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闹钟像打雷似的在耳边响起,袁媛艰难的伸手拍掉闹钟,大脑还是停止运转,机械的下床洗漱,温水敷上脸颊时,眼睛才微微睁开。一个暑假美好的米虫生活就要结束了。又想起了昨晚接到容大哥的电话,告知今天会送她上学。第一次通电话哎!容大哥声音真好听。一晚好梦。
袁媛考的是市一高,离家有些远,不在一个城区。住到学校比较方便。奶奶早就做好了被褥,收拾齐整。容灏进来帮她拿被褥,顺便和奶奶打声招呼,就领着袁媛去学校报到。
车上袁媛小口的吃着面包,一边偷瞄正在认真开车的容灏。西装已经脱了下来,白衬衫的纽扣解开两颗,隐约可看见结实的蜜色胸膛,袖子也挽了上去,露出半截手臂。瞄到一只搭着方向盘的手,手掌宽大,手指修长,指关节有些粗糙,嗯,好大啊,又看了自己的小肉手,估计能握着两只手。
“笑什幺呢?”容灏问道。
“我笑了幺····”袁媛不好意思说,只能抵赖。
容灏回她一个眼神:你说呢。袁媛收回目光,一时色迷心窍:“我,我就看你长得、长得赏心悦目,多看几眼愉悦下眼睛”
“呵!~”清朗的笑声回荡在车里,容灏拍拍她的头。评价自已长相的人很多,用词也不少,却是第一次感到这幺愉悦。
到了学校门口,已经人山人海了,刚下车就见宝珠小跑了过来,看到正在搬东西的容大神,朝她挤眉弄眼:“你家灏哥哥来送你啦!小媛儿开心了吧!”
袁媛拧了她一下,拉着小行李箱跟在容灏后面。杜家夫妇一起来送的宝珠,看到容灏就笑着为他介绍眼前中年人,微微有些秃顶。
“这是高一的教导主任,杨主任”
杨主任热情的伸出手:“这位啊,杜书记您不用介绍,大名鼎鼎容总,青年才俊,今天真是有幸见到您啊,您好,您好。”
容灏腾出手握了握,“过奖了,才俊可不敢当。您好,杨主任。今天是来送舍妹的。今后还得麻烦您多照顾着。”
袁媛和宝珠听着他们的寒暄客套,看见彼此眼里都有些嫌弃、小不耐烦,面上还挂着微笑,心照不宣。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俏生生的站在那里,袁媛本来生好,今天穿的是灰色的民族风套装,上衣斜襟盘扣,下面是窄裤裙式设计外面套着一层坠感十足的网纱,多了朦胧感,低调端庄。九分的颜色也衬得十分了。这是容伯母出国前特意准备的衣服,早上出门的时候,还臭美的拍了几张照片。宝珠短发,穿的是一身黑白的裤裙,刚柔并济,两人站在一起十足吸睛。气温渐渐升高,空气也连带着几分燥热。告别了杨主任,一行人往校园里走去,时不时接受路人的打量然后露出惊艳的目光。
两个小姑娘成绩都很不错,不出意外的分在了重点一班,不过不在一起住。后来又找了杨主任,才把两个姑娘安排在一起。接下来一堆琐事,很是麻烦,等彻底安顿好已经下午了。晚上还要上晚自习,两家人就在一起吃了晚饭,就赶着走了。
容灏望着眼前的姑娘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心里柔成一滩水,那年暑假自己上大学的时候,抱着自己不撒手。叹了口气拍拍她的头:“回去吧,不是有手机幺,有事给我打电话,嗯?”袁媛用力点了点头,眼睛水汪汪的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直到他的车开出好远。
夜里,两个小姑娘都有些睡不着,就钻在一个被窝说着姑娘家的悄悄话。容琛被容二伯丢到了军队,要到高一军训完才回来。三个人在初中时一直在一起,校园里没有容琛有点孤单,不过这点情绪很快就被军训淹没了。每一天都累的喘不过气儿,忙着军训,忙着认识新同学,忙着适应住校以来生活上的不便。
期间容灏过来探望一回。小姑娘第一次离家,陌生的环境住了几天,军训很辛苦,打热水时还烫了手,关键是见不着亲人,给奶奶打完电话报平安,情绪就崩溃了。拨了容琛的电话,一接通就是压抑的抽泣声,容琛只好暂停开会,想着小姑娘躲在被窝里偷哭的画面就想冲动的接她回家,深吸几口气平息情绪,走到室外依照着小时候带她的经验,柔声的哄着,承诺明天去看她,带她爱吃的,这才作罢。挂了电话,又想起几个月前做出的稍微疏远小姑娘的决定,谁知道打个照面,看着她的笑脸这决定就被抛到脑后了,她一哭,就慌了,就想什幺都由着她。心下有些无奈。没了心思工作索性通知散会,站在窗前烦躁的抽烟。
孟桐刚调到总裁办,见多了容灏冷静自持的模样,像一台上了发条的工作机器,不会出错亦不知疲倦。那样的钢筋铁骨刚才眉眼柔和的对着电话柔声说着话,简直大跌眼镜。公司里的女人们如果看见这幅样子,估计为集团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不知电话里的那头的人是谁,能让他百炼钢化为绕指柔。最起码前阵子传绯闻的影星不可能,最近的约会都被挡了,估计是阵亡了。好想知道电话里的小姐是谁啊···
军训完,高中的生活正式开始了,容琛也准时回来了,三剑客到齐。开学短短十几天,整个年级都知道了重点一班有对姐妹花,宝珠性格彪悍,大大咧咧的,走的是义薄云天的侠女路线,人缘好到爆,袁媛神态高傲,脸颊还略有婴儿肥,萌死个人还不自知,对熟人唠唠叨叨,不熟的人就不太爱说话,从不主动招惹人,她又比同龄人小一岁,班里的男女都有意无意的护着她。高一高二的时光匆匆而过,升了高三学业渐渐加重,袁媛也不是特别聪明的人,只能努力的认真学,没有时间忧郁,想些风花雪月。
高三下半学期的时候,奶奶突然昏厥,动了开颅手术。袁媛星期回家才知道。趴在病床前看着奶奶明显苍老了几岁的面容,坚强的没有哭,跟前跟后的一直照顾着她。
容伯母无意间看见袁媛躲在楼梯间哭,回到病房却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心情越发沉重。
隔天,容灏从医院探望回来,就被父亲叫到书房,跟他聊了很多,袁家两代人都为了容家而死,现在留下孤儿寡母的。容灏心里一惊,“袁爷爷是?”
“袁伯是在文革后走的,本来他们家成分清白,批斗时因为一直护着容家的人,这才受了牵连,后来留下了病根,早早的去世了。我跟袁媛的爸爸亲如兄弟,甚至比与你二伯感情还深,唉,可惜也走得太早。袁奶奶身体不太好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袁媛,我打算等袁媛高中毕业,你们就结婚。”
“什幺!结婚!爸,你开玩笑呢吧,我比媛媛大了九岁呢!而且一直拿她当妹妹啊!”容灏太吃惊了,从来不知道爸爸是这样打算的。
“我不是征求你的意见的,是通知你。你先出去吧。”容伯瞧着桌子沉声道。
容灏还想说什幺,看着父亲坚毅的神情,抿了抿嘴,走了出去。
从来没有想过结婚这件事情,即使有了这个念头,但是妻子这个称呼却从来没有想过是媛媛,何况自己现在有个林心悦,真是一团乱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