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美好的早晨，阳光悄悄穿过落地窗洒泼公寓里头，站于屋内的男女幸福叠成一影。
我细心替眼前的爱人海空打整领带，他则低头享受我的服务，见我目光含笑，嘴角也跟着浮扬。
送上便当，在我的爱人唇上亲吻，接着目送他上班，幸福招手。
一如既往的生活，公寓剩下我一个人时，我前面清丽的面目总是瞬间垮落成黑暗，接下来我想尽办法给爱我的海空找绿帽戴。
不过，今天我却没有减去甜度般渡步在我们的家里，走来走去、忙进忙出。
一会儿勤快拿起吸尘器吸客厅，一会儿将他的衣物细心分类，丢进洗衣机。
等待的空档整理我不曾看过的报章杂志，别问我没看过为什么会有，那些都是吴医生海空喜好的专业杂志。
…如果能从里头偶尔掉出几本《花花公子》之类成人杂志或许我会小惊喜，原来海空私底下色色的，然而我没有找到那类的东西过，海空的正直不禁叫我怀疑起来他真的是正常男人吗？海空难道没下载过A片？
无所谓，我便是海空《花花公子》或A片的封面女郎，我是他的性幻想，他爱我，而我应该爱他。
我傻傻轻笑，将杂志一一收放好，擦拭桌椅，时间差不多就去晒衣服，然后检查冰箱里的食材够不够在海空回来时煮一桌大餐。
食材若不够表示我得去趟超市耗上几个小时思考我们的晚餐，而食材够则表示能煮的菜色就那几样，我剩下很多自己的时间，不是用来做爱，我应该出门去绕绕，看看我们住的城市，是如何让我们在这样的地方相遇。
或者看一场电影、去一趟书店，再不济，走进时尚的百货公司，购买昂贵的衣装、包包。
总之，不要触碰。
不要去打开衣柜深处，我逃避的那支手机。
「外出走走吧…」我苦笑，将家里一切打理好，穿上轻便的衣物，趁着好天气出门。
我展开逃避即将胎死腹中的悸动，在世界上我不知道的角落，我认为我不该想的人，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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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拨打的号码未开机，请稍后再拨』
这是第几通拨给李羽芙的电话？姜凉思索。
第三通。
如果以现代社会用惯通讯手机的人们来说，再几天之间拨号给一个人三通电话，不算过多的概念，反之特别正常，代表在几天之间，没有重要的大事，只是夹杂一丝关心对方怎么不接，好奇拨号的想法而打。
并不急促，他们的关系，姜凉很懂得，自己不急着要那女人扑向自己，事实上，他连自己为何会对她感兴趣，逐渐有心动，也不是那么明白。
姜凉曾经深爱过一名女人，那人大自己几岁，是同系的学姐，于三年前。
是甚么时候坠入情网自己意外的不清楚，只知道当那女人出现时，自己云淡风轻的表情，偶尔会幸福勾起微笑。
『茉燕』，那是学姊的名字，喜欢无拘无束，有着一双茉莉花开般清丽眼眸，性格却如野燕般傲然飞翔的女性，她直率阳光，遇到挫折尽管难过悲伤，竟爱逞强向自己表示没事，嚷着要继续下去，其顽固又脆弱无比。
分明是不够坚强的女性，性格矛盾，等到察觉时，姜凉发现自己身陷其中已然无法自拔，不能没有茉燕的存在。
或许，爱情一头栽上撞死都无所谓。
…如果没有三年前一场事故，姜凉认为现在的自己会非常不同，至少，还能牵着茉学姊的手，再她不服气却不争气落泪时，抱紧她、吻她，做她的避风港。
但是茉燕已经不在，某天与家人出游的日子，因为雾气影响被不熟山路的驾驶迎头撞上，命丧在福山上。
三年来，姜凉偶尔会到他的茉学姊仙逝的山上缅怀，本以为一生便如此，心死于雾雨朦胧的雨福山，剩下黑暗。
李羽芙，跟当地人称呼雨福山，相同读音的女人，偏偏遇上了。
刚开始姜凉觉得这女人并无太多可取之处，不过是张清纯的脸、直率的声音，而在酒吧包厢时偏偏是他感觉依靠酒精距离茉学姊身影最近的时候。
