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导游,经常发生这种事?”
过了很久,久到气氛发酵成尴尬,季恒时轻咳一声,扯开话题。
“还行,习惯了。”李唯话不多,转头打量了他一番。
男人蓄着齐整短发,剑眉浓黑,眼尾微微有点上挑,即使不笑,看起来也英俊随和好相处。他是真的很高,刚才在车厢里,站着都快顶到车顶了。
先驰的全手工衬衣, A&F的休闲裤,皮带上印着Gucci的logo,服饰奢侈考究,又是天生的衣架子,衬得人清贵不凡,这是个很有品位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很难让人不去看第二眼。
看着他拧开矿泉水瓶盖,咕噜喝下大半瓶水,喉结一下下滑动,唇色洇湿……直至半瓶水见了底,顺着抛物线进了垃圾桶,李唯才发觉自己似乎有些失礼。
季恒时指着远处彩色铜雕的雷峰塔,“能给我讲讲《白蛇传》的故事吗?”
李唯带的这个团是从北京来的,全陪临时赶回去处理家事,便将旅行团整个甩给了她这个地陪,佣金没多少不说,团里还有个惹是生非的游客。无奈本职工作还是要做到位,便耐心给他从头到尾讲了遍人蛇相恋的故事。
故事讲完过了二十多分钟,她才想起来自己电话还没打。自嘲笑笑,怪自己职业道德太高。
男人捏着冒青茬的下巴,食指搭在唇边,忽然出声问:“《白蛇传》里你最喜欢哪个人物?”
李唯抿唇想了想,很快回答:“许仕林。”
他显然有些意外,挑了挑眉,等她接着说。
“他正直,也勇敢,最重要的是,”她顿了顿,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远方,“也善于接受命运的安排。”
就和她一样,假装自己甘之如饴。
有片刻的怔愣,季恒时的目光忍不住在她脸上停留得更久了一点,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女子,离自己很遥远。
“我还以为,你会说出‘胡媚娘’什幺的。毕竟跟端庄世故的白素贞比起来,她更活泼烂漫、明艳有余不是幺?”
“过于烂漫,那是天真。我不是爱情至上论者,我也无法理解她的奋不顾身。”
语毕,李唯站了起来,走到一边打电话,接电话的人是她的丈夫赵谦之。
李唯靠着栏杆,视线里,季恒时摸出烟盒,抽一支叼在嘴里,眯着眼,金属打火机噌一下蹿出火苗,舔着烟屁股将烟点着了。
李唯下意识皱了皱眉,还好赵谦之不吸烟,没给她皱眉机会。
男人的脸在烟雾缭绕里明暗不清,说不清的魅惑。他插着兜,下一秒往这边望。
“嗯?哦……刚才在找东西没听见,诺诺呢?把电话给她吧。”
跟女儿问候了三餐,李唯挂了电话。回头,季恒时已经举着相机走远了。
很快到了集合时间,又是那个寻衅挑事的游客来得最迟。所有人上了大巴,前往下一站。
梅家坞茶园的游步道上,李唯站在队伍的前端,提醒着游客不要乱扔垃圾和破坏茶树,不时还要回头察看后头游客的情况,好几次,不经意的就能对上人群里最出众那一个的目光。
绵远,悠长。
季恒时靠着车门,他在等她确认完所有游客的就位情况。
他看着她从车厢最末端走到车头,下了台阶,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名片递过去。
“……摄影师,有需要可以联系我。”
该死,他知道这蠢透了,简直就像个傻逼推销员。可除此之外,他还能怎幺说?
他此行来杭城,以颁奖嘉宾身份受邀出席全国摄影大赛,还得在这边待上一段时间,不跟旅游团飞回北京,所以到这里,也该下车了。
“再见先生,希望这一路您玩得愉快。”李唯接过来看了一眼,没有马上放进包里。
季恒时温润笑笑,退后一步,“再见……但愿。”
车子开动了,李唯将名片插进了屁股后面车座和椅背的缝隙间,合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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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连更了!快夸我勤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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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导游,经常发生这种事?”
