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般的早上,疲累的聂晴终于从宣俊浠的怀里醒来。
昨晚的她一再留宿于宣家,可这次却没有再知会任何人仕。当她发现自己正赤裸裸被宣俊浠拥着,羞怯感随即流露于脸上。
把这样美艳的她全程目击,宣俊浠庆幸自己能早一步醒来。
「早安。」
擡起头,聂晴望着一双闪着爱意的眼眸,眼泪竟无意识地从眼角滑下。
等了多年的一刻,原以为永远都不会有这样的机会,却在两人分手之后的四年才到来,这是上天开给她的玩笑吗?
为何要在他有了另一伴的时候才让她成为他的人?
「怎么哭了?」坐起身,宣俊浠伸手抹着她的泪。聂晴的眼泪永远都有令他心痛的感觉,明明说过不会再让她掉泪,可四年后却又再犯……
「昨晚……」
「妳后悔吗?」试探性的问着,宣俊浠很怕她会后悔昨晚发生的事,始终昨晚有一半都是他在勉强她。
然而聂晴并没有后悔,她反而欣慰自己的男人是他。但他们的身边都已经有了伴侣,这样的身份又可如何走未来的路?
审视着她紧皱的眉心,宣俊浠当然知道她心中的忧虑;自然地将她拥入怀里,鼻息感受着她所散发的独有香气,那是温瑜所没有却又异常地吸引他的味道。
他无法放手,他喜欢这味道。
「跟阿真分手,做我的女人。」
「做你的女人?不是女朋友?」聂晴疑问,她很想知道他心底的想法。
手臂的力度加重,两人仍是维持着拥抱的姿势:「我无法跟她分手,同样地也无法放开妳。」
「你很自私,难道男人就是喜欢享齐人之福吗?」
聂晴的话让宣俊浠不自觉地苦笑,他想享齐人之福吗?也许吧!谁叫他同时爱上两个女人,又同时不想失去她们。
他不是花花公子,不会一个玩伴换一个玩伴。他只是大爱,对待两人都以心相待;如果他生于古时,他可以娶两位妻子,有个美满的家庭,但可惜是他生于现代,一个不容许一个男人属于两个女人的时代。
「妳不用急于回答我,决定权在妳手,妳可以慢慢考虑。这段时间我会留在香港处理爸爸的业务,在我离开之前,希望可以听到妳的回复。」轻扫开她脸上的发丝,宣俊浠宠溺地微笑。
「你希望听到什么答案?」
「妳知道的。」
突然,聂晴发现他变了很多,从前优柔寡断的他变得成熟果断,他很清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会再因阻碍而停济不前。
「起来吧,去洗个澡。我们差不多时间出门了。」拉起她,宣俊浠顺势吻上她微启的唇,这是她从前连作梦都不敢想的事,他却轻而易举的做了。
明明知道又会再一次受伤,却又放任自己继续沉迷。
或许这就是上天要给她考验,让她再一次燃烧自己的爱,至死方休。
☆ ☆ ☆
宣俊浠一行人于火葬场进行今天最后一项丧礼仪式。
法师拿着香烛示意跟随灵车前来并抱着照片的他上前,然后将香烛交付给他,把照片安放到灵堂上后道:「向先人鞠躬。」
望着灵堂上亡父的照片,宣俊浠拿着香烛沉默地鞠躬。
『爸爸,你放心走吧。我会照顾妈妈和晴的,公司的事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好好处理。』
接着而来的人跟随着他轮流上前为逝者上香,扶着凌采的聂晴在凌真的陪伴下暂时放下对宣俊浠的想念。
凌真也因为丧礼的关系,忍住了心底的怒气。
而在众人怀着伤痛的心情送别逝者时,同样代表父亲来参加丧礼的迟杰,却目不转睛凝视着气氛怪异的三个人。
对年轻一辈的事完全没有感应,凌采只是拉着聂晴的手往后走着:「我不想看着他化成灰烬,走吧。」
「好。」回应着她,聂晴也跟着凌采一同离开灵堂。
当女主角离开,宣俊浠才转身看着身后一直仇视着自己背影的人。他知道凌真为了昨晚的事有很多话要质问他,但碍于凌采的关系他才一直忍着。现在时机到来,他绝对不会放过。
走近表情冷淡的人,凌真忍着怒气说:「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我知道。」
他很平静、很淡漠,完全不像凌真所熟悉的宣俊浠。
从前只要相见两人都会恶言相向,没有亲人的感觉,却有敌人的气氛。高高在上的他从小就鄙视他,因为他的家境比他好,所以他一直不喜欢他抢夺属于他的东西,包括聂晴。
「那你说。」
没有回答,宣俊浠只是找个位置走过去坐下。
随着他一同步去,凌真亦坐到了他身边。
四年后的宣俊浠让他疑惑,究竟美国的生活能让他变成一个怎样的人?