本想将手中至辣的酒烫透喉咙，那女人却一把抢过喝下说了句：『当我敬茉小姐』。
回应姜凉目光是李羽芙明镜似眼眸。
他没想到，她发现自己眼里的虚无，失去茉燕的沉痛。
是甚么时候，觉得李羽芙有些类似茉燕？姜凉嘲讽一笑，凝视自己拨打过去未通的号码，闭上眼回忆。
…是那个时候，他让她替自己口交时，她忽然失神。
失态了，不止是李羽芙，他自己也是。
她的眼泪脱框潸然，好像曾经的茉燕，从清丽的双眸滴落透明波光，先是发楞自己无意识的行为，接下来赶紧想抹干泪水，逞强要瞒住方才的痛楚。
他无法不心疼，茉燕哭了，他的茉学姊……而讽刺得是，姜凉无比清楚，身下哭着的人并非茉燕。
但他抓住羽芙沾着自己精液的手阻止她擦拭，不是认为脏，而是她的泪，只有他能抹去。
姜凉吻她，像昔日吻茉学姊，深沉、温柔、疼惜。
兴许再清楚不过自己的情不自禁，他在缓缓搂紧羽芙的时候，压抑胸口骤然的冲动，嘴里遗憾吐露：『…想起甚么便忘掉吧。』
他知道李羽芙肯定发现到他的奇怪，忘掉，说得如此云淡风轻，他究竟想忘记甚么呢？忘记眼前的羽芙不是茉燕？还是忘记失去茉燕的痛？将李羽芙占为己有？
宛若刺猬的李羽芙还嘴姜凉：『学长，干学妹，狠狠干我。』
为什么她的声音，这般逞强心碎。
姜凉不自觉皱紧眉宇，留下叹息：『休息吧。』
她不是茉燕，能有资格拥抱李羽芙的人也并非是他。
然而李羽芙的傲然不允许这样的场合幻灭，她对他询问：『为什么你不问，我刚才在想甚么？』
他试图阻止自己的心去了解她，随手拿了放在研究室里的大衣递给她：『穿上吧，睡一觉后我送妳回去。』
『在哪睡？你不骑我在睡？』她痛心说：『我想被干，想被你干。』
在心里蠢蠢欲动的难堪，此时冲出牢笼，他开口：『李羽芙。』
『那么，妳方才在想甚么？』
若是让他懂，他便会紧紧拥抱她，不准她再投入其他男人怀里。
李羽芙很聪明，冲突催化下她感受至锋芒，冷冷撇头，一脸窘境。
姜凉结束回忆，也是从那时候，她关机没再回应。
算被她甩掉吗？呵，姜凉嘲讽笑笑，李羽芙有一千个的理由可以轻易放弃自己，打从他们的关系开场，仅有黑暗里共存，无阳光底下的共生。
她理解，所以不回应自己，十分明智。
对她来说，应该算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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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学长，你好奇怪啊，盯着手机发呆老半天。」姜凉的身边，学妹陈晓晴已经盯着看好久，今天的学长相当古怪，一下对手机微笑一下又闭眼，仿佛心事重重。
「没甚么。」凉收起手机，他人在大学里，学妹今天又围着身边绕，惹得他有些无奈。
「学长，等会儿跟我去看场电影怎么样？」晓晴热情说道：「刚上映的新片哦。」
「妳邀请喜欢的男生去吧，我没兴趣。」姜凉悠哉应答。
「学长真过分，明明知道我喜欢学长。」晓晴抱怨，打定主意耍赖：「学长就当跟我散散心嘛，不然我们去X市走走？」
「明知道妳爱慕还不断给机会，妳认为这种男人如何？」他摇摇头：「我并不喜欢妳。」
「因为凉学长还忘不了茉学姐？」陈晓晴鼓起腮帮子：「我知道学长不喜欢我，是我一直缠着学长，不过我不怕你说讨厌我的话，因为喜欢谁是我的权利吧？苦恋我也甘愿。」
「呐…凉学长跟我去绕绕嘛，学长就当带妹妹出游呀！」晓晴转眼笑吟吟，活似打不死的蟑螂：
「拜托嘛~拜托啦，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姜凉淡视眼前不断撒娇的陈晓晴，他觉得像她头蜜蜂嗡嗡嗡绕个不停，一会拉手耍赖一会又拼命眨眼睛，在有原则的人都经不起这番吵闹，俗话说女怕缠郎，郎也怕缠女。
「妳别做多想。」姜凉闭眼：「只有这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