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周启森找了药陀山出身的大夫看照着段宴若的身子,那里出身的大夫都有着封痕大陆名医之一――魔医的技术与仁心。
有他的看照,段宴若现在伤口已愈合良好,只是当时伤得太重,损了元气,所以现在丽娜着重于帮段宴若补气养身,几乎是两日一小补三日一大补的帮助段宴若修护虚弱的身子。
只是段宴若不是个合作的病人,总是有一堆她没听过的歪理与她争论,像是要多活动、多晒太阳身体才会好得快之类的,而最后结果往往都证实她是有道理的,所以最后她也只有屈服的份。
「话虽这么说,但也别晒太久,虽入秋了,日头不如暑夏那般的晒人,但还是要适可而止,妳别害我被小总管骂。」
「我知道。」段宴若对她一笑,表示她会听话的。
丽娜见状,插于腰上的手无奈垂下,无法再气。
「快正午了,我这就去煮午饭,顺便帮妳熬药,这次我买了条鱼,等等熬成鱼汤要多喝点,别又给我不喝,我知道妳怕腥,但也不能因为怕腥就不喝。」
段宴若凝望着这一个月来细心照料她的丽娜,对她招招手,要她过来些,丽娜没多想,便一跛一跛小步小步地走至她面前。
她擡头细细看着随着自己身子渐好,脸色却越来越差,身形也越来越消瘦的丽娜,她晓得,丽娜为了照顾她,用光积蓄不说,还日夜不敢阖眼的照顾她,自己更是将所有好的东西都留给她吃,自己却吃她剩下的,她不喜欢她这样委屈着自己,让她倍感罪恶。
尤其是那条腿,为了将她救出狼口,却牺牲了自己的腿,伤了筋。
问她为何不让周启森请来的那个大夫继续看她的脚,她只是淡淡的说,诊金太贵了,她负担不起。
前几日她终于忍不住微斥那大夫的死要钱,为了钱,竟让一个女孩子的脚就这样硬生生的瘸了。
结果那大夫一脸无辜的回她说,是周启森拦着,说自己是他请来替她看病的,不是来看丽娜的,不然他本想义诊的,加上丽娜本身也拒绝。
几次劝说不了,加上那伤势并无性命之忧,他最后也只能摊手放弃,不然他自己也有个女儿,将心比心,怎么样也不可能让个漂漂亮亮的女孩变成个瘸子。
可如今丽娜的腿已然过了治疗的黄金期,未来若要治,将要承受更多的苦痛与金钱,甚至有可能治好后,还要承受各种后遗症。
她自然明白丽娜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她在惩罚自己,惩罚自己对于她的背叛,害她差点命丧黄泉。
所以丽娜为了记住自己曾经的坏,便以这样的方式自我惩罚,这是她不乐见的。
可又阻止不了她这样的自我惩罚,毕竟身子是她的,意识也是她的,如果她不愿接受,说再多也没用。
「我说妳啊!妳管我这么多,却从没好好管过自己的身体,要我保重身子,妳却总是拖着那条伤腿到处跑,下次要交绣品,让周大哥去代妳交吧!他练武的,脚程快,况且他三天两头就要去城里一趟,就当是顺便吧!」
丽娜摇摇头,「这是我自己接的工作,自然要自己完成,怎么好意思麻烦小总管,况且我也只有在要交绣品时才会进城,平时也只是小厨房、大厅与庭院三地跑,也不过几步远,不碍腿的。」
实在拗不过她,段宴若只能改别的说。
「好,不说妳的腿,那我们来谈谈妳的脸色,妳最近都没发现妳的脸色快比我这个在黄泉路上走一遭的人还白上一层,吃的少又睡的晚,妳比我更需要补一补,休息休息,别老吃我吃剩的,我不喜欢这样,况且妳倒了,谁来照顾我啊?难道要我麻烦周大哥?他是男我是女,总要避个嫌吧!」段宴若禁不住的叨念几句。
「我也不是故意要吃妳吃剩的,只是不想浪费食物罢了,况且我也没什么食欲。」
段宴若听丽娜这么说,她才注意到,近来丽娜吃得少,闻到某些气味就想吐,不然就是才坐下,没一会儿便打起盹来,一个怀疑在她脑中缓缓酝酿着。
开口才想问,空气里传来不远处菜圃施肥后的鸡粪发酵味,下一秒便见丽娜脸色一凝,急急将手中今日采买的鱼肉菜塞入段宴若的手中,摀着嘴跑到不远处的竹林下吐,直到胃清空吐出水来才肯停。
段宴若从石凳上缓缓站起,望着调整着呼吸,扶着竹身重新站直身躯的丽娜。
显然她的怀疑又更确定几分了。
是该好好跟她谈谈了,况且有些话她憋了许久,现在身子好许多了,是该问问了,趁周启森不在的时候。
「丽娜妳先到厅内等我,我有话想问妳。」话落,也不管丽娜张口才想问是什么话时,便自顾自拿着满怀的菜缓步走去小厨房。
随后端了杯刚泡好的海棠茶踏入厅中,递给丽娜暖暖胃,顺便压压她依然持续干呕的症状。
待丽娜喝下茶症状改善后,她才坐到丽娜对面的圆凳上,直接单刀直入的问:「妳知道自己有孕吗?」
丽娜闻言不禁一愣,低头抚着自己近日来不断隆起的肚腹,为段宴若的话吃惊着。
她有孕了?有可能吗?毕竟才那一次!
对这陌生的可能,丽娜不知所措着,甚至害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