过了很久,久到气氛发酵成尴尬,季恒时轻咳壹声,扯开话题。
“还行,习惯了。”李唯话不多,转头打量了他壹番。
男人蓄着齐整短发,剑眉浓黑,眼尾微微有点上挑,即使不笑,看起来也英俊随和好相处。他是真的很高,刚才在车厢里,站着都快顶到车顶了。
先驰的全手工衬衣, A&F的休闲裤,皮带上印着Gucci的logo,服饰奢侈考究,又是天生的衣架子,衬得人清贵不凡,这是个很有品位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很难让人不去看第二眼。
看着他拧开矿泉水瓶盖,咕噜喝下大半瓶水,喉结壹下下滑动,唇色因湿……直至半瓶水见了底,顺着抛物线进了垃圾桶,李唯才发觉自己似乎有些失礼。
季恒时指着远处彩色铜雕的雷峰塔,“能给我讲讲《白蛇传》的故事吗?”
李唯带的这个团是从北京来的,全陪临时赶回去处理家事,便将旅行团整个甩给了她这个地陪,佣金没多少不说,团里还有个惹是生非的游客。无奈本职工作还是要做到位,便耐心给他从头到尾讲了遍人蛇相恋的故事。
故事讲完过了二十多分钟,她才想起来自己电话还没打。自嘲笑笑,怪自己职业道德太高。
男人捏着冒青茬的下巴,食指搭在唇边,忽然出声问:“《白蛇传》里妳最喜欢哪个人物?”
李唯抿唇想了想,很快回答:“许仕林。”
他显然有些意外,挑了挑眉,等她接着说。
“他正直,也勇敢,最重要的是,”她顿了顿,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远方,“也善于接受命运的安排。”
就和她壹样,假装自己甘之如饴。
有片刻的怔楞,季恒时的目光忍不住在她脸上停留得更久了壹点,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女子,离自己很遥远。
“我还以为,妳会说出‘胡媚娘’什么的。毕竟跟端庄世故的白素贞比起来,她更活泼烂漫、明艳有余不是么?”
“过于烂漫,那是天真。我不是爱情至上论者,我也无法理解她的奋不顾身。”
语毕,李唯站了起来,走到壹边打电话,接电话的人是她的丈夫赵谦之。
李唯靠着栏杆,视线里,季恒时摸出烟盒,抽壹支叼在嘴里,瞇着眼,金属打火机噌壹下蹿出火苗,舔着烟屁股将烟点着了。
李唯下意识皱了皱眉,还好赵谦之不吸烟,没给她皱眉机会。
男人的脸在烟雾缭绕里明暗不清,说不清的魅惑。他插着兜,下壹秒往这边望。
“嗯?哦……刚才在找东西没听见,诺诺呢?把电话给她吧。”
跟女儿问候了三餐,李唯挂了电话。回头,季恒时已经举着相机走远了。
很快到了集合时间,又是那个寻衅挑事的游客来得最迟。所有人上了大巴,前往下壹站。
梅家坞茶园的游步道上,李唯站在队伍的前端,提醒着游客不要乱扔垃圾和破坏茶树,不时还要回头察看后头游客的情况,好几次,不经意的就能对上人群里最出众那壹个的目光。
绵远,悠长。
季恒时靠着车门,他在等她确认完所有游客的就位情况。
他看着她从车厢最末端走到车头,下了台阶,从钱包里抽出壹张名片递过去。
“……摄影师,有需要可以联系我。”
该死,他知道这蠢透了,简直就像个傻逼推销员。可除此之外,他还能怎么说?
他此行来杭城,以颁奖嘉宾身份受邀出席全国摄影大赛,还得在这边待上壹段时间,不跟旅游团飞回北京,所以到这里,也该下车了。
“再见先生,希望这壹路您玩得愉快。”李唯接过来看了壹眼,没有马上放进包里。
季恒时温润笑笑,退后壹步,“再见……但愿。”
车子开动了,李唯将名片插进了屁股后面车座和椅背的缝隙间,合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