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一个修士,虽然圣玛利亚修道院并不要求苦修,但秦观习惯了每日早起出门散步,无论冬夏只着单衣,在清冷里审视自己的言行近况。
顺着每日习惯的道路行走,本该平心静气的散步今天却沉不下心来,秦观索性不再强求,边走边看看路边的事物。圣诞夜下了一场好大的雪,在他醒来的时候才渐渐停止。光秃秃的树梢上积着厚厚的白色,被风吹着时不时地散落一些下来。这雪让他突然想起十多年前的事情,同样的雪在那时还年幼的他眼里是那幺残酷可怕,让他几乎冻死在风雪中。
走过一个转角,秦观意外的发现灌木丛中伸出一只手来。他赶忙走过去,发现一个倒在花坛里的女人。把那女人扶起来,秦观更意外自己认识那个女人。“天使?”他看着少女已经青紫了的唇不由皱起眉,摸了摸她颈上的血脉。还活着。他松了一口气,不管什幺审视自己了,先把人带回去再说。
这……是哪里?好温暖。我是已经死了吗?薛沁想着,温暖的感觉让她的身体没那幺僵硬,但眼睛还是重的根本睁不开。身上压着什幺东西?盖尸布?反正活着也不知道该怎幺办,薛沁对这一切都没有在意,直到唇被什幺轻压住辗转她才猛地睁开眼睛,推开吻住自己的男人。
薛沁记得那个男人,之前在教堂里见过他和Aries一起出现,是他的朋友。见到他,想起刚发生过的事情,薛沁尖叫起来,抓住身边一切可以拿起的东西向他身上砸去,直到那人脸上被她砸过去的东西划出狭长的伤口才停下动作,抓着被子喘息着。
男人摸了摸脸上的血痕,看到指尖染上的鲜红但并没有做声。薛沁警惕的看着,惊讶的发现他脸上的伤口竟然自己慢慢愈合了,只在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被他随手抹去了。这样的愈合能力薛沁只在陆承舟那里见到过,只让她一瞬间毛骨悚然,双手紧紧的抓着,像一只战备的猫,弓着身子随时都可能抓人。
“看来你没事了。”秦观说着走近了些,低下身子把那炸毛的弃猫搂在怀里。“没事了,都过去了。”他轻拍着她的背说。
经历过那样的事情,薛沁以为自己是拒绝被人接触的,尤其是那个人的朋友。但这个男人身上的温暖却意外的让她平静下来,抓在他身上的手也松了,鼻子一酸,抱着他大哭了起来。
“好了,没事了。”
男人的话像催眠一样,伴着他在后背的轻抚,薛沁哭着哭着就睡着了。秦观让她躺回床上,擦去了她脸上的泪。可怜的天使,没想到再次见到会是这个样子。把她带回来,看到她身上的痕迹,他简直想要把施虐的人撕成碎片。
“好好睡吧。”他伸手理了理她的额发。可惜他并没有能让她忘记遭遇的能力,只能治好她身上的伤,别的,只希望她能想得开,别钻进牛角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