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爷生日快乐

李大爷生日快乐                                                                   2.1.4

娇娇软软的,在醒来的第一刹那摸起电话:“大爷,生日快乐哦~”

醇醇厚厚的,在听清楚是谁后,带笑回答:“新年快乐。”

“主子,距离年关还差3日。”灰衣的高瘦男人在瞧见床上的人睫毛微动时,恭敬道。

“恩。”睡意浓浓的嗓音有些沙哑,尽管眯着眼,还是坐起身,由贴身总管服侍着穿上一直由暖石煨着的衣裳,屋内的暖炉整夜未灭,五彩的搪瓷炉皆用细密的网罩着,不让烟灰轻易的污了屋子。

“要不要让各地的管事们先歇半日?”灰衣男人细心将厚暖的上衣系好,整理好领口和袖口的兔绒,让娇嫩的脖子笼罩在舒适中,修长的手也藏了大半,这才掀开被褥,将裤子取过来。

一直迷糊着的人总算清醒了些,在看到他手里的厚实布料,如玉的面容有些扭曲:“不想穿那个。”谁规定大冬天一定要穿成一颗球的?

总管面色正常道:“这是三小姐亲自订制和绣边的。”一句话点到为止,面无表情的看着主子嘴角抽搐了一下,乖乖的套上。跪下身去,拿起显然加厚了的金边白底靴,在看到那双脚微妙的停顿住时,他淡淡道:“这一套都是三小姐……”话没说完,那双脚也乖乖的被厚靴子包裹住。

被搀扶站起的人哪里还见夏天里的清秀和匀称偏瘦,简直就是丰满圆润了,再加上外袍,将滚兔绒边的腰带正中镶嵌着的数粒鲜红猫儿眼调整好,看到圆滚滚的主子,总管的眼底总算浮现出了满意。

洗漱后,圆滚滚的主子边用早膳边看账本还有空吩咐帮他梳理着长发的总管:“先询问过管事们的意思,赶着回家的就先将帐册递上来,不急的就歇息半日。”

“是。”用眼神示意门边的小厮将命令传下去,他轻巧的将一头及地的乌黑长束到发顶,心思一转,被瞥到的小厮立刻将手里一直端着的东西拿上来,他取了所需之物,将手上的工作完成。

圆滚滚的主子也没察觉头上被动了什幺手脚,只是在飞快的结束了早膳后,拿着没看完的帐册直接往门外走去,同时道:“将那些赶着回去的管事们的年礼都先准备好吧。”

“是。”总管刚跟着出门,就见前面奔上来个小厮,行礼,按照衣着是前殿的人,“主子,大爷回来了。”

圆滚滚的主子挑起的漂亮眉眼里是一抹诧异,倒也没有再显出别的神色,“说我不在。”直接转个方向就走,那速度几乎是飞快的了,连衣摆都带起了些地上的飞雪。

一行端着账本、算盘、笔墨的小厮们飞快的跟上,留下那传令的小厮满脑子纳闷的起身,在瞧见自己主子的背影时,嘴巴都张圆了,啊,他看到了什幺啊?

“不是说回京城了幺?”快步走过好几个跨院,速度批阅完几本册子,圆滚滚的主人微微拧着眉道:“陌齐,没有他返回的消息吧?”

“也许是东西没带齐。”总管恭顺巧妙的回答着,接过批完的册子顺手递上下一本,脚下的步伐一样的快速。

恩,有可能。白皙的面因为急走多了抹粉,拐进一个偏僻的院子,已经被通知过来等待的管事们纷纷行礼下去:“主子。”

“恩。”微微一笑,在看到那些管事们流露的统一惊讶时,好奇的扬起了眉:“怎幺?”

“没、没什幺。”众人笑呵呵的一致摇头,跟随主子鱼贯而入厢房。气氛立刻转为忙碌,审核的、汇报的、询问的、议论的、端茶送水的、搬运帐册的,一忙就忙到了日中午才稍微停歇。“大家先用膳再继续。”圆滚滚的主子自书桌后想要站起,有些被过厚的衣服给掖住,总管连忙上前扶了一把,才站稳,精致的凤眼一擡,很有心理承受的看到屋内大伙们都眼带笑意的盯着他瞧,几乎都快大笑起来了。

大家全部笑咧了嘴,一个个接着送上来的午膳,看起来的感情好的互相交流各自管辖地区的生意,实际上没一个人将视线自那团圆滚滚的球上移开。

自屋外此刻才源源不断的擡上大小箱盒,皆是各地送来的礼品。

“主子。”精美的小笼包端在手里,总管面无表情的看着瞪他的人。

算了,就算瞪酸了眼,他脸上也不会有别的表情吧。他擦干净了手,捉了个包子,咬了个小口,嘬了口包子里的汤,正合口味的让他笑弯了眼,将包子塞到嘴里,走到大厅中央垂眸观看由各地管事带上来的礼物。

才看到一半,院子外就狂跑入个小厮,低低喊着:“大爷往这边过来了!”

“啊?!”包子咬到一半的人呆住,不是都说了不在吗,怎幺都找上门了?

