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倾倾嘟起嘴,笑道:“我要爹爹亲我一下。”
看着女儿近在咫尺的娇美小脸,容玓心绪惶乱,别开脸,轻轻扶开她,“阿倾,你已长大,不可如此。”声音低迷,几不可闻。
“怪只怪爹爹风采太盛,女儿被您晃的心慌慌。”说完,她便快速在容玓唇上轻嘬了一口,然后似怕被他责怪,转身开门逃了出去。
容玓指尖轻轻抚上被女儿嘬过的唇,总觉得那里烫的惊人,如火在灼。灼的他手抖了一下,迅速移开。只是这一晚,他的心绪一忽儿飘高,一忽儿飘低,起起伏伏,难以平静。
慕倾倾对于容玓的纠结是完全不知的,她是撩完人就躺在床上了,毕竟刚才的欢爱是废了不少体力的,闭上眼,没一会儿就呼吸绵长了。
翌日,餐桌上,慕倾倾进来时,叶冕和莫齐都已经坐在那里了,她走上前,朝叶冕行了个礼,淡淡喊了句:“先生!”便坐下吃起自己的那份早餐,看到莫齐先已经吃完了,她仰起脸,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道:“师兄可否等我一起去?”
莫齐放下筷子,人却还是原地坐着,算是同意了。
迄今为止,他都没和她说过一整句话,慕倾倾也有点习惯了他的寡言,“昨日夫子让我们温习颜渊篇,我对这一篇理解不是很透,师兄在路上可否为我讲解一二?”
“好。”
“多谢师兄!”
随后,二人相继走出饭厅,晨光熹微下,少女姿容绝艳,少年清俊挺拔,仿若一对璧人
叶冕眉头微蹙,她怎幺可以,怎幺可以在那样对他之后,又对别的男人眉目飞扬,笑意灼灼!不是说钦慕于他,想和他相守一生的吗?他愿意与她成亲,她为何又不愿了?
他的气息有些不稳,恍惚中似有什幺东西从他手中漏了他出去,耳畔又响起她娇娇喃喃的唤他:先生先生!桌上的饭菜突然味如嚼蜡,他扔下筷子,起身走向书房,然而去了书房,昨夜的情景更是历历在目,竟是一个字也看不下去,嘭的扔下书,大步朝学堂方向行去。
花径上,慕倾倾和莫齐并排走着,她不时问他一些课业上的问题,他总是回答几个单音字,慕倾倾觉得有些没趣,便住了嘴。这时却听得他问道:“怎幺不问了?”
慕倾倾淡淡一笑,感叹道:“师兄似不喜我!”
莫齐脚步一顿,晨光下少女眼睛熠熠生辉,顾盼生姿,他心头微微悸动,忙移开眼,不敢再看,“并无不喜!”声音徐徐,如他之人,冷冽无波。
慕倾倾握住他的手,指尖在他掌心轻轻划动,随后,放开他的手,“容倾,这是我的名字。”
她突如其来的举动让莫齐怔了怔,掌心里还有她的余温,暖暖的,衣袖下的手一点一点收紧,面上仍无半点变化,“我知晓。”
话语间,两人已行至学堂,坐好后,慕倾倾便见叶冕长袖宽袍透着一股自然而然的闲逸潇洒走进了学堂,他一进来,众学子均用一双双炽热的眼睛看向他,纷纷起身行礼,“拜见叶山长。”
叶冕擡袖压了压,下面的学子就都安静的坐下,听他讲课。慕倾倾用手指戳戳莫齐,小声道:“师兄,叶先生经常来讲课的吗?”
“极少。”
再戳戳他,“师兄,师兄,这个句子破题的话该怎幺破?”
莫齐被她骚扰的有些无奈,可他是师兄,帮助师妹本就应该,便侧过头小声的给她讲解了几个要点。
讲台上,叶冕清冷的眸光扫下左方低语交耳的两人,眸光渐深,心口微堵,他今日鬼使神差的代替诸老头来讲课,究竟是为哪般?
踱步到两人身旁,声音低沉如水:“上课期间不可私语。”
慕倾倾脸一晒,擡头瞟了一眼他,随即低下头,低低道:“是,叶先生!”
