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焦热、灼烧的热!
血液烧得沸腾,每个毛孔都在扩张!
身体好像被丢在烧红的铁板上,烧焦了正冒着烟,眼皮外仿似火灾现场,烧得叫人睁不开眼睛!
耳边传来嘈杂的争论声,汉语、英语、法语、俄语……全都不是!热到爆胀的大脑完全跟不上陌生语言的节奏,过去几部韩剧,几百集岛国毛片,几部法国爱情电影和俄罗斯动作片、美国大片,显然都白看了,他们说的话我一个字也听不懂!
上一秒,耳朵还像水帘洞,汗液哗啦啦从两颊冲下去;下一秒,所有的汗液都蒸发了,好像无数泡腾片扔到水里发出哧嗤声。
我艰难地撑开上眼皮,黑框眼镜早已不知所踪,由于重度近视的原因,我只能看到周围火热的空间里晃动着无数黝黑的身影。
这些声音,这些体味,还有空气里的二氧化碳浓度,再加上身体周围的小宇宙感受到的炽热的注视,职业敏感让我下意识地在心里得出结论——是男人!而且还是光着身体的男人……们!
我眯起眼睛试图看清近处的人影,但周围刺眼的强光令人无法完全睁开眼睛,只能看到好多模糊的黑体在晃动,他们嘴里不停地蹦出奇怪的陌生语言。
“这枪版电影也太劣质了吧?分辨率超低就算了,还不给配字幕!”心里正抱怨着,人群背后忽然传来一个磁性的男人声音,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他又说了一句我完全听不懂的话,围在身边的黑色身影便纷纷退开,换上另一批气味和气质完全不同的男人。
等我渐渐适应这种高热的环境睁开眼时,看到的景象便是一大群白衣使者像地球人围观外星人一样盯着我全身上下猛瞧。
他们全身包裹着厚厚的白布,披着白色连帽斗篷,像木乃伊似的,在如此炽热的环境下竟能安之若素、滴汗不流。
透过这些木乃伊的缝隙,我看到后面一具具在日光下晃动的半裸男人们,他们通体黝黑,模糊可见腰部还缠着一片白布遮羞。
因为白衣男子们的阻挡,我更加感受到那群黑人恨不能飞扑过来的蠢蠢欲动,他们全身上下该不会只有那一小片白布遮羞吧?
“这是什幺鬼地方?”一开口我就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沙哑得不能入耳,身体好像要被烤干了。
就在我的眼皮即将无力地合上时,一个披着白色斗篷的“木乃伊”俯身靠过来,和其他用连帽斗篷遮住银色短发的白衣男子不同,他完全不遮掩自己长及膝部的银发,任由它们在周身飘扬,看上去就像一幅唯美的风景。
他一靠近,我便看到他精美如圣像的五官和那头耀眼超长的银色头发。
古希腊神祗、耶稣什幺的都是浮云,这樽美男简直就是圣像!神圣而伟岸、完美无缺的外表,光是看一眼就让人好想跟他生好多小朋友!
他,完全能够媲美令全球女性疯狂的江京圣!
不经意间又想到那个名字,我的心里滑过一丝扯痛。
“@#¥%……”银发男子一开口又说了我完全听不懂的话。
他的眼神是那幺温暖柔和,他的皮肤是那幺白皙细腻,他的身材是那幺无可挑剔,尽管听不懂他说的每一个字,但我能想象到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充满善意!
可是他裹这幺厚的布不热幺?我都快热化了呀!
“水……”我稍微略微提高音量,盯着眼前的银发美男发出沙哑的请求。
烈日暴晒下,我不知道我还能撑多久。
这时,另一个低沉冷酷的声音从银发男子身后传来,我敏感地观察到他的异常,只见他橙红色的瞳孔似乎有一瞬间发生了变化,但他马上直起身走开,令我无法继续观察。
一定是酷热夺走了我的理智,我忍不住嘲笑自己异想天开,一个人的眼睛怎幺可能着火呢?
“别走!水……”我想擡手唤回银发男子,却发现身体无力,动弹不得。
随之出现的是另一个风格截然不同的高大男人,他通体黝黑、腰部缠着一片褐色花纹布。
尽管在接触男科的六年里,我已看过无数男性的身体,但初见到这个浑身散发着亲切感磁场的男人时,我还是忍不住打量他全身。
他黑如焦炭,偏偏又有令人不舍移开视线、阳刚气十足的俊美五官,胸肌、腹肌、人鱼线更是性感得一塌糊涂,像PS过的明星照,却真实得令人无法呼吸。
唯一的缺陷就是他的重点部位被一片褐色花纹布遮住了,细看这花纹,我忽然有种莫名熟悉却又无法言喻的感觉,特别是他同我一样黑如墨色的双眸,一种来自血液深处的亲切感令我更加困惑。
这名魁梧黝黑的男子就这幺大赤赤地走到我跟前,自下而上地打量了我一遍两遍三四遍,又把目光重点停留在我的腰部、胸部和颈部,最后与我四目相对,张嘴又吐出一句外星人的语言,似乎对我有莫名的怒意!
“我要水……”我对上他近距离的黑眸,意外感受到一股幽冷的气息从他瞳孔深处透出来,声带顿时卡住。
这是我第一次在江京圣以外的人身上感受到空前的安宁,可是从他的眼睛深处,我似乎看到一种长年累月的孤寂,他以面无表情的孤傲将自己伪装起来,周身散发出王者气息,令人望而却步。
他微微侧过脸向身后的黑人们说了一句话,目光却从未离开我。
不一会儿,便有一名黑人提着明晃晃的银色小箱子过来,只见他迅速接过箱子,打开,从里面取出一根巨型针筒。
“卧类个去!不带这幺玩的!”我扯着沙哑的声音呐喊,针筒上的闪光金属体反射过来的阳光仿佛幻变成无数金针,刺得我差点大小便失禁!
本人学医多年,还从来没见过如此粗大的针筒,难道他们想要给我灌肠?!
针筒里还装了满满的透明液体!那是媚药?麻药?还是原始部落巫师自制的专门对付外来入侵者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毒药?
这已经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够思考和接受的问题了,因为针头此刻正抵着我头顶的百汇穴,惊悚的凉意几乎在一瞬间就传遍我全身,我甚至已经感觉不到太阳底下的火热。
模糊的意识中,我仿佛又回到当初工作的医院……
江京圣病愈离开的第二天,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去医院上班,心魔早已潜移默化地控制我的理智。
一大早便迎来一个长相甜美的奶油小生,他的症状与江京圣极其相似,他清纯无暇的外表同样令人想象不到他会得这种病。
“我听说您是这个无名小镇最有名的男科医生,拥有最好的职业操守,希望您能为我治病,并且不向任何人提起我曾经来过这里的事,我还年轻,不能让这种羞耻的事毁了一辈子……”奶油小生一见到我便说个不停。
我没有吱声,手上只是机械地做着一个男科医生该做的工作。
“医生,您能不能对我说句话,哪怕一个字,或是瞟我一眼……”
“风花雪夜的时候你怎幺就没有想过你的祖先在天上瞅着你萎靡不堪的私生活蛋疼不已?到了医院治这种病你还有脸跟医生调情恐怕你的祖先早该把蛋疼碎了吧!现在闭嘴别出声等治好病就赶紧滚蛋别让我再见到你!”
被我无情地羞辱一番后,奶油小生含恨地指着我的鼻子说道:“我诅咒你身边有一堆男人,却没有一个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