总管非常有条不紊的指挥小厮们速度将所有的礼物塞到桌子和椅子底下去,实在藏不起来的大箱子索性就摆在那里,胡乱丢了不少账本到箱子里以作无谓的掩藏。

几乎是神奇的瞬间出现的背手矗立在门外的挺拔身影冷淡无比的看着屋内的乱七八糟,看到所有人都干咧着嘴,不知道如何应对时,他才迈开长腿,跨过门槛,浑身张扬着冷冽和寒意的走向屋子正中央那个圆滚滚的球。

总管立刻无声的摆手,屋内人顷刻撤得一干二净,全部远离跨院,到院子门外面去了。

深邃的黑眸扫过大小的盒子箱子账本,最后落在面前这个球身上,在看清楚他的装扮后,黑眼一眯,嘴角瞬间扭曲了好几下。

圆滚滚的球拿下嘴里的包子,十分镇定道:“你怎幺回来了,是不是忘了什幺?”

移开眼,他冷淡道:“不回来还不知道你躲藏什幺。”走到书桌边,随意的翻看着,是一些年终要审批的重要帐册,可有必要到这偏僻的院子里来查核吗?往年可没见过这阵势,难道是今年的账本很特别?

呃,他哪里知道他为什幺这幺执着的要找到他啊。“年终了是忙碌了些。”

所以忙碌得干脆直接跟他说不在?黑眼瞥过来,在瞧见这圆球时,窒息了下,立即将眼神收回来。

摸摸鼻子,将包子吞咽掉,拍了拍手,拿茶过来喝,“不是说回京了幺,你现在哪赶得及回去过年。”早几日出发算算行程刚刚好抵京,出什幺事半途折返。

他伸长手帮自己倒杯茶,冷哼了一声:“我回不得了是幺?”这里的建立他也有一半的功劳,这幺急着赶人?

“哪儿的话啊。”他擡眼看他,一双琥珀眸子亮晶晶的,“北赫过年什幺样子你也看过好几次了,现下你连妓院都不去了,叫你呆在这里过年,不是委屈你吗?”

妓院……原来在他脑子里,他庆祝过年的行为就是去妓院?手心刺痒,有点想掐人,要不要提醒当初可是他说去妓院请客的。

“……恩,李子祁,你……”要不要提醒他太阳穴的青筋爆起来了?

他冷冷看他一眼,漆黑的眼珠子不受控制的又是一眯,终忍不住道:“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啊?”他莫名其妙的,“什幺样子?不就穿得多了点吗?”低头瞧自己圆滚滚的身材,拍了拍鼓鼓的肚子,他知道这样很惹人笑,可陌齐说这一套都是丹亲自订制的,他必须要穿嘛,哪怕大家都在偷笑。

“这个。”他手指在他脑袋上方一弹。

感觉到什幺,可他完全不知道是什幺,困难的举起圆滚滚的双臂,在应当什幺也没有的脑袋上摸到两团毛茸茸的东西,“啊,是什幺啊!”这回他低叫了,手感圆圆的绒绒的,直觉是握住要扯掉,结果却牵动了头发,倒抽口气,又恼怒又羞窘。

“别乱拽,我看看。”那双一直很冷很冷的黑眸里总算带了些许的笑意。

双臂立刻放下,好累啊……他穿着的衣服到底有多厚啊,感觉到头顶的发被扯动了下,不疼,然后他后退开,冷峻的面容带着不再克制的微笑:“是与头发一起梳理着,一时解不开。”

满头黑线:“陌齐。”看到忠心的总管出现,立刻道:“拿镜子过来。”难怪他被偷笑了一早上,到底是什幺东西啊。

镜子拿来,光滑的镜面里倒影出一张精美的面容,然后——一对毛茸茸的兔耳朵。

……不可置信的闭了闭眼,再掀开,那对耳朵还在,而且还粉粉的,和他被气红了的脸颜色十分相称。张了张嘴,又闭上,他该骂人还是该说什幺?

难得呆蠢的样子却让李子祁柔和了黑眸,终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的抱着肚子弯腰后靠在书桌上,眼泪都出来。

他的眼泪也快出来啊,尴尬出来的!

而陌齐却在这时拱手道:“预祝大爷兔年吉祥。”

他无语,默默的转过头面向自己忠心耿耿的总管:“你,什幺时候知道他调转的?”

陌齐的语气恭顺无比:“今日清晨北赫近郊才得到消息。”李子祁什幺角色,他带兵如鬼神,区区一个上京的行程怎幺可能乖乖被盯着,发现和甩掉跟随的眼线轻而易举。

所以他这个主子就被牺牲了来取悦心情肯定不佳的他是吧?他说早上怎幺破天荒的陌齐会跑到房间里面等他起身,他还以为是因为前夜批册子太晚了,陌齐怕他起不了身,才进房伺候。

面对他哀怨的眼神,李子祁满眼是浓浓的笑意,撑起身又弹了下那毛茸茸的兔耳朵,低沉淳厚的嗓音若酒:“过年那日也这般吧。”上下打量着圆滚滚的球,雪衣金绣富贵牡丹,滚兔绒的领口、袖口、对襟和腰带,加上这对耳朵,还真像一只大兔子。

啊?!他的嘴差点歪掉,他无非就骗了他一句话,至于要牺牲到底吗?

可三日后,他还是乖乖戴上了兔耳朵,瞧着那笑意满满的男人,倒也没那幺尴尬了,毕竟很少见到他大笑不是幺。索性也就豁出去了,扬起璀璨的笑容,就着外面欢天喜地的鞭炮烟花声,拱手拜礼:

“李大爷生日快乐!”

真是,原以为他真的上京,礼物都一路追着送过去,偏偏又打转回来了,害他只能在各地送来的珍奇异宝中再选。

李子祁完全不掩饰愉快的弯着唇角,看着面前的这只大兔子,认真的、专注的、盯着他拱手回礼:“新年快乐,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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