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纲很快就率军出征了,到底忧心麟儿,月余的路程硬生生半个月就赶了过去。
北疆的情况比军报上的还要复杂,蛮夷的头目名叫乌尔都,系察吉可汗与其长嫂云姬阏氏的私生子,本无资格担此重任。三年前,察吉可汗一病不起,乌尔都竟将那些异母兄弟一一铲除,心计之阴狠,手段之毒辣让人闻而生畏。
内乱恰逢天灾,可汗手中无可用之人,只能将数十万铁骑交托到乌尔都手里,这才有了边境相安十载再起波澜的前情。
依乌尔都的性格,通过易掳之法换回玉河恐是不妥。苏纲听林嘉分析过局势,心头又沉重几分。
“是我没有照顾好玉河兄弟,劳烦苏帅远途奔波。弟妹夜不能眠,林嘉罪该万死。”林嘉说着掀起袍角,单膝要跪。
苏纲亲下帅位,架住林嘉的跪姿,“林将军不必自责,为国捐躯,未敢言悔,至于……哎……”苏纲想着千里之外的至臻,到底没有说下去。
苏纲甚至不敢细想,是他亲手将那胆小如兔的女子逼进了皇上的狼窝,犹记得起程前,皇帝的赏赐流水般地涌进镇国公府,至臻回府却越发得晚,一身的青紫不忍直视,那幺娇弱的女子,平日里磕着碰着都要埋在自己怀里呼痛……
林嘉是故意的,果然一提到秦娇娘,苏帅就频频走神。他早有眼线回禀,这次的增援是内帷之功,国舅爷都借醉骂娘,暗讽镇国公老来不修,府里专养狐媚子要窃他杨家的凤权。如此看来,苏玉河救与不救倒也不打紧,毕竟活的绿帽公搁在那儿还是会碍着很多人的事情。
林嘉回到营帐,眼睛盯着沙盘,心思早飞到了那间庵房,那张艳丽的小脸,那张樱桃小嘴,那双含情凤眸。
“报,将军府家书。”传令兵递上蜡封信筒。
林嘉立刻开封,信上云:杨后异动。
这厢,至臻已经在鸾凤殿跪了两个时辰了,日头虽不似盛夏毒辣,但秋老虎的威力也不容小觑。
皇后端坐在正殿,看着阶下的狐媚子一副摇摇欲坠的憔悴样子,心里终于舒坦些。
至臻确是坚持不住了,不说上头明晃晃的太阳,满腹的浊物坠胀着也要泻出去。
自从苏纲离京,皇帝愈发放肆,不仅日日召她入宫“抚慰”,见了面亦是一味痴缠,哪一回不得掌事太监苦苦劝求保重龙体。
昨夜更甚,哄着至臻说让嬷嬷抱乐瑶过来,至臻心中欢喜,陪着纵情肆意了一回,这一下子就操弄到天明,皇上拍拍屁股,精神抖擞上朝去了,至臻缩在勤政殿的暖阁里,没等来心心念念的女儿,倒被闻讯而来的皇后逮个正着。
皇后也是左右为难,论私心狠不得亲自上去甩这狐媚子两巴掌,可到底是皇帝心尖儿上的人物,占着理儿捞点好处已是不易,最忌把握不好尺度惹一身骚。今儿是每月十五的大朝,皇帝一时半会儿转不回后宫来,皇后这才敢把至臻扭到凤鸾殿一通搓弄。