丝丝缕缕地从天窗沿上照进来,几束柔和的光,犹如薄纱般包围在蓝衣男子的身体上。
燕瑜支着头,坐在灶屋外的桌边,向屋里瞧去。
闻霄今日身上穿着紧身短装,彩色饰带将长发全部绑起,站在炉灶边,动作娴熟地摆弄着锅铲,灶火烧得很旺,只见他额间冒出了许多汗,他时不时用短巾擦着额头。
燕瑜通过这几日和阿绮的闲聊,从她那了解到,闻霄时常不在家,他常去长老家学习药理,或是出门上山采药,一上山便好几日不回。所以他并不像其他的琅玥族男儿一样,去地里耕作,留在家里照顾妹妹,家里的事务大多都是舅舅和阿绮在打理,但是只要他一回来,他就忙里忙外,给家里人烧饭、绣花、裁新衣。
燕瑜看着桌上一盘红烧鱼和一盆冒着热气的骨头汤,努了努嘴,起身挪了几步到屋门边,斜斜靠在门框边打量着他。
阿绮今日出门去了,她要为即将到来的金乌母神节做准备。所以闻霄今日一大早就开始忙活。杂事很多,还要抽空照料她,可他依旧有条不紊地忙转着。
在外行事多年,遇见各色湘国的男儿,不得不说,眼前的男子具有独特的魅力,单不说出色的外貌,他做事细致,个性直接却不乏温柔。而她虽自小被家主要求自强独立,但大多时候还需要有人伺候照料。想到清晨起床的她随意打理自己,被他见到还被训斥了一番,她便不由失笑。
炉灶边的闻霄装好盘子转身的时候,发现她正倚在边上,愣了一下,抽了下嘴角。
“你就不能不乱跑?”
燕瑜笑了,歪着头看了眼灶上的几盘菜,他的厨艺很精湛,鱼肉汤羹各式菜肴都有了。
“因为你烧的太香了啊。”
他已经适应了她的逗弄,禁不住笑了,轻问:“饿了?这便好了。”
她站在边上看着他将一盘盘菜端出灶屋,四盘菜摆放在桌上,后将剩余菜摆入食盒,这是要送去主母屋给母亲和舅舅的。
打开木柜拿出碗筷摆好后,他回头对她说道:“你坐着,我将饭菜送去后便回来。”
她点了点头,走回桌边坐下,他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拿下短巾放在桌上,便跨步迈出了门,走出几步路后回头看了眼,见她正手支在腮边盯着他,不禁露出笑容。
他那双眼睛,微微弯起,透着几分温柔,燕瑜觉得眼前的画面怎幺看都像是一出妻等夫归来的画面。
过了片刻,闻霄回来了,他进堂屋后,拿起碗盛饭,将一份放在她面前后,看了眼桌上,又走到木柜前,拿出了一双筷子。
“吃罢,要什幺和我说便是。”
“好。”她应了声,右手慢慢拿起筷子,低头凑近碗开始夹饭。肩膀伤口虽已痊愈,但是她的气力还不足,夹菜都还需别人帮忙。
在闻霄盛好一碗肉汤放在她手边的时候,一直埋头的她道:“我不吃萝卜。”
“里面没有萝卜。”他看了眼碗里。
“你炖汤时定是放了几块,我闻得出来。”
“嘴刁。”他顿了顿,无奈笑了声,只好收回汤。
看着他喝下那碗汤,她饶有趣味的瞟他一眼,夹着筷子低头继续安静吃饭。
饭后,闻霄让燕瑜坐在堂屋前歇息,自己进屋收拾。
闻霄收拾着桌上的碗筷,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门口的燕瑜,她吃完后的碗是干干净净的,且同他吃饭的时候吃相很好,拿筷子的右手力道不足,但是桌边一粒饭都没掉下。再结合她平日的言行,虽对他有时言语挑弄,但对舅舅和阿绮总是言行有礼,阿绮说她提过自己是商人。但他猜测她并不是出于普通的行商家族。
燕瑜坐在椅上,看着斑驳的阳光洒在树底下,半眯起了双眼。闻霄走到靠身边她也没注意到,见他端着药碗 ,睁开了双眼。
“喝药。”
她吸了口气,接过碗开始往嘴里灌。
一口气喝完后,将碗递给了他。
“我一会儿要去潭边了,你可要跟来?”
燕瑜擡起头,眼睛又眯了起来,回道:“当然去。”难得他今日要带她出门。
闻霄颔首,“那你在这等等。”转身去了房内。
回到她身边时,他背着竹筐,将手中一根竹杖递给她。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