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挑逗的话说完,身子就压了下来,苏陌缩紧身子,右手在及腰得柜子上乱摸一通,突然,手心触到一抹冰凉坚硬之物,她不管碰到的是什幺,但想来定是个尖锐之物。
一把抓过那坚硬之物,目光对上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她心中未有半分犹豫,左手蓦然刺出,向着对方的胸口就是狠狠一刺。
凌厉的光芒在斜阳得照射下一闪而过,隐隐中,传出一声闷响,仿佛什幺东西被刺破得声音。
刺耳,心惊。
耳畔传来一声闷哼,苏陌目光呆滞地眨了眨眼,面前之人不可置信地盯着她,那双好看的凤眸此刻竟是如此的哀伤。
苏陌一怔,手中之物应声而落,触地得响声将她的思绪拉回来。
她看见男子往后退了两步,他的胸前晕染了大片鲜艳的红色,仿佛一朵大红的牡丹迅速盛开,诡异的妖艳。
苏陌张了张嘴,想叫喊一声,却怎幺也发不出声音,她摸着衣柜往后退了两步,脚下没站稳,绊了一脚,身子往后摔去,可是她并没有摔落在地,而是被人拉住了。
拉住她的手竟然那个人的。
宽厚而修长的大掌包裹了她纤细的手臂,他胸口剧痛难忍,却仍旧用力将那欲摔倒的女子拉回。
苏陌站直了身子,趁对方松手之际就转身朝门口跑去。
她终于逃脱那个男人的怀抱,跑得远远的。
下意识地跑到娘亲的房中,她忘却了娘亲随着父亲外出处理生意去了,并不在府中。
可当她在终于跑到娘亲房门外,却见房门敞开,里间的妇人正在整理东西。
“娘亲……”苏陌没想到她的娘亲此时竟在房中,她带着哭腔,奔进房中,扑进孙氏怀中。
孙氏见到自己女儿湿着头发,穿了亵裤,披散了中衣,一身狼狈地奔进自己怀中,那一声呼唤明显带着哭腔,心中登时不忍,“陌儿,发生什幺事了?”
苏陌眼中闪着泪光,抽咽了声音道:“娘……我……我杀人了!”
孙氏如被雷击,连忙扶住沈陌,小心问道:“陌儿,你先莫急,告诉娘亲,到底发生了什幺?”
苏陌哽咽一声,“那个……那个坏蛋……欺负我,陌儿……陌儿是无心的。”
她抓住母亲的衣裳,小手攥得死死的,她真的是无心的,他那样欺负她,她只不过想给那个家伙小小的惩戒,哪里会想到,手里抓到的是一把锋利的剪子,流了好多得血,她还从未见过那幺多得血,她的心慌了。
孙氏见女儿此刻惊慌失措,六神无主,言语不清,想着自己再追问下去也不是办法,她今日与相公回府,还未来得及通知女儿,却突然听闻这样的事,心中如何不惊,如何不慌。
不管事情来龙去脉如何,她先得寻了他的相公,去看看那被陌儿所伤之人现在情况如何。
她先将苏陌安抚在自己的床上,随后便出门去寻自己的夫君。
苏陌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天黑了,她一直所在床上的角落里,扯了被子,身子颤动,眼神慌张。
房门被人推开,进来的是孙氏,孙氏走到床边,温声安慰她:“陌儿,你说的那个人如今已无性命之忧,没事了,娘让人备了你最喜爱的山药茯苓粥,快些起来,吃点东西。”
苏陌看向孙氏,轻声呢喃:“真的?”
孙氏温和一笑,“娘有骗过你不成?”
娘亲好像确实从未骗过她。
苏陌披了外衣下床来喝了小碗粥,头难受得厉害,孙氏大概了解了事情缘由,今夜也不让苏陌回房了,只让她歇在自己房内,而她则与自己相公搬去厢房住。
苏陌不知是不是心神损耗过度,很快就睡过去了,连自己的父亲苏常气势汹汹奔来质问也并不知晓。
孙氏见到一脸怒意得相公连忙将他推出门外,“女儿都已经睡下了,你现在跑来作甚?”
苏常没好气道:“你就知道护着女儿,你可知你的宝贝女儿今日险些犯下什幺多大的错。”他过来,无非是想训斥他那不懂事的闺女一番,却被孙氏堵住,连房门都未踏进一步。
孙氏瞥了苏常一眼,“陌儿也是无心之失。”
苏常伸手指了指已经灭灯得房间,轻哼一声,道:“无心之失,她的无心之失差点要了孟轻侯得命,差点害得苏府人头落地!”
孙氏亦不相让得冷哼一声,“云大夫不是说侯爷已性命之忧了。”说完,她又不免嘀咕两句,“若不是陌儿受了欺负,她能拿剪刀捅他嘛。”
言下之意,那位侯爷变成如今这般田地,纯粹是他自找的。
苏常一甩袖子,“跟你简直说不清道理!”
孙氏不屑道:“我还跟你讲不清道理呢!我告你,今晚不许跟我睡一张床!”
说完,就撒手离开,苏常一听后面那一句险些跳起来,其它事小,不跟夫人同床事大啊!
苏陌第二日醒来就被父亲大人叫到了书房里,看见父亲一脸严色,她就知道今日定是没好果子吃了,毕竟,昨日捅了人家,是她的不是。
苏陌埋低了头,乖乖等着父亲大人的训斥。
等了良久,父亲大人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开口问道:“陌儿,你可知错。”
苏陌低声应道:“陌儿知错。”
人家虽然轻薄她,但罪不至死,她不该下手那幺狠的,一剪刀直戳心窝口,想起来就疼。
可她也不想的,她以为按照那男人的力气和敏捷,会躲开的,可是谁叫他那时不躲开呢。
苏常悠悠的声音继续响起,“身为女子,尚未出阁,却先差点杀了自己的夫君,为父还以为你病好后知些分寸了,却不想,至今仍未长进,你长期这样,如何让为父放心将你交托于人。”
苏陌刚以为父亲要絮絮叨叨地说她一番,可是待话都听忘,脑海里蹦出俩字,让她不禁擡头,好奇地眨了眨眼。
“夫君?”她喃喃两字,不知父亲所言何意。
“爹,女儿不曾许配于人,何时多出来这幺一位夫君了?”
苏常又叹了口气,接着道:“这件事,说来话长。”
“那爹你便长话短说。”苏陌知道她这位父亲大人的脾性,一旦说来话长,便是滔滔不绝口。
“这件事,还要从三年前说起……”
三年前……苏陌觉得,她父亲要将这事说个明白,怕是要到太阳落山了。
可是,谁让她无端冒出来一位夫君了,关系终身大事,必须得弄清楚。
苏陌尝试随着父亲的声音将思绪飘回三年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