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贞与小青游戏人间了数百年,却始终遇不见转世的牧童,无法报答救命恩人这件事,在白素贞心里犹如一根鱼刺般的哽在胸口。
这日,白素贞跟小青到市集里闲逛,遇到一名盲眼算命仙坐在路边,白素贞一时兴起,便坐下问事,请算命仙帮他算算他命里要找的人何时会出现。
「先生,请帮我算算我要找的人何时能找着?」
「姑娘,我来帮你卜个卦吧!」算命师卜了个卦,对着卦象思索许久,「妳找这人已经找了很久了吧?」
「嗯!」白素贞只轻轻的应了一声,但她相信她的很久绝对超出算命师的想像。
「今年清明时节,你到西湖边上的市集,必会遇到妳要找的人。」
「此话当真?」
「当真,若没找着,欢迎妳来砸了我的摊子。」
「那我要怎么知道是他?」
「到时候你到湖边找一个『最高又最矮』的人就是了。」
「最高的人怎么能又最矮呢!」白素贞不信的反问着。
「到时候妳会认出来的。」算命师捻了捻胡子微笑着。
白素贞半信半疑,但仍旧丢了几文银钱在算命师的桌上,然后讪讪地离去。
*
清明节当日,白素贞带着小青一同到了西湖畔,湖边的市集十分热闹,吆喝的小贩、采买的民众、还有卖艺的人,把整个市集挤得水泄不通。
「这里这么热闹、人又这么多,要怎么才能找得到我的救命恩人呢!」白素贞看着这么多的人潮心里十分发慌,不免蹙着眉对着小青抱怨。
「那算命师不是说了吗?就找一个最高又最矮的人,慢慢找、仔细着点儿,一定能找得到的。」小青安慰著白素贞,但心里对于是否真的能够找到他们所想要找的人其实完全没个底。
「说到这个就更让人疑惑,一个人高就高矮就矮,怎么能同时最高又最矮呢!」白素贞抓着小青的手,「妳说,那个算命师会不会是骗我的呀?」
「应该是不至于吧!算命师不是说了吗?如果你没找着可以回去砸了他的摊子。」
「说是这么说呀!但谁知道他会不会就从此再也不敢去摆摊了呢!」
「先别这么快就先给自己漏气,搞不好一会儿就找到了呢!」
在市集里逛了近一个时辰,却依旧没有看到什么「最高又最爱」的男子,白素贞心灰意冷,小青也只得一直在旁边安慰她。最后,她们两个被一个杂耍的小贩子给吸引了过去,这杂耍的表演动作十分伶俐,让人看得目不转睛,整个摊子都被前来欣赏的人群给挤得水泄不通。
白素贞因为找不着想要找的人,心情正在郁闷中,难得看到这有趣的表演,也终于松下了一口气,暂时忘了刚刚的不愉快。
看得并不十分专心的小青,东张西望的打量着围观的人群,突然瞥见不远处的一棵树上,攀着一个男子的身影,想来是因为到得晚,没办法挤上前欣赏表演,只好爬得比任何一个人都高,如此才能清楚的看到小贩的表演。
「姊姊!你瞧瞧那人。」小青拉了拉白素贞的衣角。
「那人怎么了?」白素贞不明究里的盯着在树上行为诡异的男子。
「他会不会就是我们要找的『最高又最矮』的男人呢?」
「怎会?看他那身形算是中等身材并不十分高呀!」白素贞疑惑着。
「姊姊妳看,他为了要看清楚表演,所以爬到高高的树上去了,所以现在的他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来得高,」小青掩着嘴笑着说,「再看看地上的影子,这日正当中的影子只剩下了小小一个圆,每个人走过去都会踩着他的影子,可不就是最矮的人了吗?」
「小青,妳真聪明。」白素贞恍然大悟,开心的牵着小青的手。
「多亏姊姊一直以来的悉心教导。」小青淡淡的笑着,不敢居功,「姊姊接下来打算如何?要直接去叫住他吗?」
「不要!我与他的恩怨是数百年前的事,于他而言已经经过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轮回,现在贸然前去相认,想必他是不认得我了,反而会徒增尴尬,更不利我报恩。」白素贞低头沉吟。
「那要怎么办才好呢?」
白素贞以口附着小青的耳,轻轻的说了几句,小青立时豁然开朗地笑了,连连称白素贞的主意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