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黎明到山寨乡卫生院已经三天了,没一个病人上门。
这三天里,倒是有不少姑娘、大嫂跑到卫生院来,但一看到妇科诊室里坐着一位年轻的男医生,就嘁嘁喳喳议论了一番,然后象兔子一样溜跑了。还有几个已经挂了妇科号的女人,吵闹着退了号。
任黎明已经习惯了坐冷板凳,谁让他一个大男人,却学了妇科呢。就是在城里,也有一些女同胞不愿意让男医生看她的隐秘之处,何况是在一个偏僻的山区。
上个月,省里对农村的妇科病做了一个抽样调查,发现山寨乡的妇女,有妇科病的大约占到了41%。于是,省里拨了一笔专款,免费治疗山寨乡的常见妇科病。
任黎明主动要求到山寨乡卫生院来,他立志用三年的时间,把山寨乡的妇女患病率降低到10%以下。
任黎明拧起眉头,琢磨着:如何打破这个没人看病的僵局呢?
“你就是县里来的妇科医生呀?”一个高挑个子的姑娘,象一阵风似地刮了进来。
任黎明擡起头,楞了一下。只见这个女人,烫着一头小卷发,鹅蛋脸上,一对丹凤眼泛着秋波,眼珠子黑漆漆的,两颊晕红,周身透着一股青春活泼的气息。
“对,我就是。”任黎明打量着这个穿着淡绿色连衣裙的女人,心里估摸着:她大概是帮亲戚朋友来打探情况的吧。
“怪了。”姑娘一屁股在任黎明的对面坐了下来,一双火辣辣的眼睛盯住他,狐疑地问:“你一个大男人,干嘛要当妇科医生呢?”
“上面没规定男人不能当妇科医生呀。”任黎明潇洒地耸耸肩膀,幽默地回答道。
“你一个大男人,在女人的隐秘部位看呀,摸呀,难道好意思吗?”姑娘似乎在谴责任黎明。
“在医生眼里,身体的任何部位都是器官,没什幺隐秘和公开之分。”任黎明笑着回答。心想:你又没病,真有病熬不住了,还不得让我治疗。
“你们医生不管什幺隐秘不隐秘,但女人在乎呀。一个女人的隐秘部位,只能给自己的老公看,其它人没资格又看又摸的。”姑娘不屑地对任黎明翻了个白眼。
“你这是封建思想,要改变一下了。我告诉你:现在城里的妇科医生,不少都是男人。而且,有些女人还喜欢找男医生看病呢。”任黎明说。
“要是男妇科医生都象你这幺帅,这幺年轻,那还差不多。要是碰上个糟老头子,或者是一个丑八怪妇科医生,我才不愿意脱裤子呢。”姑娘撇撇嘴。
“你是……”任黎明实在估不透,这个姑娘到底是来看病的,还是替病人来打探情况的。
“你猜我是来干嘛的?”姑娘似乎看出了任黎明的困惑,她调皮地反问道。
“我猜你是来替亲戚朋友了解一下情况,也就是打个前站的吧?”任黎明犹豫着问。
“你说错了,大错特错了。”姑娘嘻嘻笑了起来。她从挎包里掏出一本病历,啪地往任黎明面前的桌子上一甩,说:“本娘子是来找你看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