「晴吸引着我。」
没想到他开口便是这句话,凌真防范不了只能沉默不语。
「她美得没话说,而这段时间她的陪伴更感动了我。」
「晴儿是我的。」深知他占有欲的厉害,凌真无法不先发制人:「我们才是一对。」
板着脸,凌真的话让宣俊浠的眉头有了轻微反应:「我知道你们在交往,但她的男人是我。」
言论勾起了愤怒的记忆,执意跟他展开骂战,凌真责备他的无情:「四年前,是你把她丢在香港跑到外国风流快活,现在你竟然还有脸称是她的男人?这些年来她发生了什么事你知道多少?把她伤了那么多,现在有什么资格来破坏她的将来!」
「我风流快活?我破坏她的将来?」虽然辛苦的求学被说成一毛不值,但宣俊浠仍是一脸冷静:「破坏她将来的人是你,你明知道她深爱着我,却又执意要改变她去爱你。你知道她面对你的时候有多痛苦吗?」
将凌真的脸拉近,宣俊浠继续那残酷的话:「你知道她昨晚被我破身的时候有多感动吗?你知道当一个女人被自己喜欢的人占有时有多幸福吗?你能给她这种幸福?能吗?」
「你!」
千句万句责备的话,却因为聂晴的冲动无法宣之于口。
就因为她忘不了从前的关系?还是对从前的事不甘心?凌真完全不了解她为何不去阻止这场可免的暴风发生。
「你不是已经有女朋友吗?为何还要动她?」
「我的私事无需要跟你交代吧!」
「宣俊浠,你到底想怎样?」
「离开晴吧,你应该走自己的路。」道出最后的话,宣俊浠越过他离开灵堂。他不想再与他有任何争吵,毕竟他是凌采的亲外甥、聂晴的亲表兄;而且他对聂晴的呵护宣俊浠了解,但爱与照顾却是大大的两回事。
两个没有爱情为中心的人在一起只会令相方都痛苦,既然如此又何必勉强下去。所以他希望凌真可以退出,让聂晴回到他身边。虽然他不能给予她真实的名份,但他会给予她真实的爱。
女人,只要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就是一生中最大的幸福。
在宣俊浠离开之后,一直躲在一旁听着的人走到凌真身旁。
「好厉害的对手哦!」
「你想说什么?」望着迟杰,凌真不明所以。
「难道你没听出他的意思吗?他在替你选择,让你走该走的路,去爱该爱的人。其实都是你的表妹,为何只有晴儿可以,但凝心妹妹却不可以?」无奈地叹口气,迟杰继续道:「我始终认为,与你最相衬最适合你的只有凝心妹妹一个。」
平静地望着前方,凌真没有反驳他的话:「凝心不同,她永远都是我的责任,我有义务要照顾她。」
「凝心妹妹是你的责任,那晴儿也是你的责任吗?难道你要把自己当成佛家人,要把自己的爱来普渡众生?既然是这样,你又为何要跟凝心妹妹上床?为何要占有她本应留给丈夫的纯真?」对他那所谓的义务感到压恶,迟杰多想一掌打醒他。
就是因为他的大爱而要爱他的人伤心,这又何必?
「明明就有一个值得你去爱的女人在身边,却又要争一个爱着别人的女人来让自己痛苦。何苦?」
「总之凝心不会是我的选择。」
没再争辩下去,凌真随即离开灵堂走向宣俊浠刚才离去的方向。
望着凌真的背影,迟杰无奈地于心里叹息着;两个男人的背影真是相似哦!所谓旁观者清,凌真与宣俊浠最爱的人是谁,他可是看得很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