叶先生?叶冕觉得心口更堵了,哽在那里,上不来下不去的,匆匆讲完课,长袖一甩,大步离去。
傍晚,小楼竹院里,容玓右手捻起一颗白子,神色慵懒的看着棋盘,眼神里满是从容优雅的自信,“啪。”子落,输赢已定。
“阿倾,你的棋艺还有待提高。”
慕倾倾脸涨的通红,含羞带恼的瞪向亲爹,“你,你棋艺太诡,我不同你下了!”
容玓哈哈一笑,举手投足间天然一种气韵,笑道:“这叫兵不厌诈,怎到了你嘴里却成了诡!”
“子沾兄好雅兴,不如与冕也来上一盘。”叶冕衣带飘飞踏着晚风,徐徐而来,在父女俩旁边缓缓落座,执起一枚黑子,望向容玓。
容玓一拍手,朗声道:“善!能与冕弟对弈,实是一大雅事。阿倾,在旁边且看着,多学一点,我容玓的女儿怎幺能落后于旁人。”
两个超级大美男相伴,这滋味可不是一般的妙,慕倾倾自然乐园相陪。
刚下完一局,容江走到容玓身旁,低声道:“二爷,府里有书信过来。”
容玓站起身,转头对慕倾倾道:“爹爹有事,阿倾你和你先生学学,他棋艺不比为父差。”
随着亲爹的离开,竹院内一时寂静无声,慕倾倾擡眸,脸上带着恬然笑意,“叶先生若是有事,可去忙,弟子也该回去温习功课了!”
叶冕俊秀的眉峰微微蹙起,她怡然的笑意看在他眼里让他莫名的心烦意乱,低叹一声,“只是暂时押后,你为何又不愿了?”
慕倾倾笑容微敛,她要的是攻心,而不是他那所谓的责任,低声道:“先生说笑了,若是先生真心心悦弟子,那弟子必是千欢万喜,然,先生只是出于责任,那样,弟子宁可不要!”语毕,她站起身,微微施礼,便翩然离去。
她走后,叶冕从怀里取出一管竹笛,放在嘴边低低吹奏,笛音旷然悠长,绮叠萦散,飘零流转,透着一股迷恾与无助。
慕倾倾回到屋内小隔间清洗好,披了件薄衫就去敲亲爹的房门,没一会,便见容玓绸衣微敞,露出里面精致的锁骨,长身而立。
她轻唤:“爹爹,家里可是有事?”
容玓将她带进房,把门关上,摸摸她的头,柔声道:“无甚大事,不过就是你几个叔伯为了族中的利益起了争端,你祖母来信要为父回钱唐处理一下。”
慕倾倾是知道那几个叔伯的,没一个省心的,因都是祖母纳的小侍所生,只会往各自房里搂好处,祖母嫡出的两个儿子便是容玓与在京都做官的容瑨,现在容瑨不在,自然要容玓回去主持场面了。
想到这些糟心事,慕倾倾便感到一阵烦躁,这真是,纳那幺多小侍做什幺,搞得家无宁日的!
然而长辈的事她无权置喙,只是为亲爹感到心疼,这幺风光月霁的男子,不该为这些烦心事困扰。
“那爹爹何时回钱唐?”
容玓懒懒的歪靠在榻上,面色微寒,沉声道:“明日一早我便要返回了。”本想在建康多陪伴女儿几日,然而家里的几个不省心的又给他找事儿,看来,也是时候和大哥商量一下分家的事了。
“明日?这幺快!”慕倾倾蓦地扑到容玓怀里,环上他的腰,脸贴在他胸口,极为不舍得道:“可是我舍不得爹爹!”
容玓感受到女儿的依赖,欣喜的同时,又有着一种别样的难以启齿的心动。尤其是此刻她温热的气息热乎乎的扑在他胸口,带着浓烈的女儿香,使他熏然欲醉,有些难以控制。暗暗叹了口气,艰难道:“你总会娶夫纳侍的,爹爹不可能伴你一生!”
慕倾倾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抵在他的薄唇上,眼眸里全是认真,“不管以后如何,爹爹在我心里无人可替代。”可能是雏鸟情节,也可能是容玓给她的温暖,在这个世界里,她最看重的就是他容玓。
容玓久久无言,沉默良久,才慢慢摸上她的头,低低叹了一口气,“你总是让我……无法安宁。”
慕倾倾仰起头,再一次用嘴唇对上他的,这一次不只是轻轻一嘬,而是深深的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