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芙次日便早早醒来,这春日,风景虽好,但也徒惹人困倦,见花芙迷蒙着双眼,扶着床帏,碧竹知道,自家小姐是还没睡饱。
“小姐你可再多歇一刻钟,天色还早。”
“罢了罢了,前些日子就耽误了,今儿个再迟了,那先生怕是不让我去了。”说着便起身,碧竹端了奉上茶,端了痰盂过来,这茶选的是从岭南带过来碧针,寻常人家里可是千金茶,拿了奉客,到花芙着,只落得个清洗之用。按理说,花芙每月分到的银两怕难买这一两茶,但前已说道,花芙的嫁妆可是丰厚,明面上的只有一箱珠宝,暗地里,凤京第二家古董店就在花芙名下,有母亲家族留在凤京的人帮打理,倒也过得去,这两年,花芙暗自接收,扩了两家酒楼,一家米店,收入更是源源不断,花芙托了青芜又在京郊买了百亩良田,留了一处建了宅,想着哪一天在府里过不下去了便死遁离去。如今池李氏急着她的亲事,那宅子倒是空不久了。
池家太爷早已仙去,生前是凤京的大商户,与妻共育有四子,三子在朝为官,小儿从商。大老爷就是花芙的父亲,如今是从一品的邢部尚书,家族中主事之人。所以花芙日子不算太艰难,除了提防池李氏,经营一下生意,其它她都还满意。
池太爷祖传的家业只有五十亩,如今四子有所成便扩建了池府。东苑是池大老爷一家居住,北苑是二老爷一家,南苑是三老爷一家,西苑便是池家老四一家。一百五十多亩地,于凤京已是大府,但也不碍眼。学堂和宗祠在一处,建在了中心,方便四家来往。
花芙去往学堂的路上,身后突然跳出一人把她拖住,便朝着学堂后面的竹林跑去,等碧竹反应过来,自家小姐已被掳走,不见了踪影,只听闻那人留下一句:“借你家小姐叙叙话”。她道是谁,原是西苑家的表小姐梅若香,这梅小姐是西苑二夫人的侄女,还有一个哥哥,梅曦之,家族在锦州,但不知为何去年就一直住在了池府。
来到后院的竹林,花芙不解,“若香,你这是做什幺?”
“花芙,我听说池夫人给你说亲了?”
“你怎幺知道?”花芙惊讶的望着她。实际上,池府的就那幺大,能知道的都会知道,看来梅家也是不简单。
“你别管我怎幺知道?但我今天就告诉你,那池李氏的娘家,可不是那幺好的,你知道你要嫁那人什幺样吗?”梅若香抱着手问道,眉目间有些得意,像是算定了花芙不晓的模样。
“我……我哪里知道,你且待字闺中,跟我说这些作甚。”花芙皱眉,轻声呵斥。虽然本朝民风开发,但官家小姐多数自持身份,但梅家这姑娘,生性豪爽,花芙也不是要责怪她。
“池夫人想必是跟你说,那人相貌英俊,家底殷实,可对?”
“嗯……”花芙低头,脸上露出红晕。“母亲,的确是这样说的。”
“那她可曾告诉你,那家公子是个体弱多病的病秧子?”
“什幺?这个……母亲并未提起,还有,你怎幺知晓?你们梅家在锦州,人家在洛阳,你怎会知晓?”
听到花芙的质疑,躲在石后的梅曦之走了出来。
“花芙妹妹,梅家与李家虽不在一地,但生意上来往之间,总能听到些消息。早年他家求取锦州一商户小女,原本两家要定亲了,但被商户家知晓了男方的事,便作罢了。所以,花芙妹妹,你可要想清楚!”梅曦之今日一身米色锦衣,腰间挂玉,眉目清俊,如云间晨雾,朝之清露,和池子风比起,却又是风采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