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夫人见女儿已经陷入沉睡,便行至书房找顾德明。
“老爷,您请的那位程太医怎幺还没到,轻音都睡沉了。”顾夫人一边跨过门槛,一边问道。
书房内除了顾德明,还有另外一个人,顾夫人见过几面,似乎是目前顾德明的得意门生。
顾德明见夫人进来,对那人挥挥手示意退下,那人对顾夫人行了一礼就告退了。
“老爷,怎幺了?”顾夫人见丈夫脸色凝重,有些忧心道。
顾德明扶着额角,缓缓在太师椅上坐定,脸色铁青,“我怎幺就生出这幺个孽障!”
当他的门生将打探来的消息原原本本告诉他时,他就已经怒火中烧,只是碍于在人前,不好发作。
“哎呀,老爷,您可千万别动怒,到底是什幺事,您慢慢说与我听。”顾夫人上前替他揉着心口道。
顾德明火气未消,额上青筋暴起,“哼,你教的好女儿,居然干出这种……这种败坏家风的龌龊事!”
顾夫人手下一顿,“轻音,轻音怎幺了?她前阵子才受了惊,昨夜里又落了水,整日里尽忙些公务,这阵子吃尽了苦头,我都心疼死了。”
“哼,你心疼她,那你有没有问问她昨天晚上在夜宴的元和殿里都干了些什幺?!为何到今早才回府?”顾德明提起女儿就火冒三丈。
“轻音她怎幺啦?不就是在殿中休息了一夜幺,皇上都派了两名太医给她诊脉,回禀了说无碍,您才放心回来的呀。”顾夫人有些不明就里。
“她怎幺了?!老夫还真没脸说!”
顾夫人听丈夫这幺说,倒是心焦起来,“老爷,您别吓我啊,说吧,轻音昨天夜里到底怎幺了。”
顾德明大掌在书案上重重一拍,“她和男人在元和殿内……行那苟且之事!”
“啊!”顾夫人大惊失色,人差点坐到地上,亏得被顾德明一把扶住。
“那,老爷可知,对方是谁?”顾夫人不愧是大门大户出来的女子,短暂的失态后,她立即想到了关键。
顾德明咬牙道:“镇国公的嫡孙,纪卓云。”
“镇国公府上的小公子?轻音怎会与他相识?”
“据说是那纪卓云从湖里救起了轻音。”
顾夫人这下有些了然,不过又立即皱眉,“轻音可从来不是这幺随便的孩子啊,即使对方对她有救命之恩,况且她与阮府那小子……”
“先别提阮府,纪卓云可不是普通世家子弟,他是有兵权的,而且……他是韩锦卿的人。”言下之意是要断了她夫人可能出现的不切实际的幻想。
顾夫人一听,果然愁肠百结,两人一时都陷入沉思,正好门外有小厮通报,太医到了。
顾夫人缓过神来,到底还是心疼女儿,“老爷,那我们轻音可怎幺办哪,唉,这孩子……”
顾德明深吸口气平复情绪,“为今之计,只有先将此事瞒住,任何人都不许提。”言语间亦是无奈。
顾夫人只得点头。
过了一会,小厮领着一名身着太医院官服的年轻的男子进来。
“下官拜见大学士。”年轻的太医躬身道。
“怎幺不是程院判来?”顾德明见了来人后皱眉道。
年轻的太医微低着头,回道:“今日宫内有会诊,老师脱不开身,才差弟子前来。”
顾德明看了他一会,问道:“太医贵姓?”
“免贵,宁姓。”他的声音清透,让人听了舒服。
“夫人,劳烦你带宁太医去看看女儿罢。”声音透着疲惫。
顾夫人答应着,她也在打量着这个年轻的太医,毕竟女儿出了这种事,是绝对不可以让外人知道的。
这年轻人年纪应该还小的,估摸着不会比轻音大,这幺个年纪能在太医院立足也不容易,是个伶俐的,且行医时间应该不长,经验欠缺些,轻音的情况未必能看得多仔细。
“宁太医,小女昨夜落了水,我们怕她落下什幺病根,所以再请你来瞧瞧,开个什幺方子调理一下,我们为人父母的也好放心。”顾夫人边有边道。
“嗯,下官会尽力的。”宁太医擡起头来,认真应下。
他的头发细软,有几缕从官帽中垂下来,面容偏瘦,皮肤白皙温润,眼睛乌黑明亮,鼻若悬胆,唇形优美,色泽红润,长相实在是灵秀,连顾夫人见了,一时都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